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再来一计。桓羽升决心护好秦文的魂魄,“杨老师,实在不行了,这样吧,我将剑化龙,再把玉蓉剑吞进去,这样就算冲击再大,也震不散魂魄。”
杨若蕙额头粉汗流动,“行,按你说的办。”说着将玉蓉剑加速飞到青萍剑前方。
桓羽升即刻心动剑变,瞬间化成一条巨大青龙驰骋长空,但还是风驰电掣速度不变,接着张开大口,将玉蓉剑缓缓吞入后闭口。吞剑完成,桓羽升又是化龙成剑,依旧疾电般飞行。
杨若蕙暂时松了口气,擦了一把汗,又为桓羽升轻轻拭去汗水。
接下来仍旧受到了几次冲击,桓羽升索性设计反击,估计几次冲击的间隔时间,待时间到了,突然御剑旋转斩杀,如此数次后,再无冲击出现。
二人的感应越来越强,飞剑也越来越近了,桓羽升道:“杨老师,医院快到了,我要吐出玉蓉剑了,您做好准备。”言罢化剑成龙,吐出了玉蓉剑,杨若蕙立刻接应御剑,朝医院飞去。
桓羽升依旧御剑护航,待二剑到了医院,二人就降下来速度,轻快地绕了医院十几圈。
御剑归来,二人终于大大吐了口气,桓羽升甚是疲惫,真想睡一觉。
再看蛟蛟,它这个当护法的,早就爬在一边睡得一塌糊涂,还挺香。
惠岸行者掐指一算,欣然道:“好了,二魂归身,这位姑娘应该醒过来了。”
桓羽升真想跑去医院确定一下,还是被杨若蕙劝住了,“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吧。”桓羽升想想也是,三更半夜的,秦文爸妈不骂才怪,于是他烧水烹茶,摆上摘来的野果,三个人聊天起来。
惠岸行者提醒:“二位要日后注意,这个勾魂设阵的人修为在我之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桓羽升叹道:“糊里糊涂修起了道,机缘也不错,谁想一路走来,坎坎坷坷,争斗不断,死里逃生,我放过别人,别人却不放过我,反不如一个凡夫自在。”
惠岸行者笑道:“如来云,修行乃大丈夫之事业,正是如此,岂是一帆风顺能成!”
杨若蕙道:“大师,你是佛门中人,怎么不在寺中修行,却云游山水?而且你还懂得道门中的法术。”
“贫僧原在云山寺修行,因为爱好广泛,因此儒释道兼修,方丈认为道门神通非究竟之法,故反对我修道术,且我又是佛门弟子,当以佛法为重,但贫僧认为,道、儒也是佛法,佛、儒也是道法,神通虽非究竟,但也能解除人间疾苦,救危扶难,可行菩萨之道,故和方丈在众僧面前辩论,方丈因为辩不过我,故将我赶出山门,所以贫僧居无定所,云游悟道,反得自在。”
“大师,佛法怎么看待心与物的起源?是心自物生?还是物自心生?还是心物一元?”桓羽升问道。
“佛法之中,万法源自阿赖耶识,阿赖耶识,乃是含藏万法万有之种子,说起来还是心物一元,此和易经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八卦万物类似,总是殊途同归,不可死脑筋,各执己见,互责不是。佛法以心论宇宙人生,道和易,则以理以气演示世界,以心定吉凶,各有其妙。二位切记,如果想登究竟无上妙境,万不可执著,就是想成仙成佛也是贪念欲念,与莲台无缘,与无极背道,万不可取。一念不生,方是大道。”
师生二人专注听了,默记在心,觉得字字珠玑,桓羽升又问:“大师,既然要一念不生,不可执著,那么佛法是怎样看待时间、空间等一切现象?”
惠岸行者道:“正如易经云: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佛法讲究不来不去,不生不灭,不一不异,不执空,不著有,假象生生灭灭,真相永恒存在,真相动,假象生,真相虽灭而犹存,假象虽生而终灭。”
三人聊天到寅时,方才各自将就着打坐休息了片刻,到了天刚亮,桓羽升先匆忙给惠岸行者买来早点,尔后和杨若蕙直奔医院。来到病房外,就听见秦文的笑声,二人推门进去,见秦文穿着睡衣和她爸妈说笑,而且脸色红润,精神大好。
“呀,桓羽升,你可来了,”秦文坐了起来,“听说你天天来看我,还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桓羽升笑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可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在我家?你是怎么昏迷的?”
