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五指步步逼近,使得芜菁只能向后一步步的撤退。
芜菁的心中被恐惧所支配,四肢僵硬,最终前脚拌后脚的跌倒在了地上。
苏五指顺势蹲下身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折扇,挑起芜菁的下巴。
就像当初苏五指救下芜菁时候的姿势一样,只是那时的她心中多是怜悯,而如今却已然消失不见了。
“芜菁,我自问待你不薄,可却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我。”
“小姐……”
芜菁轻启双唇,颤微微的叫着苏五指。
苏五指听见她的称呼,冷哼一声,漠然的站起身,重新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块红果糕。
“吃了它。”
芜菁紧盯着苏五指,害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德来说过,这只是能够让人昏迷的药物,所以就算自己吃了,也不会有事,大不了就是晕过去罢了。
这般想来,芜菁站起身,伸出手接过红果糕,胆怯的看了眼苏五指,吞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凑近自己的嘴边。
就在芜菁快要碰到唇边的时候,苏五指却伸手拍掉她手中糕点。
芜菁看见地上的红果糕,不知为何心里发慌。
苏五指冷笑的看着芜菁,嘲讽的开口。
“看来这个金德来也没有那么信任你嘛,连这是什么药都没有和你说清楚。”
芜菁捂着通红的手背,听见苏五指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能够使人昏迷的药么?
“进来吧。”
没有理会芜菁,苏五指朝着门外低低的传唤了一声,话落,细辛身上穿着斗笠走了进来。
细辛将斗笠脱下放在门外,手中拎着装着老鼠的笼子面无表情的看了芜菁一眼,恭敬的站在苏五指面前。
“小姐,我在厨房找到您要的老鼠了。”
“把糕点喂给老鼠。”
得到苏五指的命令,细辛直接捡起地上刚刚被打落的糕点,扔进了老鼠笼子里面。
苏五指平静的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细辛在放好糕点后边就站在了苏五指身后,芜菁紧盯着笼子里面的老鼠,深怕自己错过什么。
笼子里面的老鼠,鼻子动了动,似是闻到了糕点的味道,凑了过去,张开口咬了下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是芜菁却十分难熬。
笼子中的老鼠不过吃了两口之后,便停了下来,状态有些不对,走路不似刚刚的活泼,声音也没有刚刚洪亮,倒像是人痛苦呻吟一般,最让芜菁大吃一惊的是,她看见清楚的看见有血从老鼠的嘴里流出。
不消片刻,老鼠就死了。
七窍流血而死,瞬间毫无征兆的倒下。
芜菁后背发凉,冷汗直流,脸色被吓得煞白,连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会这样?
“被自己喜欢且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受?”
苏五指的话果然让芜菁的心骤疼,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握紧一般,难受的喘不上来气。
难忍,难过,难受……
一时间芜菁竟然双目沁满了泪水,顺着眼角不自觉的向下流出。
“是不是很痛苦?”
苏五指看着她的样子,神情冰冷。
芜菁听见苏五指的话,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疼的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苏五指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芜菁的,神情平淡,面无表情。
“我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要不要随你,不过事成之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芜菁惊讶的抬起头,看见一脸高傲的苏五指,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握紧,半晌才开口。
“小姐,要让我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让你给金德来带一句话。”
“什么话?”
芜菁通红的双眼,紧盯着苏五指,这一刻她意识到。
金德来想要杀自己,而自己此时能倚靠的只有苏五指了。
苏五指邪魅的勾起一侧的唇角。
“告诉金德来,药被你弄丢了,但却知道了我的一个弱点,那便是新月之时我会寒毒发作,且毫无功力,命在旦夕。”
“小姐……”
站在一旁的细辛听见苏五指的慌忙想要开口。
苏五指知道细辛要说什么,伸出手制止。
金德来算是“宫”里面的蛀虫,若是不借此机会,在各大长老的面前把罪名坐实,以现在他们两人的仇恨值来讲,难保今后不会出别的事端。
芜菁眼眸轻颤,也甚为惊讶。
看着细辛的表情,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可是苏五指为什么要自己告诉金德来呢?
就在芜菁脑海闪过一堆阴谋论的东西时,苏五指则冷淡的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说会放了你,就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你尽管去说便是。”
芜菁从地上踉跄的站起身,目光无意间再次看向笼子,里面原本的死掉的老鼠不知道何时已经化成了一地的血水,吓得她浑身一震。
刚刚这药若是苏五指吃下去,此时的自己不就成为了一个杀人犯,而且以细辛的能力,自己又怎么可能活着出去。
金德来这就是想让自己去死啊。
这般想来芜菁的身上便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木然的看向苏五指。
“好,我去。”
苏五指挑了下眉毛,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她知道芜菁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雨后的夜晚,虽然有些寒凉,但是味道却清新自然。
苏五指身上披着三件外套,坐在的凉亭中,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周身带着忧郁的气息。
沈墨远一直默默跟在苏五指的身后不足三米远的地方,不说话,也没有故意隐藏气息。
而苏五指也早在她坐下的那一刻,便知道沈墨远跟在自己的身后。
“你过来陪我坐。”
话音刚落,苏五指就感受到一股清冷的味道从她身后传来,紧接着就看见沈墨远便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在干什么?”
“赏月。”
沈墨远也抬起头看到天边的残月,并未发觉有什么好看的。
“赏月还是在十五的时候比较好。”
“我不喜欢满月,残月刚刚好。”
满月喜欢的人太多,却不知道残月并不残,只是被遮住了一角而已。
更何况,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完美,残缺未尝不是一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