中年女子正在喃喃自语,少女雾墙中探出头来,道,“花姐姐,看在我们姐妹情分上,暂且留他性命。”
“秀妹妹,你这是凡心未了,一个小毛孩竟然也让你大费干戈,这么多少年来没有来过我的地盘了,竟为了他?”
“姐姐一心向佛,小妹岂敢打扰?”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今日你越界闯入我的地盘,看我不告诉绣花婆婆!”
“万万不可,告诉了绣花婆婆我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不求你教他一招半式,只求他能活着。”
“活着?二十年后你再喝一次吗?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少女语塞,半晌没有一句话,推出雾墙,消失了。
“教不教是我的意愿,与你秀妹有何关系,真是多管闲事!”花姐不依不饶。龙承武不知道嘀咕些什么,开始埋怨起这少女给他教的武功,“什么破玩意,完全不听使唤,将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花姐咧开嘴偷偷地笑,“秀妹,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将我一字绣花帮的绝学授予他人,难道是婆婆的意思,不知道他们瞒了我什么事呢?”
“秀妹?你说教授我武功的人名字叫秀妹?”龙承武道。没等龙承武缓过神来,一个巴掌清脆的扣在他的脸上,“你是什么东西,秀妹也是你叫的!”
龙承武被打的找不到北,手掌触碰到脸上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细腻,虽然中年女子样貌不堪,龙承武依然感到,中年女子绝非出自普通人家,她为何在这里,又礼遇我佛,这是为何?
花姐挺起手臂,灵针从龙承武的袖管里落到花姐的掌心。“你虽得我一字绣花帮的灵器,但你武功不济,尚且无法操作它,这灵物落到你的手中简直糟践!”
这花姐脾气着实暴戾,完全没有中年人的稳重,夫子说过,“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来安一个毛头小子都知道的道理,为何花姐却不知呢?
“她一定和那少女一样,变换成其他样子唬我!”龙承武心想。
“你是如何得到我绣花帮的灵物?”花姐抬高了声音,几乎是命令式地说。
“我练功所得!”龙承武斩钉截铁。
“笑话!我当年练习此功,得到婆婆的指点,才偶得宝物,你轻而易举就能拿到!”花姐反问。
“天知、地知,如若骗人,就让我坠入万劫不复!”
“天下果真这等奇才,能将我帮的灵物轻松探取,我一字绣花帮传女不传男的神话看来是要打破了!”花姐心想。“我没有秀妹细腻的武功,实在不知道教你什么。”
“那就叫我参禅悟道吧!”龙承武说道。
“参禅悟道需要凝神静气,我像是那种静心的人吗?”花姐问。
“内心安静不在外部动作,而在内心修为。”龙承武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镇定,也让他自己有些吃惊。
当年在龙城时,他经常与龙仁庆的长子龙承思玩耍,承思虽然年长他十几岁,但承思经常称呼他为少主,习武练习经常让着他,在这深不见底的洞内,龙承武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生死在天亦在自己。
那一尊佛像塑立在洞中约莫三丈高的地方,佛像安静。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气流声音在脸上划过。
龙承武从羊皮袄子内兜掏出琉璃盏,坐在其上。距离前些日胸腔肝胆剧烈已经好些天了,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龙承武凝神屏气,无论如何再也没有飞龙腾起,这样连续好几个时辰,都在回忆龙城长老交给他的所学。
“少女说过,只要身体恢复,气脉相同,就能重新唤起武功嘛!”龙承武自言自语,漆黑的夜,即便这么小的声音,依然传到花姐的耳朵。
花姐移步过来,双手撑在龙承武的后背,顿时,黑暗中有热浪袭来,“哈哈,我刚探测你内功,龙城的武功已经消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龙承武在继续重复着动作,无论如何也没有飞龙出现。
“秀妹果然了得,毁人武功,不带眨眼。”花姐冲着雾墙向外大喊。洞内他已经把雾墙锁死,秀妹无法在探进来,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一连几日,龙承武都闷闷不乐,欺师灭祖不过尔尔。“只要你勤加练习,早日修的真传,出去之后,不一样可以匡扶龙城吗?”花姐劝慰。
“为何这里没有绣花针?”龙承武问道。
“不缝补衣服,要那绣花针何用?”
“如何战胜他人?”
“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真?”
“佛祖不用指点一二,也不用刀枪剑戟,亦有这么多人跪拜,何故?”
“不知。”
“心中有佛,佛自来,任他千磨万击,我自成佛。修为到了,没有那绣花针也能战胜敌人。”
这不是龙承武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黑暗中,龙承武发现了琉璃盏逐渐的增大,不远处花姐脚下的琉璃盏也在变大。
“既有琉璃盏,也算是修为了得,从此你就是我一字绣花帮的人了,我教你修为之术,绝非我那秀妹的说辞。”花姐说道。
“她说了什么?”龙承武说道。
“说什么?什么也没说!”花姐说道,“说我如有不顺遂,便可宰了你,丢进万劫不复之地,哈哈哈!”
花姐移步到龙承武的眼前,把他的羊皮袄子剥的精光,龙承武全身打着寒颤,花姐举起龙承武的双臂,手掌像爪子一样向下耷拉,银针从花姐袖管飘出,一针刺耳的鸣声穿过,龙承武双手向上张开,五指分离。花姐掌心对着龙承武的掌心,龙承武又感受到热气在升腾,琉璃盏上热气凝结成冰晶一直挂到地上。
洞中,浓雾重的化不开,龙承武发现,三尺开外,佛像也如同低头微笑般和蔼可亲,不大的洞中,冰晶在针尖微弱的光芒发射下,在洞中映射出斑驳的光亮。
几日后,待龙承武醒来,洞中的样子令他感到无比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