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杰刚露出半个身子便僵住了,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这……这不可能。
他本想,铁皮轰轰作响,那剧烈而又沉闷短暂的声响定是近距离击打的效果,只要他刚露出身便来个突然袭击,定能一击即中铁皮之后的赵关白。
谁曾想,赵关白根本不在铁皮之后,而是待在原地一步未动。这远距离攻击又是怎么回事?
旋即一想,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自己的‘闪光灯相机’和孔楚楚的‘绿野魔女’不也是常理之外吗?可他的秽能不是音波攻击吗?或许是他秽能的衍生的能力。
带着这些疑问,他看向了赵关白,“不得不承认你的秽能有点意思。”
“把东西还给我!!!”
赵关白低吟着,似恶魔的低语,似贫者的乞求。
东西?
屈杰随之一愣,他看看倒在地上残破不堪的铁皮,这显然不是他想要回的东西,难道是那些冰棒?
“按规定,那些东西都要上缴,只要你还是启华的学生就……。”
说到这里,屈杰明白了之前话中的意思,只要他不是启华的人,那就可以索回被扣留的物品。可见他对那些冰棒的执念有多深,宁愿退学,也要取回那些冰棒。
“抱歉,我不能将东西还给你,也不会让你得愿以偿的退学。”
屈杰将眼镜推了推,语气冰冷的说道。
“那么……”右手握拳缓缓收于侧腰,“学长……”右脚脚跟提起,脚尖摩擦着地面,画出一条长长的弧线,他侧身半蹲,扎着马步,“拜托你……”猛的抬起头,愤怒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杀意,“死一下吧!!!”出拳。
速度极其之快,都没有看到他握着的拳头什么时候变成了掌。只见他掌心向前,对着屈杰,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或者意料之中的事。
在屈杰不明真相之际,赵关白又是几拳,或者是掌。发疯似的几掌之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是阴谋得逞的恣笑。
屈杰下意识警惕的望向四周,但为时已晚,耳边突起的呼啸声让他肩膀一痛,差点踉跄倒地。
还没等他缓解肩膀的伤痛,他便再次听到了呼啸而来的声音,一股无形的力量击打在他捂在肩膀的手臂上,如同被大锤砸过一般,骨骼肌撕裂般的剧烈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
又是耳边呼啸,屈杰来不急多想,立刻闪身,躲过了那无形古怪的劲风。
可那劲风接踵而至,还没在铁皮前站稳的屈杰只能再次规避,凭着超乎常人的行动力,艰难又勉强的躲过。
劲风毫无征兆的撞击在铁皮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铁皮摇晃的声响让他忍不住回头,忧心的看着摇摇晃晃的铁皮,因为孔楚楚还在铁皮之后。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令他豁然开朗的一幕,铁皮之上,尽是斑驳的白色粉末。
是粉笔灰!
屈杰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赵关白的异能是什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屈杰拍拍身上的泥土,潇洒的拭去了脸上狼狈的污渍。
“那么,接下来,就是问罪的时间了。”
“你的秽能确实不错,连我都不禁赞叹,不过,你很不幸,因为遇到的是我。”
屈杰一身轻松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好像在等待着一件可以预料的事发生。
果然,被愤怒冲昏了头,单凭着执念行动的赵关白发动了攻击,劲风再次袭来。
赵关白看着一动不动的屈杰不住的狂笑,“死,死,死,去死吧!”
只见,屈杰轻轻抬了一下眼镜,如同按下快门一般轻松简单的动作却让赵关白笑不出声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
赵关白错愕的看着眼前出乎意料的结果,白光之后,那股劲风消失了?怎么可能?他朝着屈杰吼着自己的困惑。
“我只是抬了一下眼镜,何必这么紧张?……嗯……舒服多了,果然这副眼镜不太适合我。”
屈杰摆弄着眼前的眼镜,随口说道。
“你今天必须死。”
那眼镜后的冷漠、不屑,刺激着赵关白的视觉神经,他咆哮着出拳,用尽全力的一拳,不留余力拼命的一拳。
呼啸的劲风带着赵关白的咆哮蜂拥而至,屈杰的校服无风自起,猎猎作响,身后的铁皮也在剧烈摇晃。但他依然没有后退,冷漠的看着前方,缓缓抬起眼镜。
一刹那,白光骤起,又很快消失,随着校服渐渐平静,那劲风又消失了。
“我说了,你遇到的是我,注定了你的失败。”
“你的秽能的确有意思,不得不承认,也的确很强,但,散粉笔灰充当介质,提高振幅这种小动作,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将一切没有生命特征的物体进行捕捉,这便是我的秽能,所以,你赢不了,放弃吧。”
屈杰连连说道,平淡的语气中藏着冰冷,如刚从冰块中拔出的冰锥一般,锋芒尖锐,寒冷刺骨。
放弃吧!
赵关白不知听过多少人,说过多少次同样的话,听的最多的便是“我的建议是,放弃治疗。”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简单梦想的女孩儿,却要因为旁人的一句放弃,抹杀她的灵魂,抹杀她存活的希望。
为什么,你们可以说的这么轻松,为什么,你们可以说的心安理得。
不!我不放弃,我不会放弃,从前不会,之后更加不会。
赵关白坚定的眼神让屈杰一愣,本是没一丝胜算的赵关白此时竟毫无畏惧。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眼前这个虚弱的男生,让他可以在绝境之中屹立不倒。
赵关白取出一大把粉笔,在赵关白的疑惑中决然捏碎,顿时粉尘四起,弥漫在几人周围,白乎乎的视线中,一个身影做了一个滑动的动作,随着呲啦一声,依稀可见的亮光在远处漂浮。
微弱泛黄的亮光让屈杰一惊,那星星之火却让屈杰感到了压抑。
火柴?
“该死!”
屈杰的秽能本可以解决,虽然粉尘的数量并不多,但他只能捕捉眼前的画面。它太庞大了,他没有把握可以一次捕捉,爆炸波及很快,他更没有机会进行第二次捕捉。
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火源,但在这粉尘弥漫,视觉模糊的情况下,他不能保证可以精确的捕捉。
正如相机的焦距,如果焦距没调精确,捕捉的就是一张模糊的画面,谁也不会在取景器一片模糊的情况下按下快门。
屈杰没想到会进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从粉尘聚而不散的情况来看,爆炸的威力足以媲美一颗一公斤塑胶炸弹。
可,粉笔灰并不是易燃物,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但那个昏暗中徐徐跳动的火光让屈杰不敢放松,本能在提醒他,那微弱的火光是最大的威胁。
只到,他看见,看清了从眼前缓缓飘过白色粉末,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神经瞬间绷紧,头皮一阵发麻。
他不敢相信,这是粉笔灰,小米米粒大小,在空气中不规则的旋转着,像病毒般不断地前行。
“打起精神,接下来恐怕是场恶战,它……可能会爆炸。”
躲在铁皮后的沈欣妍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铁皮后钻了出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漂浮的颗粒。
“你在说笑吧,这可能吗?生石膏可不是易燃物。”
屈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勉强的笑容戳穿了他强作镇定的伪装。
“不,有可能。”
沈欣妍将手伸入了零食袋,将已经被腌制、油炸过的种子散在了地上。
看到沈欣妍一脸认真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屈杰看着飞舞在眼前的颗粒心里一沉,自己的担心的事要应验了。
死去的种子能生根发芽吗?显然不能。但孔楚楚可以,还能控制它们的生长。
想明白的屈杰立马做好了准备,他不能逃跑,他和孔楚楚都不能,他们身后不远,就是教学楼,为了不波及无辜,他们必须准备迎接这显而易见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