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好些人,看样子正在聚会。被伊浔破门而入,大家都愣了愣,看清是两个女人后,又都放松戒备。
“双双,带你姐妹加入吗?欢迎……”说着,男人伸手,招呼伊浔坐。
伊浔走过去,双眸都快喷火,“你有病,有没有告诉过傅艾双!”
闻言,男人脸上笑意骤凝。
一伙人中,有的诧异看他,有的则很淡然,似乎已经知道。
男人缓了缓,才又扬起笑,身子慵懒靠坐在沙发里,腿还翘起来,搭茶几上,“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他喜欢我,乐意跟我……不是吗?”
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足以叫傅艾双浑身冰凉,险些跌坐在地上。
“人渣!”伊浔克制不住怒火,冲上去,拿起茶几上的酒瓶,跨上茶几,利落纵身跳他跟前,咣当一声,酒瓶子在他头上开花。
包间内惊叫四起,男人脑袋都被砸烂了,血流如注。
“你,你……”男人捂住头,惊恐的看着伊浔。
伊浔手里的断酒瓶对准其它欲冲上来的人,“酒瓶上沾了他的血,谁来我往谁身上招呼!”
她说话时气势很足,而且刚才她这一下,利落凌厉,把大家都吓住了。
伊浔一手持着断酒瓶,另一只手牵着傅艾双冰冷的手,“跟我走!”
傅艾双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被伊浔带出酒吧。
张倩倩跟着出来,远远站一边,不打扰伊浔和傅艾双说话。
“你跟他多久了?”伊浔问。
傅艾双还在哆嗦,泪汪汪看她,眼神清晰的透着无助,惶恐,紧张和害怕。
伊浔忍不住吼,用话刺激她,“你平时不是很嚣张的吗?逼我离开的时候气势汹汹,怎么现在就连说话都不敢?”
傅艾双咬了咬唇,才结巴说着,“就……就在昨晚,我和他去酒店……
伊浔稍微放下心来,又冷静地说,“不怕,现在有阻断药,我带你去领,只要72小时之内服用,应该都没问题。”
说完,伊浔转身,要去开车。
傅艾双看着她匆匆往前的背影,泪珠儿直落。
到了医院,说明情况,医生给了阻断药,叮咛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把副作用对几人说明。
办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很晚。
“现在我要怎么办?我……不敢回家,我害怕……”怕阻断药没效果,怕被家里人知道,怕传染给家里人。
“给你妈打个电话,说在朋友家过夜。明天你再想个办法跟他们交待,就说出去旅行,只能暂时避开他们了。”伊浔替她想办法。
“你真好……”傅艾双哭泣着,感谢道。
“喂,喂,我们之间不适合煽情,虚伪的话不说,你也把眼泪给我收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晚你就住酒店,明天我把钥匙给你,就住之前你哥那套,如何?”伊浔说的是最开始购置房子的那个小区,与傅擎川对门。
傅艾双点头,“嗯,听你的。”
到这会儿,伊浔叫傅艾双往东,她就绝不往西。她已经成为傅艾双的主心骨了!
安排好一切,伊浔才回家。
“怎么这么晚?”傅擎川等在客厅,身旁亮着一盏落地灯,为伊浔而留。
没想到他在客厅,乍然响起的声音令伊浔一怔,看见走过来的人,伊浔才干干笑了两声,说着,“倩倩心情不好,我多陪了她一会儿。”
傅艾双说,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她的事。她不希望被看轻,更不想被当成病毒被人排斥。她特别叮咛,尤其不能叫傅擎川知道。
伊浔这人义气,不该提的,绝不提。就算应该提的,若人家不愿意被知道,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是做人的原则!
傅擎川也知道张倩倩遇到了坎,伊浔陪她,也是应该的。他没多想,走上来,刚想抱她,被伊浔敏捷闪过。
傅擎川眉一皱,手还僵僵地横在半空,神情微微不好,看伊浔的目光透着莫名。
“我累了,先回房间洗澡。”伊浔说着,不再多看他一眼,飞快跑上楼。
先前她用酒瓶砸了那个男人,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挨着他的血,还是赶紧洗个澡,消一下毒为好。
看着她如脱兔一样灵动跑远的身影,傅擎川也没多想,关上客厅的灯,跟着上楼。
伊浔站在花洒下,反复不断的洗着身子,认为没问题了,这才走出浴室。
她一身香喷喷的,看着靠坐在床头看手机的男人,伊浔拿着吹风机走去梳妆镜前。
两人在房间的两个方向,吹风机嗡嗡鸣唱,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也宁静美好。
伊浔透着镜子看他修长的身姿,问,“擎川,能不能帮我弄一个人?”
