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元出得“静心堂”,便有村民领着他去见陈昆和曾大牛。
陈昆见到他,盯视良久,才诧异地问道:
“你在静心堂修炼,灵性应该稳固凝实的,怎么会强大了不少呢?
之前还只有一阶初期的程度,现在看来至少达到一阶巅峰。
只要魂药消化完毕,甚至能直接尝试晋升二阶?”
“哦,这却是我忙中出错。”
听到此言,李应元才想起一事,忙运气调息起来。
他的气海中本来有二十二个叶片组成的莲花的,此时其中一个叶片颤动,有真气输入,化为法术输出,正是代表“敛息术”的叶子。
如此一来,“敛息术”发动,他身上发出的灵性强度不断下降。
超凡者灵觉惊人,不用特殊能力能隐约感知他人灵魂强度的,陈昆和曾大牛便觉得他灵性强度逐步下降,达到一阶初期,之后还不停止,继续下降到普通人的程度才停止。
这样之后,单从表面看,李应元救跟普通人无疑了。
“唔,这是金毛鼠王的敛息术,看来你已经掌握这项能力了。”陈昆点头说道。
“全靠大寨主的福运。”李应元呵呵一笑说道。
超凡者进阶后,因为灵魂突然增长,灵性强度会显得发散而强大;直到闭关修炼,稳固境界,灵魂才能变得凝练,灵性强度却会微微下降的。
陈昆好奇的其实是这个,但李应元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
“嗯,看来你的境界确实稳固下来了。”
陈昆盯着他看了半响,便点点头,不再追问。
“你终于成为序列一的超凡者了,可喜可贺。
到底得到了什么能力,以后怎么修炼呢?”
曾大牛在旁,好奇地问道。
“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这里有没有铁匠铺什么的,我到那里演示给你看。”
“那就得去张铁匠那里了。”
莲花寨是一百多户的中型村落,其中有至少五六十户是打猎为生,平时打造箭支、刀剑、兽夹等,对铁器的需求很大,便有一户铁匠,专门给他们打造物品。
陈昆和曾大牛都对李应元晋升的序列很好奇,便一起去找张铁匠。
“大当家、二当家,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呢?”
张铁匠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常年打铁,异常健壮,只是看起来比陈昆老多了。
“嗯,就陪后生小子逛逛。”陈昆便示意李应元自己上前说话。
李应元便上前说话:“张大匠,你这里有好钢没有?不要生铁和熟铁,就要好钢,最好是多年的百炼钢。”
“有倒是有一些。村里多有喜欢猎刀的,我就积攒些上好的百炼钢,做刀刃用。我就给你拿来看看。”
张铁匠有些诧异,但也不多问,一会儿就拿来百炼钢片。
三人定睛一看,张铁匠拿来的都是小钢片,宽一厘米,长五六厘米,薄如纸片。
数百片放在一起,也只有七八斤左右。
“就是这个。”李应元激动地叫了起来。
钢铁的熔点是一千五百度,熟铁的熔点是一千六百度,古代没有能力得到如此高的炉温,便只能得到生铁。
这是铁中杂质越多,熔点越低,生铁的熔点只有一千三百度所致。
所以,古代炼钢铁,先是用上好铁矿石做出生铁,然后将生铁反复折叠锻打,硬生生去掉里面的炭,最后得到熟铁;
熟铁的炭含量几近于无,比钢铁又低了些,那就把熟铁片和生铁片放在一起,烧红后反复锻打,生铁的炭逐渐渗透到熟铁片,这样就能得到钢铁。
按照宋时沈括所言,“所谓百炼钢,就是取上好的精铁(应该是含碳量较高的钢铁),然后锻之百余火,每锻称之,一锻一轻,至累锻而斤两不减,则纯钢也,虽百炼,不耗矣。此乃铁之精纯者,其色清明,磨莹之,则黯然青且黑,与常铁迥异。亦有炼之至尽而全无钢者,皆系地之所产。”
简言之,就是将上好钢铁再锻打百余次,方能成就“百炼钢”;这还要铁匠技艺高超,材料优质才行,要不然百锻之后可能也得不到什么。
不过,从以上锻造方法就能看出,以“百炼钢”的工艺方式,只能得到食指大小的铁片,不太可能获得大块的钢铁块。
因是之故,古代炼制百炼钢宝刀,是先得到“百炼钢片”,然后将钢片烧红后贴在一起,做成刀的形状。
所以,真正的百炼钢刀,是像“千层糕”似的,无数薄片贴在一起形成的。
当然,百炼钢昂贵,做起来困难,一般刀剑只是用熟铁炼制,然后在刃口贴上“百炼钢片”就是了,这已经是难得的上品刀剑。
张铁匠积攒这么多百炼钢片,就是为了给刀剑作为刃口用的。
“这些百炼钢片我有大用,全部卖给我如何?”李应元问道。
“你要用,卖给你也无所谓。可是这钢片打造起来麻烦,价格可不低啊。”
“到底多少,开个价吧。”
“一般的生铁,也就是一斤六厘,百斤六钱银子的程度;
福建方毛铁一斤为一分二厘,即百斤一两二钱;
不过毛铁便宜,精铁却不便宜,锻打好的精铁价格打着滚往上涨,能做刀剑、鸟铳、铁甲甲片的精铁,一斤就白银六七钱;
上好的百炼钢,则达到一斤六七两银子的程度。
你真要买百炼钢,可要仔细想好了。”
(注:以上价格应参考万历后期铁料价格。)
张铁匠不知道李应元买百炼钢做什么,但生怕他买了之后浪费后悔,便把各种铁料的价格都仔细介绍,免得以后落了埋怨。
“这我省得。”
李应元不在意地点头,过后却以眼神示意陈昆和曾大牛两人,让他们替自己把钱给了。
陈昆挠了挠头,示意人拿几十两银子过来,把铁料钱给结了。
李应元看周围,发现砧子、锤子等都齐全,便索性跟铁匠说好,借他的地方施展一下手段。
李应元拿起一块百炼钢薄片,真气注入,“铸造术”发动,当时就把坚硬薄片变成软胶泥;
接着,拿起另一个薄片照样施为,也变成软胶泥,接着将两块薄片贴合在一起,融合成更大块的薄片;
这就跟两团软胶泥贴合在一起,形成大泥团似的,毫无违和感。
李应元双手翻飞,将多个百炼钢片软化了,然后都贴在了一起。
张铁匠本来坐在一旁要看西洋景的,见此状不由把一口茶水全给喷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变戏法呢?我卖的可都是上好的百炼钢,怎么就成了面团呢?”
铁匠在这里叫嚷,陈昆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超凡者,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也不知见过多少,便以眼神示意他坐到一旁,不要打扰李应元施展能力。
李应元做起来似慢实快,将数百块钢片融聚在一起,而且也不是胡乱贴合,而是贴合成一块刀坯的样子;
之后用小锤子锻打,用手揉捏,硬生生捏出一把刀;
不过,他现在功力有限,一天就能贴合三斤铁,做出来的就不是大刀,而是一把短刀罢了;
再拿一把熟铁块,做成刀把的样子,跟刀身贴合到一起,最后再用布条缠绕,以百炼钢做成的匕首状短刀就此炼成。
这就是铸造师的能力,可以铸造万物,只要有合适的材料和时间,任何器具都能塑形出来。
李应元刚觉醒能力的时候还只能将金属物品软化成胶泥状,得到诡异贤者的知识灌注,晋升一阶后,就能将不同材料融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