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的龙城,天色暗淡。
“城主,少主至今没有回来,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安排多路人马前去流沙打探。”小厮禀报。
前些时间与大梁交战,身负重伤,龙城城主龙天赐躺在床上,龙城长老陪伴左右。“不用派人去流沙了!去也枉然,生亦在天,死亦在天。”龙天赐病恹恹地说。
“城主,就让我等再去!”龙城长老龙仁庆当即抱拳,向城主请命,“就是翻遍黄沙,也要找回少主!”
“大敌当前,大梁已经不是当年的大梁,虎视我龙城多年,谁也别挣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同仇敌忾!”龙天赐震颤着说,“天亡我龙城啊!”说完,咳出血丝。
龙天赐夫人赵武娘急忙抽出手帕,擦掉血迹。龙天赐摆手,示意众人退下。是夜,龙城城墙上火光升腾,守夜的士兵身披盔甲,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巡防。
龙天赐心烦意乱,对着赵武娘说道,“龙长老是我龙城三代元勋,其心日月可鉴!龙城有此长老,实乃我龙城之大幸,百姓之大幸!”
赵武娘看着龙天赐的样子,安慰道,“城主,不必多虑,想那流沙城也不会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动什么歪念头!”赵武娘安慰,内心却是惶惶不安。
“那大梁曾经也不过是弹丸之地,不想发展如此之快,竟敢攻打我龙城。”龙天赐感慨,目光所及处,火光将整个城池照亮。
龙仁庆回到自己的住处——仁庆府,这是龙城的三代城主为了彪炳龙庆仁辅佐之功专门赐予的名称。左右在此已经恭候多时,看到龙庆仁回来,双手抱拳,道:“眼下,城主身负重伤,大梁又虎视在侧,少主年纪幼小且无回来,可谓天助长老!”
龙庆仁坐在上首座椅上,大手挥动,“此话不可讲,当前,龙城大敌当前,我等皆是龙城子民,理当团结一致,抵御外侮!”
众人面面相觑,道:“是!”
屋外,瓦当上响起叮当声音,龙庆仁眉头紧凑,“屋外何人偷听!卑鄙小人。”龙庆仁说道。
“长老,我这就出去看!”左右一小厮说道。
屋外树影婆娑,一轮明月隐现在薄薄云彩里,小厮飞跃上屋檐,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发出喵喵的叫声。忽然屋顶有三四片瓦当发出爆裂之声,屋内的亮光从破碎的窟窿透过,发出冲天亮光。龙庆仁面色难堪,龙爪手从窟窿里伸出,每根手指都显得粗壮有力,这是龙庆仁的一招功夫。
“长老!”小厮大叫!没等小厮说完话,巨大的手爪已经拧断了小厮的脖颈,小厮从屋檐上摔落,野猫凄惨地哀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扰乱民心的下场!大敌当前不利于团结的话,一概不要再提,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龙庆仁说道。
左右慌张,立刻跪在大堂之上,道:“是,长老!”
晨光微熹,东方欲晓。龙天赐又是整宿没有休息,“听说庆仁长老昨日斩杀了手下的一个小厮!”龙庆渊一大早就把这个消息匆匆告诉城主龙天赐。
“你怎知道,细来说说。”龙天赐慢慢说道。“刚出去听龙城百姓所说,现在已经传得风风雨雨。”龙庆渊说,“听说是为了整纲肃纪。”
龙庆渊把发生的事情向龙天赐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龙长老不愧是三代长老!”龙天赐感慨,“江湖传言,我龙天赐命不久矣,承武又不在身边,幸亏有你们师兄弟主持大局。”
“城主这是哪里话,您身强体健,不过是偶受风寒,休养一段时间便好,龙城百姓期待您早日康复。”龙庆渊说道,“我与庆仁师兄从小在龙城长大,受到龙城庇护得以成人,随时恭候城主吩咐和调遣。”
清晨,亮了一整夜的火光褪去,龙城恢复了底色。从远处望去,就像一条飞龙横亘在沙漠边缘,龙首含珠,张牙舞爪,龙城以龙为旗,在江湖中声名远播。
“想我龙城当年气贯华宇,万邦来朝,今日竟被大梁侮辱。”龙天赐和龙庆渊相互交谈。忽然小厮禀报,“庆仁长老前来问安。”
“我且退下。”龙庆渊抱拳,告辞。
“不用回避,都是同门长老,又是师兄弟。”龙天赐说道。
“听说,昨日你手下的小厮被杀,可有此事?”没等龙庆仁坐定开口,龙天赐首先开口。
“是谁这么快告诉的城主,叨扰您休息!”龙庆渊看龙庆仁一眼,“听说我们龙城嘴碎,果真如此。”龙庆仁话里带刀。
“与他人无关,长老不要见怪,我也是一大早听左右人说的。”龙天赐说道。
“现在龙城人尽皆知。”龙庆仁补充说道。
“那小厮真是混账东西,我教他功夫,管他衣食,想不到他竟然在我大堂之上公然说此等谬话,扰乱我民心,”龙庆仁中气十足,恶狠狠地说,“死有余辜的东西,怪我看错了眼!”
“一个小厮就能乱我朝纲?”龙庆渊反问。
“庆渊长老是何意思,难道是说我忤逆叛乱不成?”龙庆仁反问。
“清者自清,我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龙庆渊说道。
“城主,我庆仁对城主的心日月可鉴,我等从小生长在龙城,是城主把我们抚养成人,养育之恩从未敢忘记,请城主明鉴!”龙庆仁涕泪泗流,双腿直勾勾地跪在地上。
龙天赐干咳了几声,有女眷出来,龙天赐摆手示意退下,强忍着准备站起来,龙庆渊急忙上去搀扶。“快快请起,你是三代长老,怎能行如此大礼,万万不可。”龙天赐说道。
“城主,庆仁一心向着您,不可听信谗言!”说着龙庆仁手上青筋暴起,龙爪手欲出,在自己的脖颈上斩下。
龙庆渊大喊:“长老,不可!”
龙天赐用尽元气,奋力腾空,在龙庆仁斩下的瞬间以手当之,龙爪手的巨大威力将身患重伤的龙天赐震颤到一丈之外,龙天赐嘴里微微有血丝渗出。
“城主!”龙庆仁大喊,爬到龙天赐身边,双手抱起来,放在龙首椅上,“怪我不识好歹,怪我下手太重,怪我……”
“庆仁长老,我无大碍,龙城有难,需要你们鼎力相助!”龙天赐嘴角微张,说道,“庆渊长老,龙城也有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