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什么事了?”
皇甫酒的面色愈发迷惑。
她实在是想不到,才来片刻不久的白劫,能有什么难以出口的事情,令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那个...那个...”
白劫仍旧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这时,皇甫酒忽地脸色一正,极尽严肃地道:“要不要说,你自己决定,但此次一过,我便再不过问!”
斩钉截铁!
这让人看到了皇甫酒不同于平日里的另一面。
“那...能不能借我些钱?”
白劫使出平生最快的语速低喃道,然后挠着头,很不好意思地眼巴巴瞅着皇甫酒。
“就...这?”
显然,皇甫酒根本不敢相信,犹豫良久的白劫,所为的竟是如此简单,且有些无语的事情。
其实,也怪不得皇甫酒,作为一流名门世家的小公主,外加已负盛誉的修炼天才,皇甫酒打小还真没怎么有过这方面的烦恼。
唯一仅有的一次,还是她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赚些钱,然后,为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爷爷,献上一份贴心礼物。
遂此刻,简单思索几秒,皇甫酒便伸出手,轻轻在另一只手戴的白翠戒指上一抹,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币霎时显现。
随手递给白劫。
接过。
他掂了掂,估摸少说也得有上百金。
百金,这在天行大世界是什么概念?
一个寻常的五口之家,稍微省一点点,一年下来,也不过耗费10枚金币而已。
这一百多枚,恐怕得要让他们没日没夜劳作上数年之久,才能堪堪攒得此等财富。
“唉,不得不说,有钱真好啊!”
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白劫将沉甸甸的钱袋子往怀里一揣,正准备,大气地邀请皇甫酒共赴午宴。
不料,皇甫酒却忽然疑惑地问道:“你就把它放在那里?”
“啊!有什么问题吗?”
白劫一脸纯真。
就听皇甫酒继续言道:“难道爷爷没有给你空间戒指吗?”
边问,皇甫酒的目光已经把白劫的两个手掌席卷个遍。
可是,一无所获。
“爷爷,给倒是给了,只是...”
白劫用手摩挲着鼻子,不敢正视皇甫酒。
但紧接着,皇甫酒那略显惊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不会...给卖掉了吧?”
结合白劫借钱的事,皇甫酒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哎呀,不是啦。”
知道没办法混过去,白劫干脆使出杀手锏,谁说撒娇仅是女人的专利?
可惜,皇甫酒压根不吃这一套。
她逼视着白劫,继而问道:“爷爷给你的可是一个黄玉色的扳指?”
???
这她怎么知道?
心内迅速急转,但白劫面上神色如刚刚,没有丝毫改变。
因为,他生怕,一个不慎,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麻烦有很大一部分,会来自皇甫酒身为女人的天性。
“那个扳指很重要吗?”
白劫佯装不经意地随口一提。
岂料,皇甫酒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果然不妙啊!
白劫内心涌如潮起潮落,不敢说话。
而,这时,就听皇甫酒,满是凄然,却亦充满羡慕地语道:“那是奶奶当初送给爷爷的定情信物,他一直贴身保管,从未放下过片刻。”
“这,真是美好到令人憧憬的爱情!我想他们一定相处的很幸福吧?”
白劫微侧身,双目极尽远望。
若不是,此时正值中午,少了几抹扬洒下来的夕日余晖。
否则,定当有那么几分味道。
“好了,快说,爷爷给你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扳指?”
这次,虽然皇甫酒的语气依旧急切,但也蓦然多了几分难言的温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扳指对于她而言,真的很重要啊!
白劫心里一阵发苦。
正当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实话的时候,皇甫酒却蓦地转开了话题。
“走吧,时候不早了,都说民以食为天,我们还是先去把午餐搞定吧。”
语态突然变得轻巧、俏皮。
这,更加令白劫捉摸不透了。
无奈之下,他索性不再去想。
常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自添烦恼。
由于初来乍到,白劫对中灵学院的整体布局,相当陌生。
所以,基本上,这一路,都是跟在皇甫酒身侧,由她充当向导,来一一介绍。
很快。
就在两人又转了一个弯,经过一处造势相当巍峨的古朴方塔后,一条由数家酒楼头尾相接构成的超长“巨龙”,傲然卧在那儿。
“走吧,就是那里了。”
看着站定的白劫,皇甫酒抬手指了指那条酒楼巨龙,提醒道。
白劫闻言,点点头,继续跟着皇甫酒的脚步,朝酒龙走过去。
离近。
喧闹的街景,立马引得白劫四下观望。
原来,二楼及以上才是真正喝酒吃菜的地方,而在一楼,各种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就这样边走边瞧,一路上至二楼。
登临的一瞬间,四周竟一下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直到迈步入了那玄红色的门扉,这才恢复应该属于吃酒、谈兴的热闹。
寻得一处无人烟的角落入座,不多时,就有眼光机灵的小伙计快步上来。
“二位学士,想吃点什么?”
小伙计扯着搭在肩上的方正白巾,弯腰,满面憨笑。
“还是老五样吧,店里的拿手菜!”
知道白劫第一次来,完全不熟悉此地,皇甫酒与之对视一眼,短暂交流了下意愿,然后给出了这般需求。
而,在等待菜肴上来的期间,看着闲极无聊的白劫,皇甫酒想了想,准备提前给他介绍一下,即将要前去的班级。
可,就在这时。
皇甫酒正欲开口之际,随着椅子腿滑蹭地面的声响,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自皇甫酒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前中洲第一天才,白劫,白大天才嘛!什么风把您又吹到这里来啦?
哦,对了!瞧瞧我这记性!
我想起来了,不就在几天前,我们的白大天才,被逐出了待了十七年之久的宗门吗?
哎哟哟,十七年呐!”
说话之人,正是才会过面不久的聂小志。
而,更加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聂小志的身边,明显又换过衣服,一袭劲装的叶南,正和另外几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青年,相聚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