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你呀”年轻的医生看上去有些惊讶。
“是啊,挺巧的。”赵明磊率先起身挡在两人中间,“你出现的总是恰当好处。”
这话里夹杂的质疑让另外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周祇担心地看着前方的人,年轻人则迅速收敛好情绪,若无其事地打哈哈,“大概是缘分到了吧。”
一场平静地笔录,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年轻人名为陆晓,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医生,在此定居已有四年,事实上,他确实一直住在周祇对面的那栋楼里,楼层较高一些。他的经历天衣无缝看不出毛病,只是赵明磊无法相信,灵者天生直觉超常,从不为眼前的逻辑所困,这件事必须得深入调查。
这边,赵明磊还在思考调查的事情,那边周祇和陆晓已经开始商量合住了。
陆晓:“我家三室一厅两卫,自己住是真嫌大。我也不缺钱,你搬过来,我给你市场最低价。七百五一个月成吗。”
周祇:“我去真的?啥时候方便啊,去签个合同?”
陆晓:“后天吧,后天我夜班,白天没事。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直接搬过来,家里东西都齐全的,但床你得自己铺,我怕落灰都收起来了。”
周祇:“小问题,那我,今晚方便过去吗?”
陆晓:“可以啊,可以,需要帮忙搬东西吗?”
周祇指了指角落里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苦笑着说:“就这些了,有的证件都给我烧了,我还得找时间去办。”
陆晓难过地拍了拍他,轻声安慰,“人没事就好,都是身外之物,咱俩都是失了父母的人,在外漂泊就当是异姓兄弟,以后我会把你当亲弟弟看的。”
“······行。”做了场戏,还当了别人小弟,周祇牙都快咬裂了。
“你怎么回事,什么人都信。”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赵明磊思考了好一会才被惊动,他一巴掌拍在周祇背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话一出,周祇那是满脸尴尬,另外两个人也都黑了脸。
“诶我说小伙子,做人不带这样的,你就算不了解人家,那人家好歹刚刚也帮了你朋友。而且人小陆人有多好我们这片的人是知道的,别老把别人想得太坏,累不累啊。”警察一脸的护犊子样,直直冲了赵明磊几句。
周祇连忙上前赔不是,陆晓拉着长脸,但也没计较,回头“叔”上“叔”下的安抚住了警察。
赵明磊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段时间出问题的频率有点高,生活的常规被打破,陈老的不满,潜藏在暗处无法逃避又不可触碰的危险,饶是他经过专业训练,也被多种意外带来的巨大压力折磨到疲惫不堪。
赵明磊最近越来越疲惫周祇是能看出来的,这个人其实火气大得很,常常会冲动,也许多年的调教能给他维持日常工作的理智,但一旦事态超出预料便会心生焦虑。压力不断叠加,迟早有一天会烧穿,烧毁他这张苦苦维持的理性的表皮。
“行了行了,大家都没有恶意,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周祇,你要是过来就跟我说一声,我把手机号给你。”陆晓急着回去上班,也懒得再呆在这浪费时间,交代好周祇便匆匆离开了。
能办的事情差不多都办完了,剩下的还得再等,两人只能重新装成正常人回公司去当社畜。
下班之后,周祇抱着自己的电脑去了陆晓的家。屋子里,已经有五六个外卖摆在桌子上,陆晓和唐沉双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杯咖啡,头靠在一起看解剖视频。
“晚上喝咖啡认真的?”周祇放下包,准备去拿桌上的饮料。
唐沉双:“可乐杀精。”
······
周祇把手移向另一边。
陆晓:“奶茶发胖。”
······
“我不做人啦。”周祇呵了一声,拿起奶茶准备吃饭。
周祇:“怎么样了,那张桌子找到了吗?”
唐沉双摇了摇头:“应该是被人搬走了,那火还不至于把那么大块木头烧成灰。”
“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尸体。”陆晓也加入了讨论,“他会是原来的那个人吗,不怕被查出来?”
唐沉双:“也许,他们换了个人。”
周祇:“或者买通了那里的人也说不定。”
唐沉双:“还是得看事情的发展,咱们现在局限性太大,想太多并非好事。”
周祇:“你不是有一堆黑科技吗,能看看不。”
唐沉双:“不行,目前能有的技术使用起来都会引起环境能量的变化,如果附近有灵者立刻就会察觉到。”
三个人陷入沉默。
“这事不急,你就是一个工具人,你是个局外人,瞎掺和什么,吃饭吃饭。”唐沉双想到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就心烦,举起筷子轻轻抽了抽两个人,“这么无聊,不如我们去做实验啊。”
哦,忘了自己只是个小白鼠了。
周祇闷闷地低下头,从冒菜里捞出半颗猪脑,轻轻“哦”了一声,却被辣椒呛得咳个不停。
“你有假设结果了吗,就开始做实验。”陆晓也不太能吃辣,又觉得冒菜过分美味,口水、眼泪、鼻涕一起流。
唐沉双默默地抱着自己的碗往远处挪了挪,“当然有,虽然这个假设也是建立在其他假说基础上的,但······”
这时,一阵门铃打断了几个人的谈话。三个人都有些惊讶,唐沉双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俩又点了什么东西吗。”对面俩人摇了摇头。
“那我先躲一下,千万别让人进卧室。”他说着,又抱起自己的碗“蹬蹬磴”跑走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女生,清秀的脸上满是冷漠。她看了看面前的人,冷冰冰地问了一句:“周祇住这吗?”
陆晓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俗套的搭讪手段,女孩努力压抑住怒火,想再问一次,对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指着她说:“你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烤肠!”
女生明显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无视男人的兴奋,又问了一句:“周祇在吗?”
男人的后方缓缓探出一个头。周祇看到她立刻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