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咬到舌头
大司马看闫相国制止他,也就不说了,恭敬的站回自己的班列,等着吧,他相信闫相国会有行动的,太子党这么嚣张的气焰也不会持续太久。
“皇上龙体欠安,各位大人有急事宸阳宫禀奏,无急事明日早朝再奏。”祁公公拿腔捏调的传皇上口谕。
明摆着,皇上是在逃避立储之事,或许他在拖延时间也说不定,不过再拖也没用,就是现在努力也没用了,晚了一个月呢。
众臣工都退下了,太平盛世能有啥急事,明日讨论也不迟,保皇党聚在一起,大司马过来请闫相国一起喝杯茶,被闫相国推辞了,他要回府,闫相国确信今天皇上一定会找他,他得回府等着贵客登门。
“娘娘,您醒了?”春柳一瘸一快的过来伺候,上次赏她杖毙,多亏康妃求情她才保住性命,不过也被打的够呛,要不是康妃小产,她还得多休息几天才行。
康妃的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在皇上的安抚和承诺下,她睡了一个好觉,一起来她就四下打量,皇上不在,昨天晚上还承诺她早上一睁眼就会看到他,言犹在耳他又食言。
“娘娘,这是宸阳宫帘公公一早送来的,番邦进宫的珍品冰雪莲,太后一碗您一碗,连病中的皇上都没舍得吃,您趁热吃了,别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春柳端着一个碗近前。
“你说皇上病了?”康妃心下狐疑,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编这瞎话干什么,不想来就不来,你是皇上,谁还敢逼你不成?康妃心里一阵难过。
“是啊,听帘公公说皇上昨个回去就不大好,早上觉得头沉发热,连早朝都没上呢。”春柳把刚刚从小帘子那打听到的情况都告诉康妃,讨她欢心。
康妃心下释然,原来不是故意躲着我,可是,他怎么会病了?严不严重?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听说皇上病了,康妃不顾春柳的阻拦,硬撑着站起来,朝宸阳宫走去,她要去看看他,春柳赶紧跟上,使眼色让几个宫女扶着康妃,她自己也还是个病号。
“各位娘娘,皇上有口谕,病的不重,休息一下就好,不允许各宫娘娘探望。”祁公公在宸阳宫门口亲自打发这些后妃、贵人们,一会来一个,他不厌其烦的说着。
“烦劳公公通禀一下,就说大家担心皇上,看到皇上安然无恙我们马上走,绝不耽误皇上休息。”夏飞很客气的跟祁公公的讲。
“不行啊娘娘,万岁爷口谕,万岁爷不宣,任何人不得踏进万岁爷寝宫一步,奴才也不能进去啊。”祁公公衣一副为难的表情,我只是一个太监,不敢得罪皇上也不敢得罪各位娘娘,这是两头难。
康妃脸色白,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向前,要在平时她或许会给祁公公一巴掌,最次也是好好的挖苦他两句,不过这次没有,她站在大家等候结果。
“康妃娘娘,您来了。”祁公公被缠的无奈,又不敢表现出来,四下寻摸,左盼右盼,终于让他看到人群后的康妃娘娘。
祁公公一溜烟的跑到康妃面前,感激施礼,康妃没说话,摆手示意他起来,祁公公赶忙谢恩,站起来。
“娘娘里面请。”祁公公毕恭毕敬的鞠躬,请康妃进宸阳宫,万岁爷有吩咐,除了康妃,任何宫妃都不准进来探望,当然,不包括已经在宸阳宫晋阳殿的蓝美人。
各宫娘娘们一看祁公公毕恭毕敬的引着康妃进去了,也不敢再继续在门口吵吵嚷嚷了,识趣的都走了,这后宫,谁敢跟康妃争?
