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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二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女人,她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女人,有着南方女人的特有的温柔。

她心思细腻,为人善良,重承诺。她的性格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主见,

但是或许也正是她的这一份没有主见的性格,才得以让我们两个走到一块儿。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忙碌,扎着一头马尾辫,额头上有着一些细小的汗珠,她刚忙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错身而过了。

我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是在火锅店公司员工聚餐的晚会上,她穿着马丁靴,一身牛仔穿搭,戴了一副暗红色镜框的眼镜,看起来多了几丝干练。

桌上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她喜欢吃笋尖,鸭血,青笋,还有特制的手擀面。

她喜欢把手机放在屁兜里,看上去酷酷的,她很大方,有时神经很大条,很容易就相信别人,相信世界上好人多过坏人。

她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她难过的时候会一声不吱,很沉默的看电视剧,她喜欢看古旧的电视剧。喜欢吃小龙虾。

那天我们聚餐的时候,我们一起碰了一杯啤酒,我感觉很激动,那时我只是遇见她,并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别的想法,因为太不切实际,也不可思议。

她走起路来步子很快,蹭蹭的走,她遇到开心事的时候会笑的把门牙都露出来,她委屈的时候会一个人抱着膝盖无声痛哭。

她喜欢玩斗地主,但是玩的很菜,她还喜欢看书,看一些网络上的心情鸡汤文。

我第三次见她的时候,她很开心,仿佛挣脱束缚的小鸟飞到了天空之中,给人的感觉很是舒畅。

那一天我们一起吃了饭,兰州牛肉拉面,也是因为她,我喜欢上了兰州拉面。她吃面条的时候喜欢用手机看电视。

她喜欢散步,喜欢旅游,还喜欢我。

那一年春天,我们在一起了。

这是一段不能被人理解的感情,同样也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一份感情,但是我们两个都义无反顾。

我们一起去过我的老家,“海边”,我们两个租了一个充气的大型皮皮虾,然后在海里面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玩的不亦乐乎。

上岸的时候她说她肚子疼,“赵稼轩,我肚子疼”,她说完话就蹲在了海边沙滩上。

“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还是太凉了?我们回宾馆吧,然后我给你揉揉”我也蹲下来看着她急忙说道。

“没事,你让我蹲一会儿,蹲一会儿就行,”她说着说着看到我紧张的模样笑了起来。

我一见她笑,也不紧张了,就陪着她蹲着,“我给你去买瓶水吧?”

“不用,我什么都不要,你陪我呆一会儿就行。”她说道

我说“那好吧,”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站起来,我就用手摸了摸她肚子,问道“好些了吗?”

她看着我说“稼轩,你亲我一口”我听到这个要求有一点愣,不过没有犹豫的亲了她一口,然后只听她说“嗯,好多了,真的我不骗你”

我一听乐了,以为她在逗我,我就又亲了她好几口。“真的,真的不疼了,我没骗你。”她看着我说道。

“哈哈,好了就行,我们冲冲澡回去吧”我把她扶起来说道。

她说“好,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冲澡。”

我现在想起那段故事,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能很完整很清晰的回忆起那一段回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经历的第一个小故事。

有一天我喝醉了,然后回到家就倒头睡下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找吃的,她一脸神秘的样子从厨房给我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西红柿打卤面。

这个举动真的把我暖化了,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西红柿打卤面。

有一次我从下班回家,她休班,我家在地下,然后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给她发了微信,那个时候是晚上,然后她就一直在地下的楼梯口等着我,我一进大门,她就小跑着楼梯,脸带笑意的对我跑来,然后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这时候回来,我厉害吧”

我抱住她说道“我爱你”

嗯,那是我第一次对她说这句话,这句话我说的很用力,回到家我们一起吃的麻辣烤鱼,我在外面买的外卖。

有一次,我们吵架了,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然后我们两个就都不说话,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会给对方留下一点,然后装作一副酷酷的样子离开,就是彼此不说话,过了有两天吧,我说“我们去吃火锅吧,好久没吃火锅了”

她说“好”

嗯,然后我们去吃了火锅,我喝了一点酒,她喝的酸梅汁,我们碰了一杯。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喊我吃饭了,我们两个谁也没说前几天生气的事情,就在我们两个这种默契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次我们出去玩,去了成都,锦里,春熙路,等等..我们在成都吃了火锅,晚上在客栈,与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开了一个小型欢乐聚会,她唱了一首歌,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是彼此需要,相互取暖,互相鼓励。我们曾一起幻想过未来,想过以后,晚上的时候我们两个经常出去吃饭,过二人世界,火锅,烧烤,拉面,等等等等..

