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将继续又使出一招,朝天击锥,“开天辟地!”惊雷响起,一画开天,只见天上乌云中,突然裂开一条笔直的缝隙,直接将漫天烟云一分为二,露出碧霄,日光照下,仿佛常说的一线天,意境非凡。
“天雷琵琶!”雷将金锤击出,雷声突变,瞬间五音宫商角徵羽全备,似乎就是一曲从琵琶弹奏出的乐曲,绵长不绝,悦耳动听……
真君大笑道:“丫头,看见了吧?这才是真正的上乘雷法。”
桓羽升不禁感叹,这位雷将,已经将击雷之法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独有心得,活脱脱将打雷搞成了艺术创作,如果自己炼成内丹五雷法,达不到这种境界,不算成功……
翊圣真君还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又带众神将驾云离去。胡百花和蛟蛟过来,陪着桓羽升搀扶杨若蕙进了洞府。只见老祖宗惊魂未定,原来是被刚才接连打雷惊到了,见孙儿来了,欢喜道:“孙儿,那妖怪被诛杀了?”桓羽升搀扶杨若蕙坐在石凳上,宽慰道:“老祖宗放心,那狼妖被赶跑了,只是他的五行煞阵有点玄妙,我一时解不透,还得费点时间,请老祖宗耐心等待。这几天我们就住这里,老祖宗也不会寂寞。”
“怎么,孙儿受伤了?”老祖宗看着姣花软玉、秀外慧中的杨若蕙,十分心疼,虽说老祖宗和她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但老祖宗眼中,杨若蕙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杨若蕙笑着宽慰道:“老祖宗放心,没什么大碍,我调养几日便恢复了。”
胡百花道:“姐姐受伤了,该熬些草药服下,肯定恢复快。我这里有往年采的雪莲灵芝什么的,可以熬了给姐姐滋补。”
桓羽升笑道:“那就让妹妹破费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胡百花笑道:“哥哥这是说哪里话?难道还拿我当外人不成?”说着在洞府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不少储存的天然药材来,可又苦恼道:“药材虽有,可我不会配方熬药,也不懂药性火候,以往我都是单味服用,如果给姐姐胡乱配药,弄坏了姐姐身子,我可负责不起,而且,一没熬药的罐子,二没柴草起灶,如何是好?”
桓羽升琢磨着道:“药性我也不大懂,略知一二,只用常用的滋补品且没毒就可以了,不用担忧。至于熬药的罐子,那很容易,柴火嘛,”他想了想,应该就地取材,但这里没有森林树木,草被稀薄,于是就在胡百花耳边交代一下,“你和蛟蛟一块儿去吧。”
胡百花笑着和蛟蛟去了,桓羽升却是找个材质细腻的大块玉石,亮出青萍剑,开始雕刻起来,随着片片玉石被削落,不到半个时辰,一个精雕细琢的玉鼎成功了,他笑道:“若蕙姐,这玉鼎里熬药的话,药效肯定增长三分。”
杨若蕙笑道:“你先别夸口,你要是熬的药把我弄坏了,我就天天折腾你。这玉鼎里要是吃火锅倒好。”
桓羽升苦笑,荒山野岭,食材匮乏,怎么就突然想到了火锅?当然心里也是心疼她,要是条件允许,肯定会让她吃上香喷喷的火锅。桓羽升又用石头堆砌了一个小小灶台,觉得还满意。
不多时,胡百花和蛟蛟来了,却是带着一大堆干牛粪来了,为了拿着方便,还用草绳将一块块牛粪串起来。杨若蕙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神仙洞府,竟然弄来一堆臭牛粪,岂不污染了?”胡百花无奈道:“哥哥就是这么交代的。”
桓羽升笑道:“这里没有柴草,没法燃火熬药,只能就地取材,委屈一下了。别看这是臭牛粪,它的来历可是高贵着呢,却也是百草精华,凝于一炉,经牛腹轮回洗礼,采精而退粗,复归万物之所,再候机缘,滋养百草,可谓胸怀忘我,无私奉献。此物内蕴神华,朴实有德,敢不高贵?”
