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流逝,在这光阴的隧道中生活着,却一直都没有发觉光阴竟然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如今再抬头望去的时候,匆匆已经过了这么些时日,未来的日子又好似能望得到头一样。
一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今年过年的时候天气比往年似乎要稍微暖和一些,宫里的冬梅和腊梅生怕自己的生命即将凋谢,争相在这生命的尽头开放着,粉色红色一片,甚是好看。
可即便如此,在白染的眼里,这些花依旧没有樱山上的樱花好看,更是没有云府西院里的合欢宜人,在往堂庆殿走的路上,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这过年的气氛,宫内外皆一片欢喜。
前头是凤熙和云绮罗,两人说说笑笑,她紧跟在两人身后,本来也是与他们在一起的,可是走着走着不知怎的竟然就落了下来,云绮罗正走着,只觉得旁儿没人,转身看去。
“染儿,你怎么了?快来啊。”云绮罗喊着白染,白染加快脚步泡上了起来,“来了来了。”
“染儿,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宫里过年呢,记得我上次这么开心的时候还是爹爹和娘亲都在的时候了,那时候日日盼着过年,如今不知是长大了还是怎的,竟也没有那么企盼了。”
“是啊,长大了,该在身边的人都不在了,不过还好有你在我身边,还可稍得安慰。”
“染儿的这意思是我这个人甚是无趣呗?”凤熙闻言在一旁搭言道,白染和云绮罗听闻之后笑了,云绮罗连忙道,“怎会?殿下如此风流才子怎会无趣?是染儿忘说了殿下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堂庆殿,堂庆殿内更是一片奢华和喜庆,大大小小的灯笼不知挂了多少个,一眼望去,主打色全是喜庆的红色,就好像今日是谁的大喜一样,好不热闹。
今日是过年的大好日子,皇上如同往年一样,在这一天宴请同宗的亲王和王爷们一同来度过这天家人最应该度过的日子,即便人都还未来齐,可是热闹和喜庆的氛围却先暖起来了。
众人看见凤熙同着两位王妃进来了,都纷纷上前去问候,凤熙和白染,云绮罗三人也尽力回应着。而后凤渊和云绮浅也来了,云绮浅今日穿着甚是正式,一袭红棕色衣衫挂身,加上那精致的,又好好打理了一番的脸蛋着实是吸睛,刚一进来众人的眼神全落到了她的身上。
方才还在给凤熙打招呼的众人见状,还未行完礼的人都纷纷前去了凤渊和云绮浅面前。
凤渊接受着他们的问候和赞美,云绮浅也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可是凤渊却在无意间瞥了一眼凤熙,凤熙并没有向以往一样上去问候凤渊,反倒是自己摇着轮椅入了座。
关于之前全宫上下都在议论的格嫔娘娘的事情,如今大家似乎都已经忘掉了,可是在这两兄弟心里却埋下了深深的缝隙,如今凤熙也因为此事不再去故意迎合凤渊了,凤渊虽说之前与凤熙闹别扭,可是之前是之前的事,与这次的事情也大不相同,他原也是想要同凤熙去讲话的,哪怕拍拍他的肩膀,说句“对不起”,可是他实在是无法面对凤熙,无法开口。
“八殿下。”众人见着凤铨前来了,于是也上前去问候,凤铨一脸笑意迎合着各种问候。
白染此时竟然都有些迷惑了,这东沅的朝堂何时变得这么融洽了?凤铨何时也变得这么有人气了?那些往日里与凤铨一直不和的人如今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地逢迎着。
想必能让这一番景象出现的也就只有云家的势力了吧?如今皇后陷入泥潭,一旦之前翻出来的就是实锤了,那皇上一经废后,张家的势力也不过就是朝堂之上了,想要再掀起什么汹涌波浪来也断然是不太可能了,如此一来,太子也危险了,凤铨自然是最好的大腿了。
“太子殿下,西陵王殿下,今儿都来得早啊,我在府上住着,来时赶着却还晚了些。”
凤铨对凤渊和凤熙分别行礼,凤铨向来如此,在众人面前演得好一幕兄弟和睦的景象,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是显现他兄友弟恭的最佳场所了,凤渊也没有说什么,凤熙更是没有提什么,他倒是先一同认罪的操作,就好像他来得晚了些有人会降罪于他一样。
“殿下,太子殿下怎么总是在看你,难道他有什么事要与你说吗?”云绮罗对凤熙道。
“他能有什么事?莫不是心虚还能有什么事?绮罗,莫要关注他。”凤熙一边倒酒一边道。
白染在凤熙的左侧坐着,方才凤熙与云绮罗的谈话她也听见了,她想要劝劝凤熙,毕竟事情还没有任何的进展,两人实在没有必要这么针锋相对的,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加之凤熙如今就认定之前的事情就是如同传闻一般,闹不好又搅了局,于是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驾到!”小夏子一声,众人即刻保持安静了,众人站到桌前列成了两行向皇上和皇后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道,声音洪亮响彻紫禁城。
“众卿平身,今日是家宴,大家也不必拘礼,好了,都落座吧。”皇上对众人道。
就在大家才刚落座之后,突然一旁的妃子们都开始议论起了什么,刚开始的白染还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可是看着众人的眼睛一直在云绮浅和皇后的身上移动着,她也顺势看去。
云绮浅的脸色十分难看,皇后的脸上也略显尴尬,白染这才发现,原来云绮浅和皇后今日的衣着十分相似,两人都穿得是红棕色的外套,只是这红棕色未免显得老气,被皇后穿着,一经对比,刚开始吸睛的云绮浅一时间竟显得没了品味,加之她头上繁琐的发冠,只觉得整个人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可是却与皇后比对起来,确实是少了国母的那种气质。
就在众人都议论的时候,兰嫔突然站了起来,对皇上道,“皇上,这臣妾虽然才怀了龙种,但是依旧是嫔位,皇上虽已经提了要升臣妾位份的事情,但是我朝也从来都没有妃嫔在诞下皇子公主之前就受封的,如今给臣妾将这餐具和酒具都换成了银制品,臣妾以为不妥。”
兰嫔才怀孕两月,可是因为皇上老来得子,举国上下皆认为这是上天在眷顾皇上勤政的奖励,因此皇上也十分欢喜,便那日游园趁着众人都在即随口提了一句要封兰嫔为兰妃的事。
没想到这提了一嘴后,被皇后拦了下来,毕竟这是打破规矩的事情,皇上虽不悦,但是也觉得皇后思索得没错,只好将拟旨的事情暂时放了下。可是如今这兰嫔的吃穿用度竟然已经提到了妃位的水平,这也让她有些惶恐不安,生怕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兰嫔心细,此事怪朕当时没有吩咐清楚,不过呢,兰嫔今日也在提醒着大家,这人在什么位置便做怎样的事情,莫要逾越了规矩,失了自己的体面不说,还要丢皇家的脸。”
皇上厉声呵斥道,众人听得明白,皇上虽是说的客气,但是这话里话外都在指向另一人,这人便是云绮浅,皇家的规矩礼仪按理来说应该是最为严格的,一旦被打破,难免不会被人觉得是皇家的礼制也不过如此,皇上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云绮浅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穿了与皇后一样的红棕色,作为晚辈,如此不恭敬长辈,作为太子妃,如此不尊敬皇后!
“谨遵皇上教诲。”众人答曰,刚才云绮浅还甚是得意,如今脸却早已拉下了八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