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有半个时辰,外面来了一个小丫鬟,对方先是在人群里找到了程画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就看到程画意抬头往清如的方向看了过来。
很快的,那个小丫鬟就过来汇报了,“萧娘子,有马车来接您回家去,二姑娘在询问要不要请马车里的人下来坐坐?”
清如摇了摇头,“帮我谢过二姑娘的好心,不过清如在这边坐久了,有点困乏,还望帮忙给大姑娘带句歉意的话。”
小丫鬟往程画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清如就看到程画意过来,“萧娘子既然想要回去,画意也不好拦着,这是程家产的糕点,路上让萧娘子带着以便消磨时间。”
清如谢过程画意的好意,示意夏杨接过,她刚要起身离开,就看到程画意也跟过来了。
这是打算亲自来送她离开,这样的待遇,令在座的几位姑娘都忍不住侧目看了过来。
实际上,清如从一开始座到了这宴会上,就一直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但因为大家相互都不熟,所以她们也只会在私底下窸窸窣窣的谈论着。
正是这样的议论,让清如心生不适,才会想着出去走走。
那些姑娘看到程家的人亲自过来送,就暗自断定这人该是程家的贵客才是,可偏偏的,她们又鲜少见过这位女子的容颜,更别说听到她的名字了。
在清如走了几丈远后,听到聚会上,那个韩三姑娘问,“刚刚那女子是谁,怎的没见过?”
然后她就听到程诗晴漫不经心的介绍道:“清醇酒肆的东家娘子,人都叫她萧娘子,你们应该都喝过她家的酒。”
韩三姑娘惊呼了一声,“琼华酒便是出自她手?”
这下场面讨论声音多了,清如已经听不清她们叽叽喳喳在说着什么。
身边的程二姑娘朝她歉意一笑,“这些姑娘天天关在院子里,没什么事就喜欢聊天,还请不要见怪。”
清如笑着摇头,“从当酒肆东家那一刻,这样的议论就开始,要是介意的话,那就真能将自己给怄死。”
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停马车的空地上,小山下来放好脚蹬,等清如和丫鬟上车后,这才收好脚蹬,驾驶着马车缓缓离去。
掀开布幔,清如看到程画意往回走的背影,她寻思着,这二姑娘的心性看着是和程大姑娘不一样。
也不知道对方是在隐忍,还是真的是性情中人,这种事也就只能交给时间去分辨了。
萧行之见她一直看着窗外,好奇一问,“你这是舍不得离开聚会?真有这么好玩?”
清如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以前曾经参加过程家举办的宴会不?”
“没有过,”萧行之担心外面的柳絮伤了清如的眼睛,不得不起身盖下了布幔,“除了连芳兄来找,我在城里认识的,也就一个潘屠户罢了。”
清如原先还想着嘲笑他朋友太少了,肯定是一个孤僻的人,可猛然想起昨天他不是一个人还去见了所谓的,手上有三七粉的朋友么?
她顿时一怒,“你这是在撒谎,明明还有别的朋友,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萧行之噎了一下,不明白这女人说来就来的怒气,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生病了?
不过秉着能化解就化解的心态,萧行之好声好气的解释,“这个朋友也是通过潘屠户牵线介绍的,实际上,我去见这朋友,也是带着潘屠户的,所以名义上,我也算是去见潘屠户,不是有意骗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清如内心的不安感稍稍缓解了去,她自从府城一行回来后,总觉得萧行之的朋友圈怪怪的。
普通人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在关注,薛连芳是这样,就连薛明芳也是,还有那个向李家打听的陌生人。
一切的不安,源自于她对他的怀疑。
将这些疑问压下去,清如便有意说些轻松一点的话题,“明天是张春的喜日诶,可我实在不想过去,该怎么办?”
萧行之迟疑了片刻,“可以晚点再过去,若是不过去,对你的名声不利。”
清如的神情顿时耷拉了下来,“好麻烦,为什么村里的人就这么喜欢嚼舌根,我看就是太闲了,应该找点事让他们去做才对。”
摩挲着下巴,清如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她的脑袋快速的运转着,“我该要做些什么好呢?”
萧行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规划好了,要让他们种果树种姜地还要去找野枸杞,这些难不成还不能让他们忙起来?”
那清如可真高看了这些农户了吧。
“我现在站出去,说让他们去种果树,你觉得他们会听?让他们去种姜地,没有一亩所得的利润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会心动?还有啊,野枸杞这事还不能下定论,所以综上所述,另想一策。”
萧行之摇了摇头,“别想了,目前他们全在忙着夏收的事,张春办喜事,反而会让他们暂时轻松一点,所以对于你参不参加张春的喜事,他们肯定会格外多关注,但农忙一来,许家的事就会渐渐淡忘了。”
主要还是张春给嫁到城里去了。
清如皱了皱眉头,突然意识到,“张春嫁到城里来,等她知道我在城里住的地址后,不就更容易骚扰我了,不行,我得遏制住这个苗头才行。”
对于这点,萧行之早就考虑过了,“前两天我就找过郭中人,请他帮忙寻找伢子和护院的人,估摸着人应该也找齐了,什么时候你有空了,便去挑了吧。”
“护院的人,不应该要认真挑选么,让我来看,我哪里能看得出来,还是你选了好,这事我就不过问了。”
萧行之也不愿她为这些事操心,点了点头,问道:“那新的丫鬟,你打算要几个?”
“我都已经有八个丫鬟了,就不用收太多了吧,四个你看可行不?”
萧行之摇了摇头,“你这八个丫鬟,既是当使唤的又是当半个管事的,到时你一忙起来,她们是要替你出面的,这样你身边就没什么可以使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