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现在感觉很疲惫,喉咙痛的像火烧一样,他做了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他梦到自己被一双手抓着他的手来掐他的脖子,很痛苦,很绝望,还有一点点即将解脱的轻松感。可说到底那还是一个梦,虽然那个梦非常真实,真实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双手有多冰冷粗糙。
不过阿宁知道,自己可能又在做梦的时候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这里他很熟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醒来。每次他在这里醒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又一次“尝试自杀”了。
很奇怪,他每次只要做了跟平常不一样的梦,醒来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双手还被拷在床的栏杆上避免他再一次“自杀”,可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个自杀的胆量,狱警所说的他做出的自杀行为全都是他在梦中遭遇的折磨。
第一次“自杀”行为是用自己的脑袋撞墙。可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在梦中被一只白骨手掌抓着脑袋往墙上砸,他用双手抵着墙壁想要反抗,可他的力气不够大,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额头被砸的血肉模糊,血流了他一脸染红了衣服,还给他带来了轻微的脑震荡。
第二次“自杀”行为是用衣服堵住马桶,然后通过冲水蓄满后把脑袋埋进去企图淹死自己。可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在梦中被两只骷髅手掌一路拖到马桶,然后硬生生被按到了马桶里,而马桶里的水也是在他的脑袋进入马桶后才凭空出现的。这一次他也反抗了,但依旧没有作用,他之前连一只手掌都没办法抗衡,两只手掌他更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第三次“自杀”行为,也就是这一次,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企图掐死自己,有前两次的经验第三次也不会太难猜,毕竟每次自杀的表现形式都跟他在梦中受到的折磨如出一辙,不过就是由梦中的被迫变成了现实中的主动罢了。
耳边的呓语依旧存在,但在白天和他清醒的时候,呓语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清晰,根本听不清想要表达什么,但就是非常吵让他感觉非常烦躁不安,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听清呓语的内容,可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在白天和清醒的时候听清呓语的内容。
“唰~”地一声,围着病床的幕布被人拉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反手把幕布再次拉回去,这个人说道:“你醒了,对于第三次自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能不能先给我喝口水?”阿宁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想要喝口水,他太渴了,渴到嘴里发苦喉咙像火烧一样疼。
“当然。”他耸耸肩拉开幕布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装满水的一次性纸杯。
轻轻把阿宁的脑袋托起,把一次性纸杯的杯沿抵在他的唇边缓缓倒到他的嘴里,为他解了燃眉之急。
“行了,水也喝了,该说说你这是什么情况了,别跟我说又是在做梦。”大强把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坐在床边问道。
“虽然我知道你已经听腻了,但我确确实实只是在做梦。”阿宁无奈地道。
“那行吧,我跟上面汇报一下,争取给你送去检查检查。”大强也挺无奈的,每次都是这句话,他听都听腻了,“不过我估摸着通过的机会不大,你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就送你去检查了,结果你小子竟然把医生给打了,两个狱警都拦不住你。我们谁都认为你脑子有病,可没有医生开的证明,上面没法给你批保外就医。”
“我脑子没病,那次只是意外,我那是被人控制了……”阿宁试图解释,可他说的话却像是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尽管他的表情非常认真。
大强不打算相信这番鬼话,阿宁也没打算再去做更详细的解释,因为他在以前就已经做过解释了,可无论他说得再怎么详细再怎么生动都没有人相信他,每个人都认为他脑子有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疯,当时的的确确是有一个人控制他的身体对医生进行施暴。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力阻止。
“我先带你回去关禁闭,等上面的人会不会再你安排就医。”大强一边给阿宁打开手铐一边说道:“关禁闭的理由是什么不用我再说了吧,你可是禁闭室的常客。”
“嗯,《监狱法》第五十八条规定中的第六项,以自伤自残逃避劳动,最低七天最高十五天。”阿宁很配合地伸出手让阿强把手铐戴上,一边说道。
他确实经常去禁闭室,虽然自残自伤并不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但狱警不信他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被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