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莲花突然向桓羽升疾速飞来,大有袭击动手的气势,而且还旋转着。桓羽升见状,即刻腾空跃起,向后翻去,只听得“呼呼”响过,那火莲花已经从他身下飞过。
“哗啦!”一株小树竟然被那舞动的火焰花瓣轻轻削断,仿佛是锐利的兵刃削泥一般。
桓羽升大吃一惊,明明是一团火焰,却有金属的性能,可见对方不容轻视。这里周围是民居,不宜动静太大,免得引人注意又无辜受害。火莲花再次袭来,他再次轻跃躲过,如此几番,最后无奈他只好亮剑架住火莲花,只感觉对方如同一块舞动绽放的赤色金属,已经达到了虚实不二的境界。接着他抖出一团剑花斩去,只感觉砍在了铁上,“砰砰砰”尖锐乱响却没有任何损伤,令他无可奈何。
连退几步,桓羽升无计可施,虽然他有青萍剑保护,安全可以无事,但这样僵持下去,只能有害无利,这火莲花到底是何来历?于是他喝道:“你这怪物,到底是何居心?纠缠不休,至今为何还不露出真面目来?”
这时那火莲花悬浮空中,不再进攻,突然扩展变化成三尺大小,如同菩萨的莲花宝座一般,接着莲花中出现一尊火焰组成的佛像来,和真人大小一般无二,面目庄严,完全是佛祖如来的样子。只不过肉眼凡胎的人肯定看不出什么端倪,肯定会认为是佛祖显灵,但对于桓羽升,他的法眼中看到的是对方浑身散发的邪气。
“燃灯邪佛!”
桓羽升大惊,怎么会是这个妖孽?自从去年逃过他的魔爪,就再也没有去考虑他的存在,因为那时的燃灯邪佛还不能随意走动,完全依赖油灯存在,甚至靠杀人补油维持修行,想不到不到一年时间,他竟然脱胎换骨,境界大升,不再依赖铜灯,还千里迢迢找到这里,自然没安好心。一盏青灯竟然短短时间修行至此,真的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佛门讲究戒定慧,忌讳杀生,燃灯邪佛除了杀人补油心肠狠毒外,在定与慧上,肯定超越常人,非同凡响,不然,就凭传授给桓羽升的御剑法,其它御剑术真的无法与其媲美。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说万物有灵,心物一元,阿赖耶识是如来藏,涵有万法种子,但一盏青灯,既然能修道,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心?如果有,心从何来?如果没有,如何修道?桓羽升毕竟修为有限,对至精至微还不能完全洞晓体会,故心生疑问,或许,这便是宇宙的神奇之处吧。
燃灯邪佛哈哈大笑,踩着火莲道:“徒儿,自去岁偶然相逢,未及深交,又匆匆一别,恍若隔世,不想徒儿大有长进,真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
桓羽升冷笑道:“燃灯邪佛,你别自作多情,谁是你徒弟?我可没有拜你为师。”
“徒儿莫要装作糊涂,你那御剑术是谁教的?当时怜悯你们,大发慈悲,传授御剑绝技,不想徒儿不但不感恩戴德,竟然矢口否认。”
桓羽升笑道:“燃灯邪佛,你真是恬不知耻,你动机不善,当时还不是为了获得我们的信任,设法接近吃了我们,你还要我们对你感恩戴德?”
“做人要感恩图报,贫僧救你们性命,传授绝技,你们便是我的徒儿,既然是我的徒儿,就是让师父吃了,又有何不可?”
桓羽升听得都有点糊涂了,觉得这老东西到底有没有人一样的心,这样的话也能从容说出来,就是脸红当然也看不出来,看来这次找来,目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吃了他们,“燃灯邪佛,法本天地有,你不过是传了几句口诀,还不是我们自己参悟出来的,你这般苦心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燃灯邪佛笑道:“徒儿的这身骨肉晶莹如玉,莲香沁人,贫僧念念不忘……”
桓羽升怒了,“老妖怪,你要是缺灯油,明天我去粮油店给你买两百斤,你怎么总是想着害人?”
“贫僧明是害人,实为替人折了他的罪孽,少受一分地狱之苦,岂不是两全其美?”
桓羽升看着不行,今日怕是难免恶战,要是打起来,单打独斗,他也没有胜算的把握,因为燃灯邪佛的修为到底是何境界,自己也不清楚,擅长什么手段也不清楚,反正御剑之类的肯定会,再说,周围都是民居,不宜施展神通,要是燃灯邪佛放火烧房,这周围的人就倒霉遭殃了。
“老妖怪,这里地方狭窄,不如你我换个地方公平决斗,如何?”
