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绝对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刘海宁不停的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王威远虽然心中有愧,看着面前的激动的母亲还是想解释几句:“妈,你听我解释,其实题目我都会,就是时间不够用。”
“我不听,凭什么人家时间够用,就你的不够用,你还在这狡辩,王威远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威远心里真的很委屈,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去检查已经做过的题目,王威远的心中也十分的痛苦,带着哭腔说道:“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可能是病了。”
“病了,你哪病了,你跟我说说你哪病了,还学会撒谎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白养你了,你这个,你这个”气急的刘海宁不停的怒吼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自己翻腾的脑海里搜索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片刻过后开始口不择言:“你这个垃圾,你就是垃圾场里的垃圾,一无是处的东西。”
被刘海宁称为垃圾,王威远的心里也串起一股小火苗,委屈夹杂着愤怒王威远也嘶吼着反驳自己的母亲:“我在你眼中只是个垃圾,我这么努力,这么听话依然就是个垃圾,我就只是一台学习机器,分数高了就是一台有用的机器,分数低了就只能是垃圾场里的垃圾,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孩子,如果这样我甘愿做一个垃圾。”
王威远的话虽然偏激,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现在的刘海宁哪有心思去细细咀嚼王威远话中的道理,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怒吼,这怒吼无异于火上浇油。
刘海宁猛的站起身一把夺过王威远的书包,快步的向窗口走去,嘴里还是不停的说着:“好,你愿意做垃圾,那你做垃圾好了,以后也不用学习了,你就在垃圾堆里等死吧”说完打开窗户一把将书包从四楼之上扔了下去。
王威远看着刘海宁的行为只能无奈的叫了一声:“妈。”
客厅里嘈杂的声音终于把王威远的父亲从厨房里拉了出来,正好看见刘海宁扔书包的一幕,也赶紧出声阻止:“海宁,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刘海宁却是充耳不闻,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你别叫我妈,你别叫我妈”然后随手抓起客厅里随处可见的复习资料开始撕了起来。
看着已经歇斯底里的刘海宁,王威远的爸爸只能调过头来,对王威远说道:“你看看你,给妈妈气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赶紧给妈妈道歉。”
可王威远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已经无力再辩解,无力再安慰自己的妈妈,只能任由自己的妈妈发泄,仿佛看不见一般。
刘海宁见王威远完全变成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转身走进王威远的房间,拿起王威远书桌上的书和笔记开始撕了起来,那里有不少王威远自己写下的文章和日记,可王威远只是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刘海宁拿起了那把吉他,王威远的眼神里才出现了一丝慌乱,赶紧出声喊道:“妈,你快放下,放下。”
而刘海您却已经将那把吉他高高的举起。
这一次连王威远的父亲都失声喊道:“海宁,你别冲动快放下。”
可此时此刻的刘海宁根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重重的把那把吉他摔在了地上,木质吉他顿时摔成两节,只剩琴弦在连接着残骸,王威远想从自己的母亲手里夺回摔断的吉他,可刘海宁再一次从窗口将它们扔了出去,王威远绝望的趴在窗口向楼下看去。
王威远的爸爸看着王威远的状态,心里一惊,赶紧站在自己的儿子身后,防止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而且终于开始出声斥责刘海宁的行为:“你这是干什么,你太过分了。”
刘海宁这一下似乎也发泄完了身上的怨气,也或许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一屁股坐在王威远的床上开始无声的流泪。
王威远的爸爸这一刻对于儿子的委屈自己似乎有那么点感同身受,自己的儿子并不像他妈妈说的那么不堪,甚至可以说是很优秀,却还是要被逼的喘不过气来,想到这王威远的老爸对刘海宁说道:“海宁,你够了,你这么下去儿子会让你逼疯的。”
王威远的父亲第一次出声替自己的儿子说话,如果这一句话能够早一点说出口,或许会改变许多许多,可是现在晚了,王威远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从窗口一跃而出,楼下那支离破碎的吉他,就如同他那支离破碎的学生生涯,这把吉他是唯一一次自己与母亲对抗成功的战利品,现在又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毁去,就在这绝望的时候,王威远的心里却想到了那一张圆圆的笑脸,和校门口那轻轻的一握,他放弃了轻生的想法,转过头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看着坐在自己床上流泪的母亲,他语气冰冷的说道:“请你出去。”
刘海宁第一次听到自己儿子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讲话,一时间有些错愕,王威远的父亲赶紧走了过来把刘海宁拉了出去,自己却留在房间里对王威远说道:“儿子,你妈她也是为你好,最近她在工作上也遇到不小的挫折,你也多理解理解她,这次没考好没关系,还有不管你学习成绩如何,都是我们的好儿子,你别有太大的压力。”
王威远语气出奇的平静但却冰冷:“嗯,我没事,爸,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饭好了,还是先吃口饭吧。”
“不吃了”说完王威远就躺倒在了床上,王威远的爸爸也只能一脸担忧的退出了儿子的房间。
王威远的爸爸走出了他的房间,转身下了楼,在雪地里找到了儿子的书包,他看了看那把已经摔的稀巴烂的吉他,许多碎片散落在雪地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心里想着给儿子在买一把新的,就转身上楼去了。
十分钟后,脸蛋通红的任楠楠一边看着电话上的地址,一边来到了王威远家的楼下,一眼就看到了那把摔碎了吉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内疚的感觉,心里想着要不是自己和王威远说要听他弹琴唱歌,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她捡起那把吉他的主体,然后又开始在周围搜寻起那些散落的碎片,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将所有的碎片收集起来,任楠楠的双手早已经冻的通红,她还是拿起手机给王威远发了一条信息:“你还好么”却迟迟没有等来回复,任楠楠只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