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吃货尊者,叫我河谷尊者。”
河谷尊者面部一点点的扭曲了下来,褶皱堆满了一整张脸,一下子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这还是扁羽第一次看见河谷尊者露出这样子的表情,料想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猫腻。
这是,那奚落声音的来源,隐在山林中的天下尊者也显出身形来。
扁羽定睛一瞧,天下尊者身体瘦削、细且长,眉毛削尖,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英气。
他瞅了瞅架子上的烤肉,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灵兽鸵鸟最适宜煲汤,你如此做法,一身精华都被散尽了,真是浪费。
看来许久未见,你的厨艺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长进。”
河谷尊者眉头一挑,“你不是个素食主义者吗?怎么,忍不住开荤戒了?”
面对着河谷尊者有意的奚落,天下尊者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只是自身的素食主义者,我从不要求别人做到什么。”
扁羽听到这话,深感认同。天下尊者见他点头,也乐呵呵的跟扁羽打着招呼。
“这位小友相必就是刚刚进协会的扁羽吧?”天下尊者问道:
“尊者知道我?”扁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一位尊者级别的人物不应该会注意到他这种小人物才是。
“什么尊者不尊者的,都是狗屁!别天天放在心上。”
天下尊者一边说一边还偷瞄了河谷尊者一眼。
虽然他刚才对河谷尊者的奚落表现的很大度,可就和他养的那只八哥一样,都是个记仇的主。
看着河谷尊者没什么反应,天下尊者也是悻悻收回了目光。
“协会都已经八百年没有新鲜血液流入了,所以你也用不着奇怪为什么我会关注到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像你们这些小辈,要比我们这些尊者珍稀得多。”
“这是何意啊?”扁羽没有太理解。
天下尊者没有正面回答扁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小友,你说是尊者的数量多呢,还是真人的数量多?”
“当然是真人的数量多了,毕竟成为尊者的难度要比真人高一个数量级。”
扁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他的思想体系里,境界越高,数量越少,这不是一个常识吗?
这又不是金丹多如狗,元婴满地走的爽文世界。
谁知天下尊者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河谷尊者也是。
“其实你只要稍加用心,关注一下协会中的修行者,打破一下自己的思维禁锢,就会发现,在所有修行者中,尊者的数量是最多的。
而在下方的真人,甚至比真人还低的筑基境界。和在上方的天君、圣人这些一样,都是数量稀缺的,呈现一个橄榄型的分布。”
扁羽听完天下尊者的话,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冒出一句来:“这难道就是修行世界里的中产阶级?”
来自天下尊者和河谷尊者的负面情绪加一。
“什么中产阶级,原因其实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天下尊者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接着道:
“协会这些年吸收新鲜血液的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而修者的寿元虽然不比上古,可相较于普通人依旧寿数悠长。
修者修炼到真人,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修炼到尊者,也不过只需二三十年时间。
尊者又不需要渡劫,所以境界上几乎没有桎梏,资质就算再差,百年时间,也足够了。”
扁羽接着天下尊者的话,“所以,大量的修行者都会拥挤在这个境界。
而后修行时代,人员得不到补充,所以反而境界低微的修行者数量很少。”
天下尊者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难道这些年你一直隐居在大别山秘境?”河谷尊者突然问道。
天下尊者并没有马上回答,目光偏移,看着远处树上脑袋不停撞树的八哥,眉头拧成了结。
“二驴,别撞了,再撞就成脑震荡了。别到时候变成一只脑残鸟。”
那只名叫二驴的八哥听到他主人的声音,一个展翅就飞到了天下尊者手背上。
“呱呱呱呱——”
二驴像只青蛙那样叫着,一边叫,身体还一边膨胀了起来。
金黄色的鸟喙不停地啄着天下尊者的手,显然是被骂脑残有些生气了。
“嘿,你的鸟变大了,快收起来。”
河谷尊者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周围的空气突然一片安静,扁羽偷摸着瞄了河谷尊者一眼。可后者此刻完全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说。
“唉,真是服了你了。”天下尊者一抬手,二驴就又飞了出去,不知道跑哪儿觅食去了。
“我并非隐居于此,只是因为追踪一个人所以才到了这里。”天下尊者的语气突然一变。
谁知河谷尊者听至此却是脸色大变,“是那个人吗?”他有些犹疑的问道:
天下尊者深深的点了下头。
“时隔这么多年,死神之子竟然再次出现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不是不祥之兆。”河谷尊者声音有些沙哑。
“用不着这么神经八罔的。”天下尊者的神情突然轻松了起来。
“虽然他被冠以死神之名,天天作死,还拉着别人一起。不过这么多年了,大家不都还活的好好的吗?”
“但我还是不太希望遇上他啊!”
河谷尊者说完这句话后,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
……
扁羽打着饱嗝,呲着牙,用根鸟骨头剔着牙。
河谷尊者说灵兽鸵鸟全身都是宝,果真是诚不我欺。
吃饱喝足之后,河谷尊者随手捏了个水行法诀,浇灭了余火。
“山上一把火,局长爱上我。”
“装逼——”那只八哥也是吃的一张肚子圆鼓鼓的,但眼神依旧一副斜视模样。
河谷尊者一头黑线,他趁着二驴吃饱喝足,一把抓住二驴,嘴里威胁道:“哼,晚上就把你红烧了。”
“救命啊!救命啊!”二驴不停地扑棱着翅膀,两只爪子死死的抓在了一起。
“好了,不要再逗弄他了,二驴可记仇了,你这样,下次它非啄你脑袋不可。”天下尊者也是一脸的心疼。
河谷尊者想了想还是放开了二驴,他突然想起协会中有位尊者,因为以前抓了二驴的羽毛,结果最后头发被薅成了地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