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来见薛山已经松动,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让他们放松警惕,自己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这么想来,金德来又开口朝着任青云说道。
“当年青禾被人杀死,你知道真相之后,平常一直冷静的你,却要去灭人家满门,当时所有人都叫你冷静,是我,陪你将对方整个府里的人全部杀光。”
任青云无力反驳。
青禾是他的命门,当年和老宫主忙着创办“宫”,而忽略了她,导致她被仇家盯上,被人杀害。
这是他心里永久的痛。
苏五指抚摸着杯子的边缘,眼中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不得不说金德来真是一个天生的谈判专家,总是有办法抓住别人的命脉,重重的给他们一击。
苏五指不得不开始正视金德来的这张嘴。
现在让他当个哑巴行不行?
感觉自己好不安全,怎么破?
苏五指内心戏精附体,面上却仍旧高冷,不慌不忙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继续看着金德来使用哀兵政策。
果然在看着任青云也被自己说服之后,金德来渐渐有些信心,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两分。
“万宝福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我的后背,腿上,腰间的伤因何而来,为谁而留,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么?”
听见金德来的话,万宝福的眼神不自觉的向下看去,一脸的尴尬。
金德来身上的伤,确实是当年自己不慎中了敌人的埋伏,而他为了救自己被敌人砍伤,当时伤势严重到差点命丧黄泉。
这般想来,万宝福的腿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下,眼神也下意识的挪移开来。
苏五指看着他们的反应,似是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是这个金德来太会做人,还是这帮人太会欠人情。
站在窗外的沈墨远眼神微眯,指缝间夹着树叶,等待时机。
只要金德来准备逃跑,沈墨远就准备出手。
苏五指缓缓的站起身,声音清冷。
“怀旧时光到这里就结束吧,你和他们的恩情与我可没什么关系。”
听到苏五指的话,金德来眼中杀机毕露。
与其这样等着被抓,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如此想来,金德来趁着其他阁主因刚刚的话放松警惕的时候,瞬间移动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薛山面前,而薛山没有防备,一瞬间就被金德来封住了穴道。
薛山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德来从袖口中滑出一把匕首置于手心,直直抵住自己的脖子,眼神中全是杀气。
动作一气呵成,发生在瞬息之间,其他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五指看到却毫不惊讶,反而嘴角带着嗤笑的看着金德来,嘲讽的鼓掌。
“厉害,厉害,这就是你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现在可是狗急跳墙难,准备拿你们当挡箭牌,用你们的命换自己的命呢。”
金德来听见苏五指阴阳怪气的语调,只觉得自己现在脸火烧般的疼。
自己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就是来让他们回忆兄弟之情,现在自己却这么做。
不过金德来也顾不上这么多,兄弟不兄弟的,哪里有命重要,这般想来虽然仍旧面容不善,但却不再羞愧。
人嘛,总是会为自己做的事情找一堆的借口。
尤其是做坏事的人。
金德来声音狠厉:“少说废话,今天你若是不放我走,薛山也就别想活了。”
任青云和万宝福连忙安抚。
“德来别冲动啊,那可是老薛啊。”
“就是啊,虽然老薛平时脾气差了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别冲动啊。”
然而金德来却根本就没有听他们再说什么,眼睛紧紧的盯着苏五指,却看见对方全程漠然,无动于衷。
苏五指淡淡的看了眼薛山,轻笑了一声。
“那你杀了吧,反正这个人顽固的很,也不喜欢我,你帮我杀了他,我还要谢谢你呢,一会杀你时候,尽量给你个痛快,动手吧,别客气。”
苏五指说的时候,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架势,真的丝毫没有准备动手的意思。
任青云和万宝福两个人看见苏五指淡淡然地样子,纷纷震惊不已的瞪大了双眼。
薛山却在听见她的话后,虽然眼中闪过失望,但是却也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谁会放一个天天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在一起共事。
趁此机会排除异己,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无论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对外都可以说是叛徒杀掉的。
金德来没想到苏五指竟然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人,原本自己只是打算挟持着薛山离开,可是这苏五指完全不按套路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五指冷漠的看着金德来。
“怎么还不动手,难道是手里的匕首不够锋利么?要不然用我的啊,绝对削铁如泥,用上一次你就会爱上,虽然你应该没有机会用第二次了。”
说着,苏五指手里不知道何时就出现了一把匕首,刀片如蝉翼般轻薄,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的上好兵刃。
任青云看向苏五指,声音急促且慌张。
“宫主,您请三思啊,虽然老薛为人是倔强了一些,但也是一心为了‘宫’好的。”
“是啊,虽然老薛这个人脾气硬,嘴巴臭,也确实不怎么招人待见,但是这些年为‘宫’也是抛头颅洒热血,半点也未含糊啊。”
万宝福略显看向苏五指的双眼似是要流出眼泪,着急的心情的是真的。
不过苏五指在听见他的话后,眼角还是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他说的是认真的么?
要不是他那认真的表情,自己的都要以为万宝福是准备陷害薛山的呢。
苏五指请咳了一声,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却仍就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没了薛山难道组织里面就找不到人,当东阁的主人了么?”
金德来听见苏五指的话,心都猛地抽了一下。
这个女人的心是真狠啊。
不过这或许也这只是她的伪装,她不会是认定自己不敢动薛山吧。
这么想来,金德来倒是有了几分底气,厉声的说道。
“你难道以为我不敢么?”
这么想着,金德来逼近薛山脖子的匕首紧贴着皮肤,隐隐有鲜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