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进殿之后,就被一团光吸引,那道光高悬于殿宇之上,明明很遥远,却好似又在眼前,这种感觉有些近似于记忆中的空间之道,只是这种大道太过难得,完全属于最为玄妙的至强大道之列,整个天下都难说有几人,何况是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看来我老赵家的易名之变真是迷雾重重。
“易儿,朕已等了你十数年”一道声音陡然从幽深的帝座之上传来。瞬间,归真殿内空明大放,一股浩瀚的气息充塞其中。赵二陡然肃立,合身而立“赵王府赵二,拜见圣皇陛下,愿陛下千秋春盛,愿神朝国祚悠长”
“哦?起来说话”赵玄神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外来者竟然如此坦诚,不似作伪,纯性自然。也是直到此刻,赵二才完全看见这位神朝的圣皇,一举奠定不朽山河的传奇。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青云白衫,却好似身躯内禁锢了万千的亡灵,至凶之级。帝座之下多是枯骨,方有帝位之巅的辉煌。
“陛下应知我并非此世界之人”赵二审视分析之后,结论是坦诚才是上策,隐瞒胡搅蛮缠才是下下之策,而且这个世界目前已经有两个半的人明悟此间之谜,面对神朝圣皇,心机反而是最下乘的选择。
“赵氏之门的易名易命,千古有之,而且这个传承还与我神朝可谓是息息相关,因为你们赵氏与我赵氏神朝乃是同宗同族”圣皇说完,竟然轻轻笑了起来。但是我们的赵二却如何都笑不出来,这个消息来得过于震撼。
“那么赵小王爷,擅长下棋吗?陪朕对弈一局如何?”
“陛下,臣才疏学浅”
“哦?朕却是不信,毕竟你父可是棋画双绝,昔年与你父对弈之际,三局你父与我一胜两平,平亦是输,你父终究是胜”
“陛下,你是说你和我父亲也在此间下过棋?”
“不是,是你们赵王府。”
赵二简直是要疯掉,你说就不能给我整个安安分分的易名之变嘛,这还好死不死的撞运成为圣天子,这位圣天子之父更是能够突破这个不可能世界的界限,去到大汉。这是要玩死我吗?
“臣恭敬不如从命”
棋盘星云妙现,对弈之人则是各有心思。
“小王爷可以向朕提三个问题,以便解惑。而后我也有三个问题求真于你”圣皇手握白棋从容落子。
“陛下天威难测,臣十分惶恐”
没想到这一句竟然把圣皇给逗笑了,“朕怎么觉得,拍马屁如果也是世间大道之一,你立马就会证道永恒。”
赵二缓缓落子,以黑河之势布局棋周。“陛下谬赞,那臣有第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世界为假,朕为真,圣后为真,薛王半真,余子皆为假。”
“第二个问题,神朝与我赵王府何如?”
“精神传承与灵魂传承的不同,百万年前,天地大变,神朝破灭,一部分神朝遗脉于不可能的世界再造神朝,作为赵氏精神传承之地。另一部们遗脉保存赵氏火种,以期未来再造神朝,与这天地再做一局”
“陛下,这个解答太过骇人,我知道这么多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死了”赵二对于第二个问题虽然自有一番解答,但是圣皇的回答显然更为震撼。
“生而知之之人,也会怕吗?”
“知易行难,看来陛下就是我父说的那位给我测命之人。”
“你是赵氏百万年来唯一的易,自然受到的关注多多,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你应该看到的,更多你看不到的存在反而对你关注更多”
棋局这时已经进入白热化对峙阶段,赵二的黑河已经转化为天河,洪波滔天,凶悍异常。而圣皇的白棋却是哪都有一点儿,好像随便乱下,但随着下一个棋子的融入,却忽然活了,白焰之内,仿若隐藏这一个太阳,煌煌之威,势不可挡。
“陛下谬赞,臣可否将第三个问题保留,以待来日,再向陛下求真?”赵二缓缓思索,还是觉得问题太多太杂,与其顾此失彼,不如放之安之。而且圣皇两个解答已经足够勾勒自己所猜测的那个答案,多问反倒是无用。
“哦?小王爷倒是令朕出乎意料,此提议可行”圣皇边说之际,突然奇峰陡转,自拆棋局,自灭其势。白棋的昊阳之威削弱至极致。
“盛衰有时”赵二遇此境遇,没有趁势而追,反而是极限收缩,黑白之间出现一大片空白界限。
“第一个问题,你认为你是谁?”圣皇第一次拿起棋子,缓缓思索。
“我不知”赵二吐了一口气,说出了答案。
“何来不知?”
