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清如去关心了一下李尔雅默写的进度,要说这孩子还真沉得下心来,一个白天都关在书房里,不吵不闹,就是坚持要将整本书给默完。
估计着还得待几天,清如嘱咐好青松侍候好李尔雅,就再次离开了。
到了黄昏,等啊等啊,没能等到人,清如只能吩咐开饭了。
萧行之是踏着月色回来的,刚好遇到清如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吃饭。
他连忙坐下,对着她解释了句,“和薛兄聊到了万金膏的改良配方,聊的有点投入,以至于忘记了回来的时间。”
清如斜睨他一眼,“你去的汤泉庄子?”
也只有在郊外的庄子才能在城门关闭后还能回来了。
萧行之点了点头,“连芳兄喜欢居住在汤泉庄子,是以没什么事的话,他都会在那边。”
丫鬟给备好碗筷,清如看着萧行之狼吞虎咽,便知道这人其实是赶着回来的,并没有在庄子那边留饭。
想着他或许是急着回来陪自己吃晚饭的,心里瞬间给感动得酸酸麻麻的,去找薛连芳的事,她也不计较了。
给他夹了一道菜后,清如温声询问,“薛连芳他这样的人,能懂药方么,我觉得他可能更懂菜谱,天天没事做,吃喝玩乐倒是挺有心得的。
对了,下次就将那布丁和奶茶方子也送薛连芳得了,他一定很高兴。”
萧行之已经习惯这女人对薛连芳的偏见,他无意就这种事与她争执,但还是替薛连芳多说了几句,“连芳兄于药理一事,还是颇有研究的,上次你误喝的那散药,便是他自己研制的。”
清如直接翻个白眼,“看吧,吃喝玩乐,他所研究的,无非就是要如何更好的玩乐罢了。”
说到这里,清如心里就气,“正事不做,整天研究这歪门邪道,难不成他还想学那道士研制仙丹妙药,吃了长生不老?”
萧行之轻咳一声,眼神顿时不敢看向她,还真被这女人给说中了。
这反应自然是落到了清如的眼里,她真是给气笑了,“我早就该想到了,哪有人无事就去吃药散,分明就是炼丹去了!”
说到炼丹,就想到炼丹炉里的化学反应,清如脑中一道白光闪过,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行之,“难不成薛家有那帝师生前的手稿?”
萧行之不知道她是如何从吃散药给推测到帝师手稿一事去的,连忙扒了几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清如一脸狐疑看向他,想到这人不想开口的话,就是她使出撒娇的撒手锏来也是行不通的,便遗憾作罢。
一顿饭吃完,她也没放萧行之离开,而是询问起了如何安排上河村和元福村作坊的人选。
“你听过大柳村被流民冲进抢劫的事么?”
看到萧行之点头,清如就接着说下去,“郝庄头建议派去那边常住的头家最好是熟悉本地的人最佳,你怎么看?”
于如何做生意一事,清如是不会去向萧行之讨要意见的,但她对萧行之看人的眼光非常信任,所以每次选人这块,她一有拿捏不定的主意,必定要来询问萧行之的。
萧行之沉思片刻,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群山寨的寨主这次做法触及到朝廷的底线,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上面会派人进行围剿。”
“啊?围剿?这可是农民啊,士农工商中的农,国之根本中的一大部分之人,真是闹大了,朝廷就不担心再出现一个绿林军或赤眉军?”
萧行之见她忧心忡忡的,笑了笑,“你以为官员没有想过么,平常群山寨也就抢抢过路的商人,商人追逐利益,国家重农抑商,县太爷不想惹事,自然睁只眼闭只眼。
但这次不一样,这群土匪已经伤及到无辜的农民利益,匪患不去除,农民就不会安心种田,是以这次势必要抓到山寨的头头才行。”
清如是觉得朝廷做法没有错,只有杀鸡儆猴了,才不会有太多人去跟风抢劫。
她点了点头,“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占据舆论最高点,让群山寨头头无话可说。”
能想得到为何群山寨的头头到现在还是安全的,他得到的无非就是聚集起的农民的庇护罢了。
倘若农民攻打农民,朝廷要做的便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两权相利取其重。
也就是在抓捕群山寨头头的过程中或许会“误伤”那些维护头头的农民,可因为朝廷是有正当理由的,因为他们这样做是要保护其他的农民,正义之下就能得到百姓的谅解和宽容。
“群山寨头头这次或许是走了一个最糟糕的线路,话说这人图什么啊?”清如是真不懂,“困在一个山头能有什么好的?”
据她多方推算,抢到的东西看似是多,可要分财的人也多啊,平均一下,一个月或许还不够十天的口粮。
“哎,人还是要多读书才行,不然就是被人卖了还在傻傻帮人数钱呢,可怜了。”
清如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听得萧行之无声的笑笑,“要做到有书可读,前提之下是家有余粮,没有余粮你让百姓饿着肚子去读书,可能吗?”
“所以现在各地因为旱灾洪灾,朝廷他们做了什么?”清如斜眼看过去,“新上任的刺史大人收集了资料没?再不减税,我看不仅是流民在闹,收成不好无粮可吃的村民也要闹了。”
说起这事,清如就想到下河村,不仅忧心忡忡,“再这样下去,就要卖儿卖女了,本来人口就少了,到时就更凋零了,可怎么办?”
她想了想,决定了,“我得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下河村,最近搬家没有时间,那就等搬完再去。”
她都这样开口了,萧行之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到时我陪你一趟,不过这天气这么热,你是要他们现在就种果树?会不会难以存活?”
萧行之对此是一窍不通,看清如忙活这么久,竟然是挑选了这么一个月份来种果树,不得不虚心问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