后来,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我们分开了,前一天晚上我们去吃的拉面,第二天早上还是拉面,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只看见她在不停的哭。

后来她送我去车站,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快要停止检票了,很着急,我们也没有好好个告个别,我在人群中看着她,看着她泪流满面不愿回头的样子,但是人潮拥挤,我们终是再也没见了。

我想起我们之前说过,即使分开了,以后每隔三个月也要聚一聚,简单的聚一聚,吃顿火锅,聊聊近况,但是后来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了,至于见面更是妄言了。

我们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去西藏,大昭寺,布达拉宫...等等等等,但是这些承诺这些誓言好像都随风而去了吧,或许是忘在了某个角落。

归根究底,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啊,太虚幻的东西总归是不讨喜的,

我遇见很多人,也记住了很多人,但是最后我还是忘了那么“很多”人...

我想起我第一次穿西装的时候,让她给我照相,照了一张又一张,我总是不满意,然后她还是耐心的给我照。

我想起她不喜欢吃芹菜,说芹菜的味道太大了。她说她喜欢吃面条,对,喜欢吃面条。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但是当我们去追求其他快乐的时候,这些曾经的快乐好像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想了想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快乐吗?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万变不离其宗,最后的结果都是追求快乐。

但是如果当我此刻就感觉到快乐的时候,你说我还有去追求快乐的必要吗?

毕竟,追求快乐的路上总是不快乐的,人啊,有了欲望就会变得痛苦。

我不想痛苦,并且我也感觉那刻的我是快乐的,所以,我不思进取了。

严格说起来,我是一个安逸现状的人,不想因为什么东西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状态。我也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更没有向别人那般强烈的上进心,我只想做好我自己,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做我自己认为是对的的事情。做我自己以后不会遗憾的事情,或许会后悔,但是人生哪能都如意?

但求一个无愧于心,无愧于人。

我从没想过要去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觉得把握好当下就是最大的快乐,或许此刻的日子是日复一日的,是枯燥乏味的,是让人感到厌烦的。但是当换种其他的生活的时候,这些你曾经最厌烦的东西,却变成了你最奢望的东西,所以我的人生观是,趁一切还没涨价,用尽全力珍惜它。

我曾如此的渴望自由,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几点起床就几点起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点酒就喝点酒,然后我一次一次的辞职,一次一次的放弃自己的所谓“事业”,去找寻我渴望的所谓“自由”

但是当我真正自由的时候,当我真正能做到自己曾经所渴望那些事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切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当我不工作的时候,首先我的经济就会抑制住我的所谓“自由”的想法,其次,当我真正自由的时候,好像,好像自由突然就变的一文不值了。

我每天最多的就是自由,但是我却发现我无事可做,并且还很忙,早上起来连刷牙的时间都没有,

工作忙碌的时候,我早上会刷牙洗脸,洗衣服,并且还能保持一周看一部文学书,或是一部好电影的好习惯。

但是当我真正空闲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没心思看书,也没心思刷牙洗脸,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只要当你的工作堆积如山时,你才能享受闲暇,而当你无事可做时,空闲就变的一文不值,因为空闲就是你的工作,而且是最耗人的工作,闲懒和吻一样,当它被盗走了后,它的味道才是甜的。”

说来奇怪,好像所有没得到的东西都是一个味道的,“甜”。而当你拥有了所有东西后,这些东西就好像会自己变化似的,它会变成另一个味道“平淡”

我没得到她的时候,她的一切对我充满了好奇,很强烈的吸引着我,我会把我的所有心思都系在她身上。

但是当我得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对我没有新奇感了,我对她也不在好奇,所有心思虽然还是都花在她身上,但是着重点却不一样了,甚至有时我对她会感到厌烦。

这得到与得到后的两种心理动态,我直至今日也没有弄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在这么两种情况的转变之下,怎么会变化如此巨大。

我想起我和她吵架的时候,吵的超级凶,我们都把嗓门喊得特别大,甚至有时候还会摔东西,真的很难想象平常那么温和谦逊的两个人,在暴怒之下会变成这种模样,这种要吃人的模样,真是让人感到恐惧。

但是没过几天我们又相安无事了,开怀大笑,互相嬉戏,并且甜蜜的能揉出糖来。那种恐惧好像很自然的就被两个人给忘记了,但是,是忘记了吗?还是掩藏了呢?

我不敢窥视人心,因为那让我感到恐惧。

有一次吵架,她说我幼稚,我当时感到很可笑,因为我一直自认为在同龄人当中,我算是比较早熟的,并且懂得也不算少,经历的也还行,就是说,思想层次还是可以的。

但是好像人总是会过分的高估自己,即使自己已经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很谦虚了,可是在被人看来你还是说的太自以为是了。好像人都是这样。

这三十多年,我从没遇到过一个低估自己,高估别人的人。或许是我的阅历还太浅薄,也或许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平等的,你有强项,就一定会有弱项。很难有人十全十美。

我想一个成熟的人是能够一个人独处并且一个人还能自娱自乐起来的,就像在沙漠中开出花来一样,人要学会自己安慰自己,自己让自己不孤独,如果你时常感到孤独,我想你一定不是一个成熟的人,没错,我就是这么武断。

因为,成熟的人从不感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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