“以前我以为我只是我,但踏入搬血之后,我忽然觉醒了另外的灵魂,今日踏入陛下的神朝,我好想又解封了别的什么东西,固而我现在亦是踌躇不前”赵二边索这十余年的记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没有怎么了解自己,就比如灵魂来客,为何只能与自己相融,而不能与别人相融,再就比如这易名,更是诡异的成为圣天子,这个世界两个半真人都与自己有关。这些事情一件件串起来,一件可能是偶然,但接二连三那可不就是偶然了。
“你是真正的聪明人”圣皇忽然大有深意的一句话像是一道雷霆击中了赵二。
“陛下,您还有两个问题,可是臣有点饿了,要不先让臣去吃点东西,陛下慢慢想”
“圣天子不是刚吃过吗?而且这棋局胜负未分,朕总觉得不痛快”圣皇自是知道这小鬼定是嘴馋了,毕竟自从赵二按照预定的时机于帝宫苏醒痊愈,自己就已经知道了,就连薛王到来,闭殿解惑,他都是一清二楚,宫中的旁人只当自己是皇后仙逝冷淡圣天子,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能够平安长大,并且与赵二顺利融合。
赵二真是饿了,毕竟自从在宫中吃了第一口合酥,就简直是惊为天人,这圣皇召见,沿路耳闻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爆炸,进殿之后又是和圣皇对弈,又是听闻诸多秘闻,怎么不惊吓过度,然后就肚子咕咕叫。惊吓过度是言过其实了,但饿是真饿啊。
“陛下,您这都不给儿臣一口饭吃吗?您如此疼爱儿臣,想必定不会如此苛待儿臣的,父皇啊!”
“打住,朕还会饿死你不成。天棋,通知御膳房,摆宴归真殿”
突然一个身影从殿外而来,躬身接旨。
“父皇,您真是古今无穷时空最英明的圣皇”赵二此际又再现其无与伦比的马屁功力。
“你啊,估计赵王最头疼的便是你吧,御膳需等一会,此棋局就摆到这里,等你归去之日,再论高下。朕带你逛逛这归真殿,不懂之处,不限次提问。”圣皇挥手之间,殿内藏书一般,出现了无穷空间,然后一座书山出现于一片汪洋大海之间。
赵二感叹之际,又是对于空间大道的感悟又是深刻许多。“是,儿臣遵旨。”自从知道圣皇于自己老赵家是同根又同源之后,赵二的心实在是放到肚子深处,一点都不担心。这心情也是变得非常不错。
走在前边的圣皇忽然回头望向赵二“你的心情似乎不错。”
赵二忙不迭的摆出乐呵呵的笑容“全凭陛下洪福。”
圣皇又再次被这样子的赵二逗乐了,“你啊,真是一个活宝,不过你的易名其实已经开始了,而且你的第一个易名你已经拿到了”
赵二其实心中也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不可能世界的身份是神朝圣天子赵知世,这名字自然就是自己的第一个易名,只是父亲说的选择又在哪里?莫非还有第二个不成?
“陛下,莫非臣的下一个易名就藏于这归真殿里!”
“你有求于朕用臣,称朕为父皇之际更是求上加求,你啊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这一点和赵王倒是十分相像。走吧,就在这里,找不找得到朕就帮不了你了,毕竟这是你的易名。”圣皇哭笑不得的回应。
“父皇英明”赵二随即登上这书山,细细品悟,寻找自己的第二个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