老祖宗闻言欢喜,赞赏道:“孙儿这番话一说,就看出是个能过日子的好把式。”
杨若蕙笑道:“一堆臭牛粪,你竟然也能堆砌词藻,华丽诠释,吹牛捧上天了,我真服了你。”
桓羽升又令胡百花打水来,他却以钻木取火之法点燃牛粪,原来牛粪虽似肮脏,但没木柴的情况下,倒是生火的好材料,不但温度高,还持久不容易熄灭。接下来胡百花就操心熬药,杨若蕙打坐疗伤,桓羽升却来到五行煞的边上,仔细观察这五个泥人的区别。只见这几个泥人颜色一样,大小也一样,观察了半晌,还是没有看出区别来。
不可能如此,应该有区别才对,桓羽升又观察着五行煞的外层,心中用虚线连接相生的五行,将其贯通,试图用相互交叉点反射摸索出五个泥人的五行属性。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桓羽升最终越搞越乱,因为光是五个简单的数字将其打乱组合,其组合也有很多种,而对的只有一种。接着他又集中精力,开始用排除法,结果仍旧一无所获。
问题的症结还是在于五个泥人的五行属性,虽然现在无法区分,但一定有什么特点。
桓羽升暂且放下,看着杨若蕙喝下了熬好的药,因为现在人多,连老祖宗蛟蛟共五个,杨若蕙要疗伤,首先就需要一个静。于是桓羽升又把洞内的一个小洞收拾一下,算是弄了个侧室,比较安静,让杨若蕙搬进去。
虽说桓羽升自己的伤也不轻,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就是这里的主心骨,一家之主,要考虑全局,责任重大,那怕不管多委屈自己,也必须坚持下去,这个担子他必须要挑起来,别无人选。
杨若蕙虽然喝了药,但也仅仅是滋补,重点还得靠自己调阴阳恢复。由于受伤身体难受,她打坐有点坐不住,想卧一会,又是石床,又硬又凉,坐不是,卧不是,于是忍不住恼怒呻吟起来,毕竟是女孩儿嘛,骨子里有点娇弱是自然的,虽然已经是神仙了。
桓羽升听见,和胡百花蛟蛟进去看,“若蕙姐,您怎么了?难道药有问题?”
杨若蕙就发牢骚起来,“桓羽升,你说这怎么办?我是坐不住,睡不成,浑身难受,实在没耐心了。”
这个时候也只能朝桓羽升发发牢骚,泄泄心中的苦恼。毕竟胡百花是认的妹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蛟蛟是坐骑加宠物,没那么多责任,而老祖宗还困在阵里,剩下的也只有桓羽升了。
而且她和桓羽升最是亲近了,虽说总有那么点小摩擦,可杨若蕙也不放在心上,论关系,二人早就是默认的亲人了,所以她可以和桓羽升无话不谈,毫无忌讳。最后,也只有桓羽升能给她一种避风的港湾的感觉。
“若蕙姐,要不我给您按摩按摩吧?”桓羽升也别无他法。
“那,行吧。”杨若蕙心里苦恼,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蛟蛟见杨若蕙答应了,就粗声大嗓的对胡百花道:“咱们快出去吧,公子姑娘这是和入洞房一样,男欢女爱的。”
杨若蕙听了生气,“胡说什么?”
接下来,杨若蕙一看桓羽升,二人都面红耳赤的,桓羽升尴尬道:“若蕙姐,我可没别的意思。”杨若蕙也道:“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可别胡思乱想,你给我按摩,除了肩膀和后背,别的地方不许碰。”
桓羽升哪里敢乱碰,能给她按摩,这都是最大的荣幸。
到了次日,桓羽升继续观察五行煞内的五个泥人,老祖宗因为有孙儿陪伴,心里很踏实。这次他观察得更仔细了,也改变了策略,不再从颜色方位之类的入手,而是从更加细微的地方进行对比,从下往上看,又从上往下对比。
如此对比了几番,突然,桓羽升浑身一震,心跳加速,似乎触碰、感应、感觉到了什么,他一个激灵,仔细想想看看,这才发觉一个小小的泥人面部的表情是微笑的。
他心中一喜,再向另一个泥人看去,表情是发怒的,怒不可遏。
第三个泥人的表情却是悲哀状,第四个泥人的表情是忧思状,第五个却是恐惧状,似乎怕得要死。
原来泥人的区别是表情不同,自己三番五次研究琢磨,怎么忽略了这个细节?桓羽升欣喜若狂,这真是一个重大发现,他一蹦跳起,“老祖宗,有办法了。”
桓羽升说罢赶紧去找杨若蕙,“若蕙姐,我看出玄机了。”
胡百花和蛟蛟听了,赶紧凑过去听。
杨若蕙结束打坐,振作精神道:“快说说,玄机在哪儿?”
桓羽升笑道:“玄机就在泥人的表情上,他们表情不一,分别是喜、怒、悲伤、忧思、恐惧。这狼妖真是做得巧妙,将玄机隐藏在这个细微之处,让人忽略捉摸不透。”
杨若蕙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一直看不到区别在哪里。狼妖真是老奸巨猾,心粗点的人,真的看不出。”
蛟蛟呱呱笑道:“公子,你说的五行玄机,怎么跟泥人的表情牵扯上了?这有什么联系吗?你不是开玩笑稳定军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