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少驱车行驶在灯火初上的街道,此时的心情竟是回国这段时间最为轻松的,剩下的就是如何向家人坦白,已经既成的事实他已准备好承担后果。
路经一家名车行,玻璃窗内那辆金色的兰博SUV在灯光的照射下灿灿发光,只是一瞥,乐少就被吸引了。
他停车信步走了进去,来到那辆车旁,耳边情不自禁地响起唐晴的声音:
“我说呢,这么老气横秋的车和你一点都不搭。”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考虑换辆车了,想到这里,他不自禁地一下。
这时,一名店员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乐少于是抬了抬手指,“我想试驾这辆。”
店员殷勤道:“先生眼光真好,这是限量款,今天才进的店。关于试驾,我现在去为您请示,请稍候。”说罢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店员返回,身旁多了一位经理模样的人,他向乐少解释道:
“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辆车是客人全款预订的。如果您也感兴趣,不妨让我们先为您做详细介绍,要是您满意我们再看是否能够从国外再调一辆来。不过,由于这款是全球限量,所以调配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我们可能没办法跟您保证。”
经理的弦外音乐少自然听得明白,他笑了笑,本来就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真的非这辆车不可。再说,用限量来抬高身价这种手段他自己就经常用,又岂会吃这一套?
“既然已经售出,那就算了。毕竟全球限量,如果在宁城都‘撞车’,岂不辜负了‘限量’二字?”
“撞——撞车?”经理一时懵了,竟没有反应过来此“撞”非彼“撞”。
但此时,乐少已经转身朝外走去。临出门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有着阳光般色泽的车,明亮的色泽的确更容易夺人眼球。
走进家门之前乐少就打定了主意,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暴风雨注定来临,那就迎难而上吧。
家人们正在用餐,乐少偷瞄了一眼,赶紧闪身准备上楼,却还是被乐长恩逮了个正着。
“站住!去哪儿了?也不给家里打声招呼!”乐长恩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威严。但在乐少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一时间便没有好气。
他于是故意应道:“下午韦董来的时候不是说叫我去吃饭嘛!”
被儿子故意这么一噎,乐长恩的脸上立刻不自然起来。他看了看母亲和妻子,然后对乐明溪说:“去书房等我,咱们谈一谈。”
眼见父亲依旧端着家长做派乐少的心里就止不住地气不过,他径直来到饭桌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见儿子用如此反常的态度对待丈夫,苏荣讶异地瞪大了眼,却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一时间,周围一片安静。
“吃饱了。”乐老夫人放下碗筷,欠身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该带肉肉散步去了。这家伙最近好像又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苏荣啊,你陪我一起吧,肉肉跑累了,你能帮忙抱会儿。”
苏荣赶忙应着起身陪婆婆朝外走去,临走不忘扯了把儿子的衣角。但乐少却根本不理会,奶奶和妈妈刚一出门他转身就走。乐长恩铁青着脸起身跟上。
“站住!你想怎样?”乐长恩怒斥道。
“是你想怎样吧?”乐少转过身,毫不客气地回道,“杜明明的事情你打算怎样?这几天我忍着不说,不是要替你隐瞒,自己做的事还是自己坦白比较好。如果你不准备解决,那我也只好说出来了。”
习惯了家长作风的乐长恩突然被儿子顶撞和质问,心头的火气自然不必说,但在自己的把柄面前他还是心有羞愧并且有所顾忌的。
“现在不是说我的事情的时候。你刚才真的去了许愿家?”他故意转移开话题。
乐明溪轻轻一笑,早已做好摊牌准备的他轻松地回了句:“我刚才是约了许愿,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刚才为止已经结束了。”
“什么?”乐长恩既惊讶又气愤,他被儿子的草率和不负责任给激怒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做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你和许愿交往了几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在商界甚至整个宁城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且不说你这么做对人家女方的伤害有多大,传扬出去人人都会说你是个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公子哥。如此名声,你以后还怎么在商场打拼?我还怎么把乐氏交给你?”
“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和许愿是交往了几年,但大部分时间都分隔两地,而且我门之间恪守本分,清清白白,你怎么能用始乱终弃这样的字眼来说我?别忘了,我是我,有自己的底线,和你不一样。
还有,别动不动就拿大帽子压人,说到底你关心的只是生意,就像你用奥斯卡的演技几十年如一日地扮演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其目的只是为了演绎一个便于你在商界经营的正直形象。如果说要接掌乐氏就必须和你一样表里不一地活着,那我宁肯不要!”
“混账!”乐长恩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却被早有准备的乐明溪闪身给躲了过去,害得自己还踉跄了一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绷紧了父子二人的神经,谁都没有听到门铃已经响了好一阵。
乐长恩开始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和而儿子之间的对话如果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无法控制,他担心乐明溪会失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母亲和妻子,他还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儿子为了迕逆自己而做的意气之争,所以只要安抚住他,所有事情就都会有转机,那么此时他们之间需要的就绝不是争吵。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事情的轻重利害,我的事我会考虑如何解决,你的终身大事也务必思量清楚。我们都好好想一想,再找时间平心静气地谈。”说罢便转身上了楼。
“少爷,”刘妈站在门口,陪着小心地说道,“外面有位姓许的先生找你。”
一定是许诺,想来妹妹在外面受了委屈,如果是自己也必定会杀上门兴师问罪,躲是躲不掉了。想到这里,乐少说道:“请他进来吧。”
“可是许先生说请你出去说话,他就在门外等着。”
“知道了。”乐少说着朝门外走去。索性是躲不掉,只希望这个初次见面的许诺会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再不济至少不要太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