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形而上的领域
“邢文！”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天又回过头去点名了刚刚跟自己有过较量的邢文。
邢文此刻对秦天的崇敬之意那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随着秦天一声令下，邢文马上从队伍里面飞奔出来，到了秦天面前立正敬了个礼，大声道：“秦教官，什么事。”
秦天指着远方靶子问他道：“我问你，为什么你开始的十枪里面有一枪可以刚好打到十环，而其他的却不行？”
邢文有点不好意思道：“报告教官，我们打靶的时候，当然都是朝着靶心十环去的，只是周围不稳定因素太多了，所以更多的是控制在一个误差范围内，能打到十环固然好，但是九环也不差。”
“所以十环对于你们来说，只是运气好？”秦天看着他。
邢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道：“差不多。”
秦天立刻反驳他道：“那我现在问你，如果有一个任务，敌人挟持了人质，上面要求你透过人质去打敌人但是不能伤到人质，而敌人躲藏在一个死角，只有一个铜钱那么小的位置给你射击致命位置，你这一枪出去，运气好能打死敌人，运气不好，打不死敌人甚至还要杀了人质，你觉得这样的枪手我们敢用吗？”
这句话說得邢文一通脸红，也让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任务虽然很难遇到，但也绝不是没有。
所以这样的话比刚才秦天的表现更让AN局的人脸红，包括谭魏在内。
“所以第一时间，我要求的是你们的态度。”秦天道，“训练之时必须谨小慎微，任何一丁点的错都不能犯，你的错误，很有可能在以后就是一条人命，你们拿的是枪，不是个工具，请把它当成你们的生命看待。”
秦天这么说着：“所以我刚刚说了，十环才记一分，你们表现得很不情愿，这一点让我很不高兴，态度太轻浮，不尊重你们自己的职业，这一点要改，我建议以后都用十环记分，训练时候不严格，实战的时候就更加错漏百出。”
“等你们态度转变过来了，我们再谈下一步。”
“回到记忆的问题上来。”秦天继续跟邢文道，“既然你能够打到十环，十枪里面有一枪能中，为什么其他九枪都不能中？”
因为秦天刚刚的话，邢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了，低着头等着秦天训话。
“所以我要的是记忆。”秦天道，“我指的记忆，不是指你开枪时命中的位置，我要的记忆，是你命中十环时，你自己的呼吸频率，你自己的心跳，周围的风感，肢体的触觉，甚至是内心一点点小小的想法。”
“总的来说，就是要你们记住你们命中目标时候的完全状态！”秦天总结道。
“这怎么可能。”终于有人开口了，“教官，开枪打靶时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完全记住。就拿您刚才说的风感来说，第一枪出去的风感，和下一枪出去的风感肯定不一样，每一秒空气都在流动，我们怎么去保证每一枪开枪出去的周遭因素完全相同？”
“是不可能相同，所以才有调整，调整和记忆是相互关联的，并不是分开给你们讲的。”秦天如此解释道。
“我给你们提出的是一个状态，而不是一个技术。”秦天道，“如果说技术，你们的准镜微调多少度，风速西北偏南多少米每秒，你们的技战术动作，甚至比我都高明，而我要你们做的，是一个状态，一个超然的状态。”
“忘记技术，忘记所有数据性的东西，凭心中之感。”秦天道，“就拿篮球来说，为什么有的人一出手就知道能不能进，有的人在一个位置的命中率极高，再另外一个位置的命中率却极低。”
“他们篮球有数据吗？没有，他们不可能说透一个球，还要计算自己出手高度为多少多少米，原地起跳要多少多少公分，出手角度要达到什么东北偏南角36度，这不可能吧！”
说到这里，其他队员都笑起来了。
秦天则继续道：“他们无非就是记住了自己的感觉，知道在什么位置用什么力，在什么位置用什么角度，这叫手感，而我要你们培养的，就是那样的一种感觉。”
“教官，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枪胜有枪吧！”有人道。
“放屁！”秦天马上道，“那你别拿枪，我用枪，你来跟我干一架。”
“哈哈哈哈……”众人又跟着笑了起来。
“我说的东西叫做熟能生巧。”秦天道，“也就是我刚刚说的记忆和调整。”
“当你记忆得够多，够好，自然能够凭借着不同的环境下调整不同的角度，达到相同的目的。”秦天说，“这需要很多次的练习，当然同时，也需要有意识的去培养这个用枪习惯。”
“那得多少次的联系呀？”有人问，“教官你用了多少次的练习来达到你现在的水平。”
“不知道。”秦天道，“这和练习次数有关系，但也和天赋有关系，有的人一辈子跳不出数据的怪圈，但有的人不过一两天就能达到这个水平，看你们自己。”
秦天没有给他们确切的回答，而是说得比较笼统：“所有技战术AN局都能教你，我能给你们的只是一个路子，路子对了，终有一天能到，你期望我今天教给你们一个技术，你们明天就成神枪手，现实吗？”
秦天自己都不禁笑了笑，然后让邢文匍匐下去：“邢文，你再来打一遍，按照我刚才说的，有意识的去记忆熟悉你打中十环的感觉，然后在脑子里不停循环重复。”
“我试试。”
邢文心里也没底，只能说尝试一下。
毕竟秦天说的东西太高深，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接触的层面，去到了形而上的精神领域。
这个东西捉摸不透，也难言传，只有靠个人的造化了。
邢文按照秦天说的，再一次蹲伏在了靶场起点前，仍然是那一把狙击步枪。
只是当他再度拿起枪杆子时，脑子却乱得不行。
之前的什么数据，什么动作技术要领等等在脑海里和秦天刚刚说的东西不停打架。
他发现要去做秦天的感觉，要把之前所有东西都忘干净，来个破而后立。
这对他们来说很难。
终是调整了半天，邢文紧张兮兮的扣下扳机，打出了第一枪。
“砰！”
子弹出膛，显示器也立刻显出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