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牧云没能看出安武公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股份有人认购就是好事。
一晚上弄出来的计划算不上什么精密。
只能说是大体如此。具体份额，分配，监管还需要考虑。
这次聚会是最后一次用户体验。
他急于把这些东西投入市场，其中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忠武堂附属企业的扩建不需要他操心太多，王室那里不是很好说。哪怕大王子坐镇，宗人府监管也是一样。
弹药厂建立的时候，筹建班子裁剪了三分之一的人。
其中大部分就是负责王室企业的人。
他们之间的联系比忠武堂人员更加紧密。
说他们贪腐成风，办事拖拉，他们肯定会大声喊冤。上头有人压着的情况下，他们的效率不会比私人企业低。
可要说他们办事能力。那只能一言难尽。
这是照着书念，都能念歪的人。
让肖牧云下决定裁去他们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对己方不认同的事情，坚决反抗。
建厂是吧，过来干活的人只能是他们指定的人。
采购物资更是需要他们肯定。
哪怕已经在会议上定下，也要极力拖延。
拖延不过，对不符合他们要求的合作方吹毛求疵，处处为难。
他们指定的合作方则是四处忍让。
把外包出去的活，重新交给自己的员工干。
不是他们自己人，拒不服从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
自上而下组成利益联盟，绕个弯子变着法儿的收钱。
凡是能在其中搜刮到油水的地方，坚决掌控在手。
前赴后继的维持着他们的规矩。
当时的肖牧云如何会对他们客气。
现在要作为上司与他们打交道。
手中没有些东西让他们的主子支持，还真办不下去。
陛下的支持、宗人府的监管是建立在肖牧云能带来利益，能稳定帝国形式的前提。
忠武堂集资不是秘密。一些资本薄弱的商家中总有一些会抱团起来吃螃蟹。
大型招标之后，大量现金被收拢起来，流入建设，纸币泛滥的情况能得到一定缓解。现金不足的人，必须要抛出一些东西来填补。
有了更有利润的投资机会，他们身后的主子也会把主意里投到自家产业上。
大型产业建立的经验只有王室、忠武堂、黄杨三家。
有求于人的情况下，面对的困难会松快许多。
肖牧云提出的建议在短短的时间里扩散开。
只是一个早上的时间，帝都各处议论纷纷。
之前的企业如何如何，弹药厂的风光可近在眼前。
与之前不同的管理方式，严禁的监管，让大家多了几分信心。
哪怕不敢建厂，能让王室包圆的股份能差吗？
敲敲桌子，把所有人的注意集中到自己身上，“现在还只是一个设想，计划还停留在纸面上。实施的可能很大。”
李鸿其像是下定决心：“如果我们自己组成联盟呢？”
“私人行为不受控制。我们欢迎所有人加入。
忠武堂附属企业的非议很大。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
李鸿其眼睛一亮。他听懂了肖牧云的意思。私人组成联盟可以。因为忠武堂附属企业的问题，以忠武堂成员为核心组成的联盟则要控制。也就是说，不是以忠武堂的名义则不受控制。
“这次招标的东西都在这里，包括你们用过的肥皂。之后会有多少出现在招标会上，我不能肯定。
有对招标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先挑选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肖牧云挑挑眉毛：“详细咨询后，才好估计投标需要的资金。”
众人哈哈大笑。肖牧云的意思在容易理解不过，有了肖牧云给出的内部消息，能不能赚，能赚多少，还不清楚。
肖牧云眨眨眼。“大家也别大意。这份资料，王室及西部军区也有一份。也就是说不是秘密。”
再次响起的笑声之中，也多了几分不和谐。
“我估计招标、投入资金建厂到收获利润还有很长的时间。
帝国目前的首要大事还是北戈。
采取的方法很多，可能会拖延很长的时间。
但是王室不希望帝国乱起来。
最早招标的，应该是前期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和能吸纳大量人力的东西。
工人和农民出身的士兵，服从性最强。转换为士兵，需要的时间最短。
还是那句话，帝国不能乱。”
大王子：“早上木头和我说的时候也提过这点。
现在不是招标的最好时机。甚至是最差的时候。
可帝国需要大家的支持。
帝国也不会让支持者寒心。这份东西，就是未来的保证。”
安武公碰了碰大王子的手肘，打断了接下来的话。有些东西只能做不能说。
实施前，什么政策都有可能改变。
这次同学聚会还是没有坐到最后。
来自王宫的侍从传令，陛下召见大王子、安武公、肖牧云三人。
再度走入这个石制的大厅。上次进来的时候，还是在讲述战时经济。之后，则是长达十年的蛰伏。
大王子与安武公先进入大厅。等到肖牧云进入的时候，大王子带着一些愤怒的表情站在陛下的左手边。
鹤发童颜的老宗主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玄孙在不停抚弄着他的胸口。
坐在他下方的老堂主也是一脸的怒色，见到肖牧云的时候对他点点头。
安武公、汜水伯则是坐在他们下方。
汜水伯见到肖牧云的时候，眼中很复杂。
右手方则是以宰相为首的文官集团。
户部主事戴玉琪对着肖牧云笑了下，神色温和。
陛下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人来了，有什么想问的当面说。”
工部于启喜看来转正在即。率先开口：“肖少尉，现在以国战为先，不是启动这个计划的最佳时机。待到国战之后，再来不迟。”
“于大夫有其他调动民间资金的好方法？”肖牧云对着陛下躬身之后，缓缓道出：“帝国目前的困境在于缺乏信心。
北戈失败了吗？没有。帝国只用帝都一城之力就大败齐国。攻城略池未逢敌手。偶有小贼趁帝国大军未至，祸乱地方。不过月余，就被帝国大军轻松镇压。
现今，帝国牢牢掌控齐国四分之一的土地。
形式一片大好。
全军将士整戈待发，待到路途通畅，必能一战而定。
如此大好局面，为何帝国子民紧握手中财富，惶恐不安？导致帝国市面上钱多货少？
无他，恐惧。
恐惧帝国占领齐国之后，国库大开，救济齐国之人，以致物资匮乏。
他们恐惧齐国领地国民蜂拥而入，影响未来生计。
且有奸商上下鼓吹，囤积居奇、买空卖空、掺杂作假、操纵物价。
我认为，帝国需要用足够有力的举措来打破这一困境。
调集四方资源以示实力，打击奸商，稳定市场。
再以大投入来鼓舞民众信心。让得以民众分享战争红利。不再为未来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