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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马跃岩前观鱼游,录事参军失先机

却说城南渡口靠近凯江和涪江的交界处,众人乘船渡过凯江后,顺着涪江浩浩荡荡的奔向马跃岩。涪江水浩浩荡荡流过涪城县,将梓州一分为二,马跃岩地处丘陵地带,偏偏凌水一面仿佛被神工使鬼斧劈开了一般,突然拔地而起、笔直陡峭,而涪江对面却是广阔的冲积平原。

马跃岩居民散居在丘陵坡下的马家村,府兵在两位参军的命令下迅速围了全村要道,挨家挨户的搜捕,却发现丘陵坡上已经人去楼空好几日,财货尽被带走,只留下了日常生活之物。兵士们抓了几个马家村的中年人和老头到打听情况。这几人世代务农,没接触过什么大官,一番询问下抖抖索索的把事情终于说了个大概。

马家村居民基本土生土长且世代务农,前朝初年逃难来几户王姓族人。这帮人主要聚居在马跃岩丘陵上,平常彬彬有礼,从不惹是生非,种植甘蔗发财后逢年过节经常接济村民,谁家有个三长五短的不幸事也会受到王姓族人的帮助,三乡五里的人家都愿意和王氏族人通婚,因此前朝末年王氏便已经成了马跃岩的旺族,全族人口上百。

马跃岩所处的丘陵并不大,种甘蔗怎么可能发财,细问之下,老头们说王氏族人主要做甘蔗榨糖,剩余的甘蔗渣晒干后送到火烧沟的酒厂去烤蔗渣酒。敏感时刻,梓州珍酿的潘天寿赶紧跑出来确认实情并澄清到蔗渣酒产量并不大,也不高端,作为果酒,主要销售给涪城县的下层民众,甘蔗渣确实是大量从王氏便宜收购的,卖甘蔗渣显然是无法发财的。

老农们也认识潘天寿,见他如此说,其中一个老头又神神秘秘地说道,其实马跃岩以前只是一处小山坡,没有名字,王氏族人来了后,前朝开皇年间出了个传奇故事才命名为马跃岩的。王氏族人将甘蔗榨糖后,把剩余的蔗渣铺在离马跃岩石桥仅一步之遥的大晒坝中晒干,某年夏天却发现头天凉的蔗渣是铺得满满一晒坝的,早上起来却只剩一半。为抓住蟊贼,有个月朗星稀,视线看得很远的夜晚,族长披了件薄衣服吹灭灯火,带了几个青壮年,静静地坐在房内窗台下。午夜时分,一匹全身无一根杂毛,洁白如雪,高大英俊的白马出现了,静静地吃着蔗渣,不时还在旁边的树杆上蹭痒痒,凋落些白毛,吃饱后就跃下崖头进入涪江,消失在夜色中。几人发现白马蹭过痒痒的地方在闪光,跑过去发现白毛竟变成了黄澄澄的金条。贪心之下,族长和几人决定诱捕白马,第二日特地弄了许多鲜美多汁的半榨甘蔗渣,白马受引诱而忘情的多吃了几口,痒痒也蹭得更多,哪曾发现几人早准备好了套马索,惊慌失措之下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石拱桥游进涪江,从此再也没出现过。王氏族人靠拾起的金条做本钱而慢慢发了大财。据王氏族人自己说白马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因犯天条被玉帝发配在涪江反省。

听完老农的讲述,潘天魁潘天寿兄弟确认确实流传着这个故事,不过大家都只当王氏族人想低调神秘而已,并未当真。两位录事参军和几位佛道巨头商量了下,基本确认种甘蔗榨糖卖酒应该只是由头,盗取古墓财物才是九星门余孽发财的真正原因。李参军外地人不了解本地历史,只好向潘天魁潘天寿询问梓州是否有古代墓葬。兄弟两对此倒是知情,说梓州发源于先秦古郪国,当地人“面水而居,依山而葬”,在进入“天国”前都要为自己营造墓室,秦汉后郪国政权逐步消亡,只留下了大量的墓葬群。

听完兄弟两的汇报,确定大股人马白跑了一趟,又在江湖人士前丢了脸,两位录事参军脸上有些挂不住,李参军垮下脸沉重的说道:“既已知情,何不早报?!”

二兄弟见众人看向自己不善的眼光,加之平时与王氏族人又有生意往来,心知今日若不能令众位满意,后果必不好吃。潘天魁出列抱拳道:“启禀李参军,非是小的隐瞒,我兄弟两虽与王氏有生意往来,但那甘蔗渣酒确实不值钱,不值得我兄弟勾结妖魔。今日听得张声闻道长哭诉时,吾兄弟二人皆以为参军已熟悉本地典故州情或有州司兵等提醒,一切皆在运筹帷幄之中,两位参军自有安排,我两位卑言轻自是不敢插嘴多言。哪曾想这里面的关节竟又如此误会,我两着实后悔万分!”

潘天魁一番话把责任卸了干净,架好台阶又将皮球踢了回去。也怪李枚刺史和李彦参军窝囊无能,早早收到了消息,知道九星门人盗取古墓发财,竟没有提前把古墓情况摸排清楚,而熟悉情况的县尉杨文正又突然暴死。听到潘天魁的答复,众人看向李参军的脸色皆有嘲讽,连知道他是皇族旁枝的窦参军、巨真人和乔真人都不禁内心哀叹。

李参军在众位大佬前丢了脸,不禁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却又一时词穷,正准备开口大骂,窦参军见场面有些失控,眼疾手快地拉了下李参军袖口,抢先开口道:“事已至此,众位不必再争辩,尽快敢去古墓,逮着贼子才是正事!潘大郎、二郎,你二人尽快为大伙儿带路!”

潘天魁面色难堪地回道:“那墓葬群离此地距离约八十里,且尽是山路,此时已近戊时,天色已晚,请参军妥善安排!”

众人听后气得差点破口乱骂,兴师动众地报仇而来居然扑了个空,没有一鼓作气,却再而衰,万一再扑个空岂不是要三而竭,这李参军也实在太窝囊了!本次武林大会众人步步被动,要再出点什么状况,仇没报成反而再折损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李彦手下带了近百人的府兵前来,众人不敢得罪却也没有好脸色,现场士气低落,就差有人怀疑他和妖邪勾结了。窦参军紧急与众人商量后,决定潘氏兄弟带路,江湖人士和他的府兵继续赶往古墓群,而李参军则带本地府兵回城,一方面安排人马运送物资补给,另一方面做好涪城周边的搜捕工作。

花开两支,各表一朵。话说,江晨歌和殷空桃醒来后,二人发现自己身处石室,被捆绑在石柱上,气温微热,空气干燥,灯火摇曳中飘着一股松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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