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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尽管说了分手,但朱丹绪还是没有真正意义上和他断了联系,朱丹绪总是忍不住地联系,他还是会回复她消息,安慰着她。其实李明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今年过年去朱丹绪家说出了要结婚,而他工作的这几个月里,朱丹绪的质问、猜忌、指责,吵骂,让他头疼,厌烦。她会为了晚上他点一份外卖、出去和同事吃饭不提前报备、周末不想着见面而生气,他觉得朱丹绪对他的温柔体贴没有了,两个人的通话总在朱丹绪的哭泣中结束,这让他倍感压力,他一想到以后两个人总会因为一点小事,朱丹绪就不高兴,他对他们的未来没了任何想法。其实李明阳刚开始是理解朱丹绪的,毕竟一个女孩等了自己三年,回来后渴望得到关爱,所以他从不与她计较,还是像以前一样道歉,朱丹绪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对他脾气不好,着急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有些话刺痛了他,他试着自己去调节,但他发现他调节不了,虽然朱丹绪在生活上像家人一样关心他,但他还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缺少了什么,他恐惧和她通话,不愿和她见面,恐惧即将到来的五月,因为那是他们或者说时朱丹绪想领证的日子,于是他忍不住,提出了分手,其实他也痛苦,因为他爱她,也知道朱丹绪爱着他,只是他实在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只是想两个人暂时分开一下,各自冷静一下,但自从说出分手后,朱丹绪像是疯了一样,从无止境的道歉到指责与质问,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他们在一起就好了,朱丹绪的脾气就是抱一抱,哄一下就会好的。他知道朱丹绪在他面前还是想当那个小女生,被自己宠着,爱着。但自己变了,变得对她不耐烦了,李明阳知道自己还是在乎她,他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看到朱丹绪的信息他很心疼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说些安慰的话。有时候他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他会自己主动加班,他一刻都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闲下来,他也会担心她每天过的怎么样,慢慢地他发现就这样一个人也很好,至少没了恋爱的烦恼,自己自由轻松了很多,虽然他心里想着她,但他还是想这样静静地在心底想着她就好,几个月里,李明阳发现自己变了,对她的感情变了,他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什么,他希望朱丹绪好,他感觉自己给不了她幸福了,但自己又不敢面对外人,朋友、亲人、同学,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小姑娘从大学里就陪着他,而他却在毕业后说出了分手,他没有注销之前的QQ,里面的照片,说说甚至头像他都没有改,他内心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仅仅一个月后,当周围的同事给他介绍新朋友的时候,他开始去交往了。

李明阳的新女友叫章琪,他们属于总公司两个下属分公司,章琪是保健品公司人力资源部门的职员,他在制药公司做药品研发,因为他们的公司刚刚成立不久,公司还没建好,和章琪他们在一个工业园里。现在他和章琪可以天天见面,章琪以前也谈过恋爱,但她比较理智,她的择偶观很明确,至少要买得起房子,这是必不可少的,李明阳除了学历高点,挣得多点,其他的没什么优势,个子不高,长相也不出众,只是谈朋友不是结婚,所以她也没拒绝,她对李明阳管的不多,这让李明阳感觉她还不错,两个人能天天见面,慢慢地李明阳就这样打算开始新生活了。朱丹绪的信息还是时不时地发过来,他看了会心疼,会叹气,会愧疚。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喜欢朱丹绪了,这种爱没得那么莫名其妙,与其说不爱,倒不如说是把朱丹绪当成了亲人朋友,他会安慰她,也理解她的痛,但他的怀抱不会留给她了,他知道自己辜负了朱丹绪的一片心意,让一个纯洁诚实天真的姑娘受伤了,也许他还爱着她,他其实也很纠结,但他知道事情演变成如今的地步,他们不可能了,他似乎把对朱丹绪的爱和那些美好的回忆封存起来了,当看到朱丹绪的短信时,他有时候会像一个局外人那样去安慰她,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总是不愿意再去想这件事了,因为他现在的生活过的还可以。他也觉得工作以后他的心真的变了,变得这么突然,这么面目可憎,这么让人心凉,他内心对爱情的美好只有和朱丹绪的那些回忆,现在的他要的不是爱情,是生活的伴侣,不再是精神的伴侣,他不会像宠着朱丹绪那样对待章琪,他和章琪可能会一起生活,也可能不会。现在,与他而言,章琪是他的对象,但还不是他的爱人,至少不是精神上的爱人,他们可以一起出去吃饭,他会问她喜欢吃什么,但他知道他不会像对待朱丹绪那样对待她,他不会对章琪喊“好媳妇”,也不会每天晚上给章琪发晚安短信,更不会偷拍章琪的照片,他们之间缺少一份亲近,一份坦诚,这也许就是初恋的美好吧,所有的甜,包容,无底线地宠,现在都没有了,但这样的生活李明阳感觉让他不再烦恼。

他看着每天发信息给他的朱丹绪,不知道说些什么,终于在朱丹绪说出打算周末去找他的话后,他又有了烦恼,他主动和那些认识朱丹绪的朋友聊天,告诉他们他谈了新朋友,他想让他们告诉朱丹绪不要等他了,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因为他还是不敢面对朱丹绪,他知道朱丹绪会崩溃,会生气,会指责他,他会再次在愧疚与懊悔中不知所措,他会再次觉得自己太垃圾,是人渣。但哪个朋友会去帮他伤害一个善良天真的姑娘呢?

朱丹绪终于在十一月以后没有再联系他,他有些失落,反而更容易想起她,转眼年关将至,今年真是一个暖冬,已是快放假的日子了,温度也没有很低,今年他没有和同学聚会,他不太想回家,因为回家还是那些事,果然到家的第二天,父母又说起他的感情,问他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很反感听到这样的话,他对章琪还不够爱,他买了房子,但不是给章琪买的,几个月朱丹绪没有打扰他,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自然,跟了自己七年的女孩,自己没房没车没存款都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她会在任何一个季节想到自己有没有吃的,有没有穿的,自己却不要,现在难道他要和这个还没怎么了解的人结婚吗?他没想到要和她结婚,现在这个房子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买朱丹绪说的那种?记得朱丹绪和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我昨天做梦梦到你买了房子,我们躺在床上,我问你为什么买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向阳?你说因为一个卧室向阳的便宜啊!”是自己无形之中还会想到她吗?李明阳觉得他对章琪的爱是官方的,不是发自内心的,他不会想把自己的钱交给章琪,不想让章琪支配自己的工资,他没有了对朱丹绪打心底里的信任和无条件的宠爱,晚上躺在冰冷的屋子里,看着床上自己买的写着“最佳女友”的抱枕,又想起朱丹绪去买桃酥大王,他自己跑到便利店买了这个,当时朱丹绪还觉得他为什么不买个其他的,这字写的多直白。是啊,以前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啊,自己却不爱了,他又登陆了以前的那个QQ,这里有着他和朱丹绪的全部回忆,他发的每条说说都那么快乐,那么幸福,头像还是两个人的合影,签名还是那句“为了孩子他妈的幸福生活努力奋斗”,相册里有他们的合影,一切他都留着,那时的他是真实的他。

那个曾经为爱努力奋斗的青年人,那个有信念,有理想,有抱负,自信会与爱的人携手一生的年少的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沉默中灭亡了,现在的他是一个碌碌无为混日子领工资的小小研究员,他无视自己,可怜自己,也鄙视自己,他把自己幸福就这样亲手葬送了,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说出那些话,现在的生活又该是怎样的光景呢?但是无论如何朱丹绪的以后和自己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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