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去抚平手上的鸡皮疙瘩,可她仍然是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几乎是抖着手端起面前桌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口茶水来压惊,等情绪缓和下来之后,清如这才一脸平静的开口,“你们这些术士啊,神神叨叨的。”
不,准到她要崩溃了!
“难怪老有人说你们不学无术,倒是挺能说话的啊。”
清如边说,内心边在流泪,她有点惧怕面对这个准到可怕的术士。
于是她自然而然的转头去看周宁成,对方正无所事事的转着手上的蒲扇,清如皱眉,“周宁成,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周宁成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我怎么看?”
“就是我店铺需要人手来做护院,你这些兄弟能不能过来,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周宁成无语了,“你才是东家,问我怎么看?那我自然说都可以啊,不过你也看到了,三个做不来重活的,有一个还不能熬夜的,所以啊,只能一个合格了。”
清如小心的瞥了一眼那个相地术师,见他低着头,端着茶杯喝水,不再盯着她看,心下放心多了,想了一会儿,慢慢开口说道:“会识字的那个,就坐在柜台边,帮葛东记账。”
随后看向那个手不能提重物的,“这人可以配合赵五,平常给客人量酒。”
最让清如头疼的是这个相地术师,她迟疑了老半天,问他,“让你做些洒扫的活,不知乐不乐意?”
周宁成听到这里微微吃惊,“东家,你对景行的态度比对我好多了,难不成你真信了他的相术?”
清如无语了,感情这厮完全只当相地术师是兄弟,内里是不相信兄弟的实力。
可清如自身的原因,反倒是真不敢怠慢对方,或许是心里有虚,清如不说出真正的原因,想了想,对周宁成说,“你没听到他都说我是福人了嘛,这话可比你说的好听太多了,我自然就会对他好一点。”
周宁成直接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东家,早知如此,我也去练几句好听的话来说说就好,省的整天被你使唤去南下。”
相地术师景行对着周宁成笑笑,并不开口解释什么。
这多少让清如松了一口气,就怕对方来一句高人点破的话,这会让她束手束脚不好做生意。
不过从侧面来说,要是养着这样一个奇人在店铺里,想必也是能避免不少的麻烦。
明白这点后,清如对养着三个人吃白饭,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她有钱养得起,就是有一点必须强调,“不管你们有什么过往,在我这里,安分守己最是重要,一定要听掌柜葛东的话,不听话的一律扫地出门。”
四个人同时点了点头,“这点我们会记住的,宁成都愿意在你手下乖乖做事,想来您是一个良善的东家,我们相信宁成,就是选择相信东家。”
清如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好评价他们的兄弟情,只得一句话带过去,“能明白是最好的,周宁成做事可靠,我给的薪酬自然不会低,你们也一样,我既然同意让你们过来看店铺,给的酬劳会和市面上一样。”
想了想,还是打算跟萧行之商量一下再定,于是又马上转了个口,“酬劳不低是一定的,但你们的薪酬,咳咳,我得跟老爷商量一下。”
听到这话,几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神情,反而觉得更可靠了,清如失笑,“难不成先前的话,你们以为我是在逗你们玩的?”
脸色苍白的那个男子文峥笑着解释,“东家误会了,一开始是萧老爷去找的我们,如今没见到他人,心里没有底。”
清如理解的点头,“他一大早就出门去忙了,傍晚会回来的,不过等到那时,恐怕你们的坊门就要关了,等下次吧,我让他跟你们见个面。”
到底还是男主人更令这些亡命徒更安心一点,见到他们的神情,清如就了然了,到底也没再去纠正他们的死板印象,反正时间会让他们明白,这是在替谁做事。
看了一眼时间,打算给周宁成一个面子,于是她说道:“我让青松去给你们在华美酒楼定一席面,到时你们直接过去吃就是。”
周宁成顿时受宠若惊,“东家,你今天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清如直接翻了个白眼,看到如此熟悉的作风,周宁成反倒是安心了,笑道:“那宁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欢喜的叫上四个兄弟,就要跟随青松的马车一同离开。
清如起身送他们到门槛处,就不再往前了,看着景行一跛一跛的背影,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夏杨走了过来,大惑不解,“太太,您今天怎么对周宁成如此的好,还特意给他这个面子。”
华美酒楼在京城属于排的上头面的八十家之一,一桌席面最低要百来两,够普通人家吃上四年了。
她家太太来到这边,除了请人在茶馆喝了一次茶,至今还没真的在酒楼消费过呢,不说别的,每次都有人买单,着实省下不少的钱来。
清如笑着看纠结不已的夏杨,“你啊,跟你爹一个毛病,周宁成四个兄弟,还是有实力的,等我回头问问老爷吧,看要怎么安排这些人才好。”
等到青松送周宁成一行人去酒楼,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个珠宝箱子。
“太太,西市的珠宝店铺托人来传话,说是玉佩已经刻好,小的过去检查,和图纸上的一模一样,就付了余下的钱,成品现在已经拿回来了。”
清如翻开盖子,小心翼翼的将玉佩从箱子里拿出来,对着阳光一照,当真是美不胜收,感叹了一句,“难怪人们都争抢着要送玉石,在圆润的光泽,一看就惹人喜欢。”
收回放好之后,让春柳拿去给锁在柜子里,这才问青松,“老爷去见周宁成兄弟的时候,你跟着过去没?”
青松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出门从不让我们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