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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杀入泉州

王潮一听,心头已有定数。虽然对陈岩是否会南下支援泉州仍然有所担忧,但是以张延鲁如此诚挚的介绍情况,再加上泉州乡绅百姓如果真能支持他们的义军,他觉得胜算概率不小。经过与诸位将士合计,王潮决定挥师南下,杀入泉州。

开始,诸位家眷不是很理解这个决定,为何又转而杀回泉州,经将士层层传达利弊分析之后,家眷们也觉得,返乡可能也要倍受疾苦,还不如南下奋力一搏,纷纷支持这个决定。

义军于是又从沙县启程,辗转南下。王潮队伍在一路上遵守军纪,所到之处秋毫无犯,得到了一路上百姓们的拥戴和支持,各路黎民纷纷筹备各种粮物等在路上接济支援队伍,使得队伍士气倍增,招募新入伍的士兵也增加了不少。经过数日征程,义军已经浩浩荡荡抵达泉州城。

泉州在历经两百多年唐朝时期的农业经济与通商口岸的发展,到了唐末五代时期,水利农田、冶炼业、陶瓷业、丝绸业及航海技术均有很大的发展。唐朝实行开埠政策,泉州是当时四大通商口岸之一,经济较为发达,百姓人数也有较多发展,生产力整体较高,处在兴盛时期。因此,作为泉州刺史的廖彦若,也是一个土皇帝型的首领,除了贪婪残暴之外,为巩固自己的政权和地位,他也不惜训练了大批军队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王潮军队攻打泉州城,并不容易,受到了廖彦若的强力反抗。泉州城墙坚固,由于地处沿海,风浪潮汐,泉州当地人的城墙建筑,均用了花岗岩筑成,坚不可摧。加上廖彦若死守,一时难以攻下。

王潮兄弟与几个要将经过合计,估计要打持久战,于是就在城外扎营安寨。

“王统帅,我们这样在泉州持续与廖彦若对抗下去,会不会招来陈岩从福州调兵反击啊?”池鲤腾在军营里对着王潮,不无担心道。

“我也担心。现在我们死伤情况怎样?”王潮问道。

“这几天强攻下来,已经死伤上千人了。”王审知回复道。

“敌军呢?”王潮问道。

“也死伤不少。现在对战下来,颇有两败俱伤的情况。”池鲤腾说道。

“如此对抗,如果福州陈岩调兵支援泉州廖彦若,两军攻打我们,我们必然无力反抗啊!”王潮叹气道:“永春、仙游等泉州北部,务必派兵马加强盯守,做好望防,一旦福州陈岩风吹草动,有大军调度过境的动静,需要信报快马加鞭,速报到泉州!”

“大哥放心,此事我已经安排将士到两地昼夜盯守观察,一旦有情况,将快马速报!”王审邽说道。

“如果陈岩没有调度军队攻打我们,那将是对我们极大厚待和支持啊!”王潮说道,“真是如此,他日如攻下泉州,定要和他交好请安啊!”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虽然王潮义军近年人马充实,军纪严明,但是毕竟攻打泉州,是一场硬仗,在大军的军力被削弱较多的时候,如有一支队伍忽然并入泉州,共同对抗义军,这无异于如虎添翼,对于已经吃紧的义军来说,将会是一个毁灭性打击,任何一个领军打战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而作为福州的陈岩,亦是骁勇军队出生的官员,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陈岩对王潮攻打泉州,本就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首先泉州廖彦若与他并无交好,且还略带鄙夷无视的态度待他这一个福建观察使,这已让他几度不爽;其次,陈岩如果带兵攻打泉州的王潮,对他本身也并无好处,近年来福州在他的励精图治下,百姓安居乐,经济发展快速,百姓对他的施政也比较满意,如果他领兵攻打泉州王潮,万一失利,有可能引火到福州,反倒颠覆了自己本已盘踞的地盘,与其这样,还不如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陈岩考虑,如果是廖彦若得胜,那福州、泉州,还依然保持原来态势,大家互不侵犯,各自安好;如果是王潮得胜,那视王潮态度再考虑,是打是和。相信,王潮即使得胜,但因经过一番苦战之后,王潮也绝对不愿意和陈岩对抗,因为久战之后,兵弱马衰,再卷入急战之中,绝对是失败定局。所以,只有坐山观虎斗,才是对福州陈岩目前形势的最好策略。

泉州城下,攻打前锋林硕德还在率领急攻军,在大墙之外坚守对战的阵地。箭攻、火攻、石攻等各大战术都用上了,仍然无法攻入泉州大门。派士兵用大锤、粗圆木、巨石等强行攻门,又引来花岗岩城墙之上敌军的一顿飞箭、乱石的攻击,急攻先锋队死伤惨烈。

王审知命令林硕德不要再急攻,以持久战对抗,在泉州城外四周扎营安寨,断绝泉州城内廖彦若的支援入口和粮物入口。相信,不消多久,粮物紧缺的泉州城内敌军,将无法支撑战局,如果强攻出来,那就逐个击破,如果不强攻的话,就让其坐受困局,直至投降。

众将士都觉得王审知这一招真是高明,通过驻围的方式,将泉州城内的廖彦若变成瓮中之鳖。于是将士们依照王审知之令,在泉州城外东南西北各个点位,都派强将勇兵驻守,一方面城外的百姓给予驻守军队以丰厚的粮物支援,驻守军队将士们故意在城下,吃肉喝酒,大口吃美食,让泉州城内守望的敌兵们看得垂涎三尺;一方面又积极布防勇将分队,在城外门口埋伏守候,一旦有出城敌军,就伺机消灭。

果不其然,未有几个月,泉州城墙之内的廖彦若军队,便吃不消了,想派先锋军突破城外,杀出一条血路以求粮物供给,结果被外围驻扎的王潮义军,给围剿得一个不剩。数次下来,泉州城内廖彦若的军队人数锐减。残余在城内的士兵将士们,各个精神不振,消极抵抗,丢盔弃甲,抛剑弃戈的不在少数,偷出城外,举旗投降的也不在少数。而城内百姓更是对廖彦若的军队,消极支援,也无力支援,更是对他的负隅顽抗恨之入骨。

终于在光启二年八月,泉州城内残余将士受不了困局,打开了大门举旗投降,这让驻扎在城外的义军队伍一举攻克泉州。义军将士们杀入泉州刺史府内,抓住廖彦若并杀死,泉州城彻底被王潮带领的队伍拿下。

王潮有泉州百姓的支持,粮草供应充足,天时加上人和,围困泉州一年之余得胜,王潮成了泉州城内的最高统帅。他收编了泉州守军,随即没过多久,漳州也尽入囊中。闽南两州并成了王潮军队的根据地。拿下泉州、漳州之后,王潮军队更是扩大了数倍,成为了闽地数一数二的军阀势力。由于他统领军队,严执军法,军纪严明,又减轻原来的赋税,受到军民的拥戴。

站稳脚跟的王潮,等待着时机,将继续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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