此刻,皇上正躺在龙塌上思考,他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处置昭王和昭王妃,确切的说是昭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一个大麻烦。
本来,皇上与太子见的敏感关系刚刚缓和了几个月,离轻尘自废太子封号,放弃政务,只求做个逍遥王爷,这是他乐见的,既不伤及国体皇位,又能保全兄弟情谊,他不听保皇党的意见,保了他一命,现在一切又回到了远点,似乎比以前更敏感,因为离轻尘有后了,而自己没有。
这一次,保皇党还能轻易放过他吗?太子党又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个民谣已经掀起了渲然大波,不名真相地方百姓已经当离轻尘是真命天子,这一场较量,在所难免了。
“皇上。”康妃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睁开眼,看到眼前康妃苍白的脸心里一阵愧疚,都害的她这样了还在折磨她,真是对不起她。
“爱妃,你怎么来了,赶快上来。”他赶紧起来,将康妃抱上龙塌,她苍白的脸色看着让人于心不忍,自己这个时候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康妃虽然很虚弱,但是他很高兴,因为她在皇上的眼里看到了心疼,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了,她涩涩的一笑,如果失去一个孩子能挽回他的心,那么她愿意。
“皇上,这碗冰雪莲你喝了吧,皇上的身体要紧。”春柳赶紧递给康妃,这是刚才小帘子送去那碗,如今又给端回来了。
“爱妃,你……”离轻雾哽咽了,仅有的两碗冰雪莲,一碗给了太后一碗给了她,她又给端了回来,因为他病了。
他结果春柳递上来的碗,盛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然后送到康妃嘴边,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喂食小女儿那般疼爱。
“冰雪莲珍贵难求,皇上又龙体欠安,还是皇上食用吧。”康妃推开,她知道这是仅有的一碗。
“朕没事,受了点凉,休息一下就好了,这碗是专门给爱妃补身子的。”他又将勺递到了康妃的嘴边。
康妃满脸幸福的看着他,娇羞的喝了下去,他温柔至此,就算是毒药喝下去也甘心,何况是滋补极品。
俩人柔情蜜意的在皇上的寝宫呆了一天,可把一直在家等贵客的闫相国急坏了,太阳已经落山了,皇上还没来?难道他有更好的办法?
“老爷,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女儿在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旁的相国夫人从早上闫相国回府就催着他进宫看女儿,可这老头愣是不去,胸有成竹的坐着等贵客。
“老爷,你到是说句话呀,这几天你沉默寡言,也不见你出去,大司马等人求见老爷又不见,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闫相国不理她,妇道人家除了啰唆什么也不懂,这叫气场,现在就是要端着,让皇上知道他的重要性,此刻如果他倒戈相向,那皇位上坐的就不一定是你了,闫相国有把握皇上能看透这一点,所以他确信他一定会来找他,结果他失策了,皇上没来。
“唉,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这外面沸沸扬扬的说世道要变了,你倒的一句话不说,憋着吧,等真变了,没了女儿、没了皇上,也就没你什么事了。”相国夫人见什么也问不出,自己走了。
“圣旨到,闫相国接旨。”祁公公特有的人妖音在大门口响起,夫人止住了脚步,回头紧张的看着闫相国。
闫相国也是一头雾水,神情紧张,这个时候有什么圣旨,是女儿出事了还是皇上真的有什么办法?紧张归紧张,两人还是匆匆出门接圣旨去了。
祁公公走了,闫相国夫妇拿着圣旨傻眼了?康妃娘娘回府小住?大燕王朝自开国以来也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回家住的先例,除了被夫家休了的女子,皇上这么做是何意?