“谁?”他目光从手机里转到伊浔脸上。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对上。
“汪宇,一个音乐人,在百丽娱乐公司担任音乐总监,他惹到我了。”伊浔说。
“你想如何?”傅擎川也不问什么原因,总之谁让伊浔不开心,他就叫谁全家不开心。
“这种渣子,你看着办吧。”伊浔觉得,死都是便宜他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傅擎川轻声应着,可伊浔知道,汪宇落得的下场不会轻。
若是傅家人知道他们的大小姐被这个杂碎……他死一百次都不够!
次日,傅擎川离开后,伊浔到书房,拉开抽屉,找出屋子的钥匙。之后去酒店接傅艾双。
她脸色憔悴,双眸赤红,还肿得老高。看得出来,她肯定是哭了一夜。
“傅艾双,印象中的你不是这么脆弱的啊?你不是一直拿我当仇人吗?所以这会儿你在仇人面前哭哭啼啼,有劲吗?”伊浔故意说话激她。
“你不是我,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傅艾双怼回去。
“我当然不是你,若不然,那男人怎么可能睡得到我!”伊浔慢条斯理回她一句。
“你什么意思?也不想想,当初你还不是一样才有我哥,也是你命好,若你跟我一样,遇到个王八蛋,你这会儿坟头的草都长得比我还高了!”傅艾双哭哼哼说着。
那倒也是,人在某一时刻,真的没有理智可言。
“你不是没男友吗?怎么突然就去和个不熟悉的男人……?”说完,伊浔还偏头看她一眼,补充,“很可疑哦!”
傅艾双脸一红,目光没看向伊浔,只说,“开你的车,话那么多!”
伊浔不敛声,继续说,“你该不会是说你对你哥失望到绝望,一气之下,才自甘堕落吧!”
伊浔觉得,极有这个可能。因为时间真的太吻合了。
“我叫你住嘴!”傅艾双终于转过脸来,看她,愤怒的吼,拳头都握紧了。
伊浔撇了撇嘴,嘀咕一句,“瞧瞧,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你……”傅艾双气绝,这女人没完没了了是吗?往别人最痛苦伤得最厉害的地方戳,真有那么爽快?
一路吵吵闹闹,很快到了目的地。
“喏,钥匙在这里,往后自己住,最好待在屋子里别出去鬼混,被人瞧见不好。”房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空气里有一股灰尘味儿。
伊浔说话的时候,手还在鼻前扇着风。
对于住在豪华别墅的傅艾双来说,这里就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能不能另外换个地方”她问。
“那你就回你家待着!”
“……”。傅艾双语塞。
又说,“给我找个佣人来吧,我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得来事?”
“趁这个机会,好好锻炼,若不然家务事一点不会,往后谁娶你!况且你都这个样子了,再来个老妈子,稍微有什么不小心,你又想害人,报复社会?”
“你要把我气死!”
“气死正好,连药钱都省了!”
“你滚,我不想理你!”傅艾双冲进房间,摔上房门,整个屋子的墙都好像在震动。
伊浔看了眼闭合的房门,摇头,叹息。拿起电话,“过来吧,我们已经到了。”
事实上,她已经请好了保姆。
傅艾双是千金大小姐,如她所说,哪里做得了家务事?别说她,自己也是生活白痴,啥都不会。所以又哪来高姿态要求别人?况且她现在这种情况,没人盯着,还真不行。不过事先伊浔还是和对方说明情况,价钱自然给得高。
在金钱的诱下,找个家佣还是轻而易举的。
和傅艾双待了一天,伊浔故意和她扮嘴,渐渐,傅艾双情绪好了一些。
“我得回去了,不然你哥会发现端倪。”伊浔说着,拎着包要往门口走。
傅艾双盯着她转身的背影,“谢谢。”
声音很低,低到快不清。
伊浔步子微顿,没有回头,红唇勾起,拉开门离开。
家佣会向伊浔汇报傅艾双的情况,所有伊浔也不会特别担心。和傅擎川一起的日子,她都少说话,生怕露出马脚。
她不去公司,拿“那次”的事做搪塞,傅擎川也不逼她,给她充分调整自我的时间。
日子渐渐过去,一周后,傅擎川的电话响。
“擎川,听说你爸醒了?”电话是傅司奇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