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舟坐在石凳上时,身后传来了脚步落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在院子里那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分辨得出是袁灵珊的身影。
但苏舟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他对于袁灵珊天天深夜归家已经不稀奇了。
谁知在门口的袁灵珊竟然发现了苏舟,径直走到苏舟跟前,然后在苏舟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喂,你还没把昨天的故事讲完呢。”袁灵珊一开口就是要求苏舟讲故事。
一想到今天给林诗诗讲故事,才发现自己也没听全这件事袁灵珊就感到一阵尴尬。
哼,就怪苏舟。
“昨天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吗?”苏舟擦了擦眼角,将刚才思念的情绪平复下来。
苏舟想起来自己答应过这件事,好像还跟袁灵珊说过再讲一个故事。
“哎,你哭啦?”袁灵珊听苏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有些关心地问道。
“是吗,”苏舟赶紧再擦下眼角,略有些不好意思,“你都看出来啦?”
毕竟苏舟不太习惯让别人看到他哭。
“听你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好像哭了似的。”袁灵珊说。
“啊,是这样啊。”苏舟说。
没想到看起来挺傲娇的大小姐还会关心人。
“为什么要哭呢?”袁灵珊问道。
看袁灵珊那好奇的表情,苏舟叹口气:“哭还需要理由吗?”
“怎么就不需要理由呢,”袁灵珊直起身子,反问道,“诗诗跟我说一个人要是哭肯定是有理由的。”
诗诗?不会就是袁老板说的那位林家小姐吧。
这两个人天天都聊些什么东西啊。
在心中吐槽了一下,苏舟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罢了。”
“想家?嗯……我可以跟爹爹说一声给你放个假。”袁灵珊思考了一下对苏舟说。
“不不不,”苏舟赶紧摆手拒绝,对袁灵珊说,“我现在相当于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你能理解吗?”
有些事情,苏舟不想说的太清楚。
毕竟这种事情任谁说出来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哦,”袁灵珊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我能理解的。”
苏舟对于这个回答不太相信,问道:“真的吗?你还有你的父亲,不能算是没有家的人吧。”
袁灵珊轻叹一声,接着对苏舟说道:“其实我和爹爹才在一起没多久。
从小我就和我娘生活在一起,在我小时候娘就对我说我是个没有爹的孩子。
那时候生活很艰苦,娘亲很努力地赚钱让我上武堂,希望我有一天能够前往明月峰学艺。
但我不想离开娘亲,我知道娘亲在生我的时候身体就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我一直四处寻医求药想要治好娘亲的病,可是始终没有成功。
两年前,我娘永远地离开了我,但在她临走前要求我把一封信交给一个人。
之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和娘亲不是一个姓,直到我找到娘亲说的收信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有爹的。”
袁灵珊说着说着,眼睛留下两行清泪:“哎,我怎么会跟你讲这个呢。”
苏舟默默地听着袁灵珊讲述她的故事,说道:“所以你每天都刻意躲着你父亲是因为你生他的气吗?”
袁灵珊点点头。
怪不得袁灵珊和袁重阳的关系看起来并不那么好,原来袁灵珊一直都在心里怪罪着他的父亲,苏舟想道。
“嗯……作为一个外人,我也不好说些什么,”苏舟说道,“现在的你还不算是最糟的,和我这样的人来比简直好太多了,虽然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抛弃你,我想他肯定是有着他的原因,有些事情还是沟通一下比较好,至少比起每天置气不理你父亲要好一些。”
就目前来看,苏舟感觉袁重阳是一个挺好的人,于是才这么对袁灵珊说。
袁灵珊思考一下,感觉苏舟说的挺有道理,自己的确应该和爹爹好好谈一下了。
不过想到苏舟在自己那么伤心的前提下还劝说着自己,袁灵珊感到心头一暖。
苏舟打算结束掉这个沉闷的话题:“对了,我不是要给你讲昨天没讲完的故事吗?”
袁灵珊破涕而笑:“对呀,怎么说着说着就忘掉这个事了。”
“当祝英台被她父亲许配给马文才时……”
……
听完这个故事,袁灵珊问道:“你是说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蝴蝶了?”
“是的,”苏舟点点头,“他们的爱情就是这样生死不分离。
袁灵珊看起来有些生气,气鼓鼓的很是可爱:“如果梁山伯上学的时候认出祝英台是个女的该有多好,还有祝英台的爹简直就是个坏人!”
听到袁灵珊略带怒意的语气,苏舟赶紧说道:“这只是个故事,不要把它当真啊。”
苏舟可不想刚刚劝完袁灵珊,又让袁灵珊通过这个故事联想到她的父亲。
“也是,”袁灵珊说道,略有所思的样子,“人怎么可能变成蝴蝶呢。”
听到袁灵珊没有联想到她的父亲,苏舟暗暗松了一口气。
“兑现昨天的诺言,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怎么样?”苏舟说。
“先不用了,”袁灵珊莞尔一笑,“现在也挺晚了,等我什么时候想听你再给我讲吧。”
“那好吧。”苏舟表示同意。
都想好要讲白娘子的故事了……
……
两人道别,各自回屋歇息。
苏舟回到屋内,看到那根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
原来我出去都这么长时间了,苏舟心中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和袁灵珊的关系好像更进了一步。
难道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吗?
苏舟不清楚。
对于袁灵珊和袁重阳的事情,苏舟也不希望像电视剧里的那些狗血剧情,抛弃妻儿什么的。
摸黑爬上了床榻,躺在床上面苏舟运转起了内息功。
苏舟发现运转这个武功时身体会放松。
最起码能让自己忘掉一些事,睡个好觉。
因为苏舟发现,来这里越久,越想家。
……
与此同时,院内的一间房子。
袁重阳默默熄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