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接着说：“那是一个同学上班的地方，我们关系不错，经常来往。”
他眼中的躲闪我看的一清二楚，“秦主任工作那么忙，见你一面都难，但是居然会抽时间专程去二十公里之外的地方拍照，还真是够敬业的。”
他笑着说，“没办法，私立医院装修考究，适合拍照。”
我解开了衬衣的两颗扣子，然后站在他身边飞速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合影。“秦主任，你拍了我那么多张，我拍你一张不过分吧。”
说完，我重新系好了扣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秦主任有点慌张，这种慌张正是我想要的。
“秦主任，你说刚才这张照片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引人遐想？”
我是供货商，他是买家，谈合同前我们在酒店里开房，其中过程令人遐想，这无疑对他是毁灭性打击。
“陆小姐，你做这种事情抹黑自己，有什么好处？”秦主任有点生气的说，“我不是说了，你让我拍照，合同就没问题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合同的事。”从刚才的种种迹象我已经判断出，秦主任跟梧桐女子医院绝对有关系，而且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同学在那里工作，他去采个景而已。
他认识我。而且，是在梧桐女子医院认识我的。
秦主任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他过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点点头，“没错，我之前就觉得你有点面熟，刚刚的照片上，我确定了你就是当年那个不打麻药做手术的。”
“我为什么会不孕？而且这两年我痛经越来越厉害……秦主任，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刚刚只是想问个究竟才出此下策……”我的问题太多了，平时说话明明很有条理的，现在自己听了都觉得语无伦次。
“我不能说。既然你已经离婚了，也没必要知道了。”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想知道，“秦主任，你不说的话，我就公开刚才那张照片。最差的结果，就是我们两败俱伤。我离婚了无牵无挂，但是你，两个孩子学费应该不便宜吧？”
他如果声名狼藉的话，现在这个工作肯定是保不住的。
“你想公开就公开吧，但是当年的事情，我不能说。请你考虑一下我和家人的处境，我对不起你。”
我真没想到他宁愿前途尽毁都不愿意提及当年的事情，能让一个成功人士连前途都无所谓，那么可想而知，应该是他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指使你们的。从私立医院的医生一下子当上综合医院领导，那个人，真的很厉害。”
“既然陆小姐冰雪聪明，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合同已经签好了，今后，还希望能和你继续合作。”
秦主任言而有信，把合同签好了送我出门的时候，“陆小姐，虽然我们受人所迫，但我也是个医生，有些事情不会做的太绝。”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有空的话做个体检，我只能说这么多。”
“谢谢。”
这一声谢谢我是发自内心的，秦主任也许做了一些对我有害的事情，但是他说了，身为一个医生，哪怕是受到了胁迫也并没有把事情做绝，证明他还是很有良知的。
到了楼下大厅，我发现戴明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刚刚跟秦主任聊的太多，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他等我等的都睡着了，现在被我无情的叫醒后，还得给我拎包。
“怎么样啊陆晓涵，谈好了没有？你给他多少回扣啊？”
我突然想戏弄他一下，把刚刚的合影给戴明看，然后压低的声音神秘兮兮的说：“我没同意回扣的事。不过呢，我故意拍了这样引人误会的合影，然后威胁他，要是不把合同签了的话，就告他非礼。”
没想到戴明听了后勃然大怒，他捏住我的肩膀用很大声音说：“陆晓涵你为了一个破订单，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被他吓了一跳，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他突然间这么一吼，很多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我满不在乎的拨开他的手，“秦主任一指头都没碰我，你担心什么？再说他那样的成功人士，不会因为突然间精虫上脑自毁前途的。哪里危险了？”
“早知道刚才就跟你一起上去的。”
“得了吧，你一个大男人跟在我后面，就看不到他的狐狸尾巴了，还怎么搞？”
“总之以后不能这样！”
“那个，你声音太大了点吧。”
戴明可能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他悻悻的说：“要是让阿言知道我放你一个人上去，肯定要找我麻烦的。”
搞了半天他在担心李默言那边啊。“安啦安啦，我不会告诉阿言的。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一想起李默言我情绪就高不起来，“他今天晚上该不会还在程慧那儿吧。”
这句话一出，戴明也沉默了，走到人少的地方他才开口，“做他的女人，很累吧。”
我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能怪谁呢，累也得受着！
就这么走着走着，在地铁站口，有个人跟我打了个招呼。
“穷鬼，我们又见面了。”
我觉得好笑，“柯小姐，你现在都身无分文了，是不是应该给我换个称呼？”
戴明跟她也算是仇人了，虽然当时柯雅蓉认罪后以赔款的形式最终达成了和解，但是那次对我们造成的心理影响非常大，导致我一直都不敢开车，现在连戴明的车都不敢坐了，去哪儿都是挤地铁。
“我是没钱了，但是，我想问你要一点用用。”柯雅蓉伸出了手，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哪凉快上哪去。”对于柯雅蓉这个人我们都是敌意满满，戴明这么说都算是客气的了，当然，这也是我心底的台词。
柯雅蓉笑着收回了手，“要是我愿意出庭指证程慧，你们，尤其是你，愿意给我一点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