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不理解的路人问清如,“东家你就不生气啊,他都这样欺负你们店铺了,你还替官府说话,是不是吓傻了。”
“就是啊,现在你退让了,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欺负你们,到时东家可怎么办啊!”
听得出来,会开口替清醇酒肆说话的人,都是喜欢她家的酒,估计有的还多次购买过了,应该是担心以后再也买不了酒才会站出来替清如声张。
大商的人就是这样,在没有触碰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们通常选择观望吃瓜,可一旦触碰到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替人考虑的周全。
清如当然内心也是生气的,不过她是商家,在这个地位低下的年头,是绝不能和朝廷作对的,因此有苦只能往内里吞。
她冷着一张俏脸,直接开口,“清醇酒肆一直是最守法尊礼的好老百姓,酿酒的原料采用的都是新粮,这点,城里粮铺的店主们都可以作证。”
因为她用的最多的便是蜀黍,这类的谷物几乎都是往外采购的,所以清如和城里粮食铺里的东家关系都不错。
假如她说一声,店主肯定乐意出面为她澄清,清如其实不担心这泼皮污蔑的所用陈粮一事。
不过能一句话解释清楚的话,她是不介意重复多说几句的。
也是为防止别家的竞争者以后都用这种烂招数,让人防不胜防。
清如很快的接下去说道:“我现在并不是在替官府说话,而只是在陈述事实,各位仔细想一想,倘若对方真在县衙有人,现在的我哪里还能安全的站在众人面前说话,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一下就茫然了,他们还没理解过来,清如就开始义愤填膺的指责闹事的人,“这些人扯着官府的旗号行着令人不齿的事情,这样的人说的话,你们能信?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离了心去,官府没错,错的是他们这几个人。”
葛东脑筋转的快,很快就明白过来,和东家开始一唱一和,“东家说的太有道理了,各位乡亲,这几个人分别是有意来闹事,还妄想将错误推塞到官吏上,太可耻了,希望大家不要被他们给煽动。”
这样一说,路人明白的人渐渐多了,很多人开始朝着那些闹事的人吐口水,“我呸,你们心肠太歹毒了,掌柜说的对,你们要是县衙里有人,这个时候就不该阻拦人去报官,分明就是怕了。”
更有人大喊,“有没有秀才在场,帮忙写状纸,去告死这些人,我们愿意当人证!”
“我也愿意,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好多人在外面跳脚,有的人还不断的举起手来,试图引起酒肆的人的注意。
闹事的男子一看到这个情景,心里开始发虚,他怎么就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反转到这个地步,一般人听到见官府人员不都会腿软么,怎么清醇酒肆的东家如此的硬气。
他们不敢真将这事给闹到官府里去,不然也不会特意拦下赵五去报官,现在听到外围有人喊着要去找秀才,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慌乱的要去阻止喊话的群众。
他这边一慌,清如心里就更镇定了,这个时候外面的人突然喊了一句,“不良人来了,快给不良人让路。”
不良人就是捕快,清如内心一喜,连忙转头示意葛东快去将管侦缉逮捕的捕快给接了过来。
哪知,闹事的人最先变了脸色,哐啷的四处乱撞,很快的就撞出了一个缺口来,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包围圈。
等到不良人过来,现场已经见不到闹事的人了。
就听不良人大声呵斥,“围着做什么,快散开,影响街道行走。”
百姓一见到小吏,心里畏惧居多,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人群哗啦的一下就散开的所剩无几了。
官吏招来葛东和清如,皱着眉头询问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怎么吵吵闹闹的,如实说来。”
葛东先是朝着官吏拱了拱手,十分谦卑的解释,“官大爷,是这样的,刚才来了三个泼皮无赖故意闹事,这酒坛便是他们摔碎的,对方污蔑我们的酒是变了质的,还说要抓我们去见官。”
他顿了一下,故意留了个时间让官吏能消化这消息,“我们酒肆的酒自然是上好的,不怕人查,东家就让人去县衙报官,想找仵作来化验,哪只他们三个泼皮却阻止我们去报官,就此,在这里闹了起来。”
官吏不解,“他们阻止了你们,怎么不让围观的群众去替你们找来仵作?”
葛东连忙回了一句,“全是那三个闹事之人害的,他们故意威胁我们,说县衙里有他们的人,所以……”
这未尽之话,提示的相当明显,但葛东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涉及到敏感问题了。
果然,官吏一听到这话,顿然勃然大怒,“县衙的人各个清清白白,怎容许这些宵小如此的污蔑。”
自然是先将县衙给撇出去,否则要是被百姓传了出去,那他们县衙就真要被刺史一锅端了。
一想到这里,官吏心里一颤,连忙开口,“派人去将刚刚围观的百姓叫过来,我要问那闹事之人的特征,全城搜捕!”
葛东庆幸东家脑筋转的快,避免了现状的后果,他连忙弯腰拱了拱手,“官大爷,还请稍等,刚刚我们东家和我都已经跟所有的百姓揭穿了,这些泼皮无赖分明是故意扯着你们的旗子在行骗。
只要官大爷将他们的肖像贴在各城门口和市场上,相信百姓自然就会理解的。”
官吏听到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渐渐落了地,为首的那个官吏还多看了葛东几眼,满意的点头,“不错,你们处理的不错,就该要这样说。”
他冷静下来也自言自语了一句,“普通宵小哪里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县衙有人,这不脑袋有坑?”
清如狂汗了一下,她想,前世确实有挺多坑爹的事发生,这种事围观的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当事人却是觉得理所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