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没有妈妈的她，虽然有爷爷的疼爱，但到底没有做母亲的细心，再加上她爸因为和爷爷闹脾气，早就离家出走了，更是没有了父亲的关心，即使她每天都是穿得光鲜亮丽的去上学，可同学们依旧会欺负她。
那时候的小孩子们多聪明啊！
即使他们什么都不懂，却能从大人的口中知道她是个没有父母要的孩子，于是他们会联合其他的小孩子，整天没事就跟在她身后叫她“野孩子”。
那时候的自己内向又不会说话，甚至不明白原来校园暴力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她依稀记得老师似乎因为她不怎么说话而怀疑她有自闭症，还叫来了她爷爷，也是那时候她看到爷爷眼中的心疼和愧疚，才逐渐开始慢慢和人交谈的。
商尧哥哥，是她小时候的第一个玩伴，也是唯一的一个玩伴。
后来……
“从那天起，商尧哥哥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会跟他一起，哪怕是他不小心打碎了商叔叔很喜欢的一块玉，在被商叔叔罚跪的时候，也是我一直陪着他的，从小他做的每一件坏事我都有参与……”
白染旁若无人的怀恋起那时候的时光，现如今每当她被商尧冷漠以待的时候，这些回忆就会像是精神支柱一样支持她继续走下去。
“可是突然有一年，商尧哥哥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连干妈和商叔叔也是，过了很久，我才从爷爷口中得知，是因为商叔叔突然去世了……”
直到白染说到这件事，乔央才有了一些反应。
她以前也问过商尧，关于他父亲的问题，可是每一次都被他敷衍过去。
几次下来，乔央便知道那是商尧心里的禁区，不再过问。
所以现在白染提到这件事，让她突然就来了兴致，提起耳朵认真聆听起来。
“那时候的我总以为，等商尧哥哥心情好一点了，就会再来陪我，可是我又那样等了好久好久，他依旧没有出现……再后来，我就被爷爷送出国去读书了。”
“也就是说，你从商尧父亲去世之后，一直到毕业回国，都没见过他？”
“嗯……”白染点头，随即立马解释道：“但是我在国外的时候，有经常给商尧哥哥发邮件，寄明信片哦！”
这些都不重要，不是乔央想知道的，她此刻只关心商尧的转变，虽然痛失亲人的确会让人性情大变，但是她总隐隐觉得事情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听着白染的诉述，乔央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个调皮捣蛋，意气风发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阴郁的小孩，被漆黑的世界层层包围。
“所以你知道吗乔央，商尧哥哥就是我这枯燥无味的人生中唯一的救赎，我是绝对不能失去他的。”
白染目光灼灼的看着乔央，她眼里迸发出的都是对商尧的执着，那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深埋在心里的种子，如今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见此，乔央幽幽叹出一口气，还是决定和白染说清楚。
“白染，从来没人让你失去他，我记得在山庄里的时候，他还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妹妹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又让白染握紧了双拳。
谁要做商尧的妹妹？
做妹妹又能得到什么，在乔央那里用剩下的，多余出来的关心吗？
这种廉价的感情，她，不需要！
“乔央……乔央姐姐，你已经和他有两个孩子了，也已经体验过他的爱了，你这么好，一定还会遇到更加爱你的男人的。”
“可我爱他。”
一些面对商尧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在此刻却都行云流水的说了出来，连乔央自己都有些吃惊。
白染咬唇，用有些颤抖的嗓音说，“可是你们不配啊，不论学历家世，起码干妈就不会同意的，你这样逞强着粘着他有什么用呢？”
“她就算不同意，我们也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乔央的淡然让白染心中更是难受，沉思了片刻，她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怕二婚不好嫁？我可以给你介绍我曾经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同学，他们每一个都是高富帅，温柔又多金，对待女朋友都是非常认真的！而且……他们一定不会介意你有孩子这件事，要是你不喜欢外国人，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华侨！”
白染一口气说完，甚至激动的握住了乔央的手，“所以，你离开商尧哥哥好不好？你要是舍不得安安和乐乐，我可以帮你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看着白染眼睛里癫狂的神色，乔央心里替她闪过了一丝悲哀，感情这件事情，最需要的便是你情我愿，若非如此，你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那些男人像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你不选择他们？”
“因为我不爱他们啊！”白染大声的回到道。
“那难道我就爱他们了吗？”
“你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万一就成了呢？”
“没有万一！”
乔央打断了白染的话，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去。
“我是不会离开商尧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记忆中的那个保护你的男孩子，早就在岁月的流逝中消失了。如今的他还有哪一点是你记忆中的样子？白小姐，我看你还是清醒点，与其纠结于商尧，不如多看看你身边的人。”
乔央的话就像是当头一棒打在了白染的脑袋上，她握住乔央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落在身旁两侧，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鸡，再无出头之日。
忽然，白染痴痴的笑了起来，看上去伤心至极，一边笑眼角却忍不住一边流泪，看着她这样子，乔央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忍，对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也觉得没那么不可饶恕了。
毕竟她不像乔琳琳，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之所以会难过，还是出自对商尧的爱吧。
而爱，向来都是无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