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的时候,阳光明媚,在树枝间洒下的阳光落在承衍宫的院子里,些许的温暖还带着稍许的调皮,伴随着微微的风在这时空交织的林荫下毫不吝啬地挥洒着,惬意且灵动。
“啊——”伴随着一声大喊,将本来冬末春初的宁静如同摔碎了一般打破了,毫无防备。
在承衍殿内,两具赤裸裸的身体在榻上,一具虽是被那厚实的棉被裹了住,但是依旧还是有些许的空隙可以看得到如同白玉一样白皙又温润的肌肤,另一旁赤裸着的,是另一具身体,那具身体不似方才的那样温润,倒是显得有力,一声惊吓似乎撬动了他的眉眼,微微皱。
顾不得揉揉惺忪的双眼,在睁眼要查探的时候,只见得面前姣好的容颜是他心仪的面孔,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锋利刀尖上闪过的刀影,他被她的面容吸引,早已忘记了躲开。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心旁擦肩而过,若不是微微偏了一点,只怕此时他可能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吧?血流而下,顺着他的臂,可在她的脸上划过的,只有愤怒,没有一丝心疼。
凤熙此时都在纳闷,为何他会出现在承衍殿?不应该是在成熙殿吗?哎,活该被刺!
见此,良久之时,白染的眉间才闪过了一丝的慌张,如今的这场面看来,昨夜她与榻上的这个男人做了该做的,也做了不该做的,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究竟是为了谁?他不解。
“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榻上?”白染将被子紧紧裹在自己的身上,一挥顺势而起,下了榻,脚尖绷直,将地上的衣衫扬起,轻轻发力,衣衫全都落在了凤熙的身上,刚好挡住了他的重要位置,她方才闪躲的眼神似乎也因为没了这些障碍物而显得落落大方了许多。
凤熙吃力地从榻上起了身,将匕首狠狠从肉里拔了出来,随着匕首的拔出,血液四溅。
“你如此待我就不怕我杀了他吗?”凤熙的眼底里也透出了一丝的凉薄,他嘴里的他,不就是她最心爱的人吗?之前命悬一线,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只是听得他这句话,心下一紧。
上次的时候,凤熙也是要要了她,若不是她的一巴掌,恐怕他那兽一样的行为无法制止。
如今啊,他终于要了她,可是作为对他的惩罚是一刺,她用足了十成的力,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自己将那匕首连血带肉地就抽了出来,血溅而流却也不皱一下眉。
“你敢!如今我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何还要如此?”白染质问道凤熙,她在这之前早已就是他的人了,可是不曾想如今却发生了这样让她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心里的愤恨难解。
“真的是言听计从吗?若是真的言听计从你早已是我的人了,可是为了他——”凤熙道。
本以为只要一直好好相处,她便可以救他,可是现在越发觉得,凤熙如今的话似乎都是谎言一样,只是为了让她留在这一方城内,让自己的某些情绪得以满足而已。
“殿下,你这样又是何苦?我们当初不就是为了契约而达成共识的吗?”白染问道凤熙。
那时的契约也不过是他让她留下陪在他身边的
那时的契约也不过是他让她留下陪在他身边的缓兵之计罢了,自然是没能达成共识的。
“染儿,他重伤在身,已经不省人事了,我真的寻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可都无用。”
“让我去!”白染道,听闻这个消息的她惊慌失措,她是天下的名医,药到病除。
凤熙犹豫了一晌,“你若去也可以,如今凤铨可是盯着我们呢,但凡是我们轻举妄动,别说是他了,就连你我恐怕都要被他冠上勾结逆贼的罪名,届时你救活了他又如何?”
千千万万遍劝告她,可每每提及他的时候,她却总是这么不安,这么着急想要去见他。
如今听到他不好的消息,更是担心了,可是她越是如此,凤熙就越是觉得不甘心。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白染有些被吓到了,凤熙却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
“王爷,侧王妃,早膳备好了。”门口的通传声传来,屋内的寂静让屋内的人听得很清楚。
“好,知道了。”凤熙回道,那通传的女官闻言回了句“是”之后转身就走了,而后又大喊一声,“研墨!”研墨随即来到门口,恭敬地等候着凤熙下令,凤熙道,“研墨,你且去告诉父皇,今早我身子突然不适,侧王妃也在忧心忡忡地照顾我,今日朝会我们二人就不去了。”
每年的今儿都不举行早朝,而是一年一度的朝会,为祈祷苍天在新的一年里能够保佑国家安定无灾而举行的朝会,百官都在,皇上会当着百官祭天,可谓是一年中最盛大的朝会。
白染听凤熙如此道,心里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莫名地感到轻松。方才她匕首落下的地方可是当朝十皇子凤熙的身体,这若是被人知晓,掉脑袋虽也不至于,但是也是免不了责罚的,可是凤熙如此护着她,她也不觉得感激,更觉得是这个人此时此刻在博取她的感激。
凤熙对研墨吩咐完之后,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是才一动,鲜血就喷涌着流出来了,带着唏嘘声,凤熙也是觉得痛极了吧?白染见状不自觉地想要上前,却又止住了步伐。
“怎么?你是想看着我血尽而亡吗?”凤熙抬眼对白染道,白染一时手足无措。
将自己的衣衫拾起,到屏风的后面将衣衫换了上,出来后连忙将药箱拿起走到了凤熙的面前,瞅了瞅凤熙,只见凤熙的嘴角掠过一抹笑,他笑这一时的满足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更不知白染真是怕他死了还是怕他死了之后再也无人知晓薄承颐的下落了而来给他包扎伤口的,不管如何,白染所执行包扎的人是他,这一点就已经让他足够满足了。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与他一样好好照顾你,呵护你的。”凤熙对白染说道。
白染没有理会,只是手下迅速地帮他消毒,撒药,许久才说道,“你是你,他是他。”
“那你就不能当是他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吗?”凤熙又反驳道,为了得到白染的心,他真的是不惜做别人的替代品吗?这样荒唐的胡话从凤熙的嘴里说出来让白染一时都觉得方才她刺坏的不是他的心旁位置,更像是将他的脑子刺坏了一样,一句接着一句的胡话说着。
白染即刻抬头去看向了凤熙,可凤熙的神色却是无比地认真和痴情,“殿下,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自己最不能欺骗的就是自己的心,我就算告诉自己千千万万遍,可——”
凤熙闻言突然间将她的唇堵了住,她瞪大了双眼,很显然没有预料到他这样的行为。
白染挣扎开来,起身,转身后对凤熙说道,“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如此让我如何面对绮罗?你明知道的,绮罗才是你的妻,而我的丈夫也从来都不是你!”
凤熙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白染面前,“你曾经是我的妻,现在更是我的妻!我——”
凤熙的脑子莫不是真的坏掉了?她曾几何时是他的妻?不等凤熙说罢,一声制止,“殿下!”凤熙的话也止在了嘴边,“殿下好生养着,我会每日为殿下来换药的。”言毕出了门。
凤熙一人在屋内站着,看着白染远去的身影,喃喃道,“傻丫头,我一直在你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