“爹,姐姐不会是被皇上休了吧?”大公子闫庆春看着父亲不知死活的说。
闫相国不说话,揣摩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怀了龙子不好好在宫里呆着,不自量力敢去挡皇上的脚步,这下完了吧。”见闫相国不说话,他越发来劲,姐姐没了孩子,他非但没有丝毫的难过,反倒发起了牢骚。
“滚,你懂什么?”闫相国发怒,想自己一世精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正事一件也做不来。
“去去去。”相国夫人把儿子轰出去。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皇上真的?”相国夫人虽然觉得儿子说话难听,但是心里也在打鼓,嫁出去的女儿回来住算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康妃的銮驾就到了,相国府全府上下出门迎接,猜测归猜测,现在她还是皇上的妃子,是主子,在大家簇拥下进了府,身边的宫女扶着康妃进了房间,跟闫相国和夫人打了招呼就进房休息了。
相国夫人有心进去看看女儿,娘娘没有宣召,她也不敢进去,而康妃偏偏就没传召,让春柳传出话来,娘娘身子弱,请相国和夫人早点歇息,不必惦念。
闫相国这下沉不住气了,女儿向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因为失宠了被遣送回府才不好意思面对自己,他此刻没工夫想康妃的事情,她能有今天也是借助了自己的势力,现在皇上敢送她回来是因为可以不倚重我了吗?他担心的是这个。康妃小产后,这两****虽然不言不语,只是想吓唬一下皇上为康妃和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而已,没想到他不吃这一套,还把女儿给送回来了。
闫相国想了一晚上,怎么也想不通皇上这是唱的哪出,康妃那边又问不出什么,真是活活把他急死了,早知道这样真不该跟皇上叫板,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老大呀,他没退路,没了他,自己也没退路啊,真是老糊涂了。
第二日皇上照例龙体欠安没有早朝,大司马又找闫相国喝茶,这一次他去了,而且喝了很久才回来。
第三日早朝,皇上终于按时出现在龙椅上,满面红光,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反倒是让人觉得精神异常,太子党心说,等了两天,肯定又被皇上摆了一道。
早朝开始了,离轻雾用大母脚趾头也想的出他们要说什么,老一套,听他们吵吵,自己坐在龙椅上看好戏,与前次不同的是,保皇党的领军人物闫相国终于不在保持沉默。
高高在上的离轻尘看着一步不让的闫相国,脸上微微一笑,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皇上,国不可无储,请皇上三思。”战火烧到他身上了,等着他做决定。
其实也不是等他做决定,是在逼他,因为他们知道,他肯定不容易,但是各地百姓联名上书,你总得有所顾虑吧。
“这件事各位臣工先拿出个统一意见,朕再做决定,现在朕有别的事情要宣布。”皇上一句话翻过,我不鸟你。
“野砾国太子两日后抵达离歌,相信各位臣工应该知道他的用意,朕就不多说了,此事连同立储之事都交由相国和太傅共商,直接跟朕汇报,散朝。”一个早朝,大臣们争吵了一个早晨,皇上两句话又把大家打发了。
交由相国和太傅共商,能商量出结果来就怪了,太子党和保皇党从来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这一招太绝可,说是交由他们两人自决,其实根本决不了,到时候大决定还是皇上拿。
散朝后,闫相国恍然大明白,不在家等贵客了,急急去拜见皇上,野砾国是大满的附属国,一直有个习俗,那就是野砾皇子继位前要接受大满的册封和娶一个曾是大满皇帝的后宫得宠的妃子,这是一直沿袭下来的习俗,说是沾圣朝天子的福泽,这一次太子来,必定是太子即将继位来求册封诏书和娶妃了。
本来习俗是这样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这个时候皇上把康妃送回了相国府,那是不是说皇上有意把康妃赐给野砾太子?想到这一层他就担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闫家就该走下坡路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闫家不能在他的手里落败了。
闫相国不明白,皇上怎么忽然间说翻脸就翻脸了,康妃失去皇长子还不是他推的,就算没有康妃,难道自己手中的权势还入不得他的眼吗?他忽然觉得,一夜之间,他看不透这个自己一手拥立的皇上了。
“相国,刚刚三朝,还有何事?”刚换了朝服的皇上少了刚才那份威严,多了一份俊逸。
“臣来讨皇上一份示下,野砾国太子妃人皇上心中可有人选?”闫相国紧张的问道,俗话说,关心则乱,现在他有点乱了。
“朕还在甄选,到时定会有人选,相国不必担心这个。”皇上面带笑容,轻泯香茶。
“太子妃人选之事相国就不用操心了,但是昭王和昭王妃之事相国该多操心才是,出现这样的情况,朕相信相国知道怎么处理吧?对了,康妃在府上住的还习惯吧?”皇上轻描淡写话家常。
“习惯,习惯。臣明白了,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办的让皇上满意。”闫相国会意,应承下退出了宸阳宫。
他这是在威胁我,昭王之事站在他一边,办得好康妃还是康妃,办的不好没准就是太子妃了,闫相国懊恼,早知道不惹他好了,现在好处没捞着倒惹了一身骚。
昭王,别怪我心狠手辣,实在是你挡了大家的路了。
闫相国出了宸阳宫,吩咐随从马上去通知大司马过府有事相商,然后催促家丁尽快赶回相国府,只有两天就到了,两天内他要将太子的事情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