“徒儿,就依你的吧,师父也想领教你的真本事。”
桓羽升即刻御剑腾空,朝山上飞去,那里没有人,至少可以痛痛快快地放开杀一场,就是没有设法通知杨若蕙,告诉她提防着,因为今日自己胜负难料。
燃灯邪佛化成一点烛火紧紧跟上。
很快来到山中,桓羽升选择了一块平坦地方落下,接着燃灯邪佛也在几丈外落下。
一道倩影悄然而落,立在了桓羽升身边,他一看,不禁大喜,原来是杨若蕙。
“杨老师,您怎么找来了?”
杨若蕙道:“本来今天的灯会出现异常,我就不踏实,回家后,我思来想去,就悄悄地上了楼顶朝你家方向观察,果然发觉有异常,就随后追来了。”接着她又喝道:“燃灯邪佛,既然已得正果,为什么还要害人?”
燃灯邪佛答非所问:“徒儿,既然你们凑到一起了,贫僧今日就将你们二人享用了。”
现在已经不必说废话争辩了,桓羽升低声叮嘱道:“杨老师,他会御剑术,我们最好提前防备,不要盲目出手。”此时燃灯邪佛呵呵一笑,尔后伸出右手,轻轻一弹,“嗖!”一点豆大的烛火离弦之箭般飞出。桓羽升见了即刻亮剑,横剑抵御,只“叮”的一声,那豆大烛火如同实质性的东西,打在剑脊上力大无比,只接将他逼退了好几步。
燃灯邪佛微微一笑,再次弹出烛火,不过这次烛火极多,宛如满天繁星坠落,“嗖嗖嗖”朝二人袭来。桓羽升见来势凶猛,及时化剑成光幕挡住了这无数烛火,感觉如同无数雨点打在了玻璃上,一阵乱响,一些烛火偶尔打在了山石上,发出尖锐声响,竟然将山石打穿,如果不能挡住这些烛火,肯定会瞬间将人打成筛子。燃灯邪佛见二人的兵器能够随心变化,挡住烛火,有点意外。
这时杨若蕙突然御剑,一道圣洁白光飞出斩去。燃灯邪佛也不躲避,他是会御剑术的,本来想从容用御剑术控制玉蓉剑,因为他对御剑术参悟得更为透彻,驾驭能力更强,要是控制了别人的兵器,必然胜利在握。不想玉蓉剑是先天正气所化,已经认主,不会被别人控制驾驭,这样便已失算,控剑无效,加上剑速极快,眨眼已到面前。燃灯邪佛大惊,急忙一闪躲开。
就在杨若蕙撤剑换招之时,燃灯邪佛突然变化,化成一条宽三丈,长几十丈、红艳艳的火焰匹练,舞动着朝二人扑来。桓羽升大惊,燃灯邪佛果真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就是不知道这老东西到底是何手段,于是急忙化光成剑准备应对。
只眨眼功夫,火焰匹练舞动着将二人四面八方围了起来,并且一层层卷着缠着开始缩小,红彤彤的空间暗无天日。杨若蕙冷笑道:“桓羽升,他是要将我们包裹起来吞噬,这妖孽果真手段狠毒。”说罢化剑成光球将二人保护起来。
匹练越缠越紧,最后紧紧包裹住光球就无能为力了,倒也是弄个水泄不通,桓羽升也放心起来,看着四周上下红艳艳一片,就道:“老妖怪,现在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这时匹练上出现了一副佛像,紧贴着光球呵呵笑道:“徒儿,你们挣扎无益,还是趁早收回神通让师父享用,师父修成金身正果,自然也是你们的功德。”
杨若蕙骂道:“你这老东西,凭你这德行,如何成就金身正果?”桓羽升笑道:“杨老师,我们还是省点力气莫跟他废话,看他怎么办。”
燃灯邪佛冷笑着,突然伸手,指尖上一点火光,冲着光球烧起来,那火光似乎温度很高,颜色炽白,结果烧了半天无济于事。燃灯邪佛见破不了光球,又换了手段,将那点火光化成一根一寸多长的火焰钻,飞转着钻了起来,结果还是白忙活了一阵,他实在没想到还有他破不了的东西,可他不知道这是先天正气,以为凭桓杨二人的定力,灵兵不可能如此坚韧。
桓羽升见燃灯邪佛只顾忙着破解光球,加上二人一直安静观看,没有动手,燃灯邪佛也一时大意起来,以为二人已是等待宰割的羔羊。桓羽升见他麻痹大意,趁机御剑突袭,青光一闪,就将那红色匹练割去。那匹练其实就是燃灯邪佛的身体……
燃灯邪佛当即惨叫一声,立刻离开光球,化成一点烛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