秦文红了脸,“我,我见你没来上课,星期六去你家看了,见门锁着,星期天又去了,还是没人,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奇怪,就翻墙进去看个究竟,不知道怎么了,墙上出来个人影,然后我就昏过去了。你那几天去哪里了?”
桓羽升笑笑,“我去山里摘野果子了,这就是,你尝尝。”说着他将一塑料袋果子放在秦文面前。
“你,我真不敢相信,”秦文苦笑着,“你没钱买果子告诉我呀,还花几天时间摘野果,可是,你家里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桓羽升笑道,“反正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见到了我也不怕。”
杨若蕙笑道:“你能怕吗?一个人上山摘野果,还在山上过夜,鬼见了都要给你让路。秦文,怎么样?明天能上课吗?”
秦文笑道:“我都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下午就可以上课了。”
桓羽升出了医院,觉得秦文提供的信息极是模糊,根本无法确定那个勾魂者的身份,或者说对方精心策划,有意隐藏信息,但最庆幸的是,秦文得救恢复正常了。杨若蕙也怀疑无空道人几个,但觉得他们不至于用如此麻烦的手段针对她和桓羽升。
虽然信息模糊,找不到主谋,但桓羽升觉得对方如果不善罢甘休,还是会再次找他们师生二人的,如此算来,二人还是要时刻注意,防患于未然。再者,引魂归来时的袭击者是否就是这次的主谋?按情况推断,应该没错,或许是他们师生未曾亲临昆仑,对方才气急败坏追赶袭击飞剑。
到了中午,惠岸行者也告辞了,他是个一个地方呆不下去的人,除非打坐入定,否则就是游山观水,偶尔给人治病观相看风水讨碗斋饭吃。
秦文也出院了,桓羽升心里踏实了,但他替秦文在医院交的那笔医疗费,秦文爸妈也只字未提,他也不敢要。虽然秦文出事责任不在他,但也和他有主要关系,秦文是因他而受到伤害的,而且还是在他家里出事的,他还为这个内疚呢。如果张嘴要钱,他怕口子越扯越大,假如秦文爸妈还怀疑他行为不端……
罢了罢了,一大笔奖金只改善了一顿生活就彻底完了。
算了算了,修道之人,金钱乃身外之物,权当施舍扶危济困吧!
秦文平安了,桓羽升还是每晚上山打坐,星期天清晨,他和杨若蕙结束打坐,开始下山,突然,一股极大的风浪从后面袭来,这风浪不似山风徐徐宜人,而是带着呼啸声,劲力十足。
桓羽升回首一看,立刻大喊一声“快爬下!”就把杨若蕙一把拽倒,接着一只大鸟带着极大的风浪从二人头顶掠过,巨大的铁色爪子离二人头顶只差几寸,显然是来抓他们,却被发现及时扑空了。
“哗啦啦!”大鸟疾掠而过,遇见树木也不躲避,巨大的翅膀将树木拦腰打断,一时树木倒地,秋叶飘零,周围草木飘摇不定,无数秋叶随风直线飞去。
二人惊出一身冷汗,这般大鸟,如被抓住,肯定粉身碎骨。
大鸟已经远远离去,桓羽升看这鸟通体羽毛金色,两翼展开好几丈宽,飞行速度和样子,真就是所说的扶摇直上,这鸟和无空道人的金雕不同,完全是两个级别,于是道:“这是什么鸟?怎么这般大?好像是传说中的大鹏金翅鸟,不会又是无空道人的手段吧?”
蛟蛟从他怀里探出头,惊叫道:“好像是大鹏金翅鸟,我听老龙王说过,大鹏金翅鸟的头上有颗宝珠,它们专以龙蛇为食。”蛟蛟说着身子颤抖,显然遇到这种大鸟,它也难以抵御。
杨若蕙凝视着远去的大鸟道:“庄子逍遥游上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其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难道这真是一只大鹏金翅鸟?怎么会袭击我们作为它的猎物?按理说,这种地方出现就是有违常理,它适合于大漠高原生存。”
蛟蛟道:“姑娘说错了,大鹏金翅鸟是天界之物,在佛法中,是天龙八部之一,为佛护法,以龙为食,可是个厉害角色,连龙族也怕它哩。”
师生二人听了,惊讶道:“这么说,这大鹏金翅鸟还不好对付?我们与它无冤无仇,干嘛和我们过不去?”
“它是来抓蛟蛟的?想吃蛟蛟?”
正说间,只见那大鸟又以神速遥遥迎面袭来,它的下方,大片草木正经受狂风的摧残……
蛟蛟一见,惊叫一声,立刻钻进了主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