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皇上和韦妃说着话的时候,小夏子拿着一份战报和奏疏匆匆走进来了,神色惊惊慌慌,说道,“皇上,边疆的战报。”皇上闻言立刻起了身,而后小夏子将战报递到了皇上手中。
此时此刻,什么事情能有边疆的战报重要,方才还与韦妃在那里调情,如今一下没了兴致,自然,韦妃也是十分焦虑的,她和皇上似乎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期待着什么。
若是捷报的话,为了鼓舞百姓士气,风信子会快马加鞭一路从临安城进城门开始就会高喊“大捷”二字,直到战报呈在皇上面前,可是如今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更像是偷偷摸摸地将这战报传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看了一眼小夏子,小夏子脑袋垂地更低了,就像是犯错了。
皇上迅速将战报拿过,看了不过一眼,随即就向后退了三两步,韦妃连忙将皇上扶了住。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韦妃说着,小夏子也凑上前去欲扶皇上,皇上闭上了双眼,“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啊?”韦妃问道皇上,皇上将战报递到了韦妃的手里,韦妃一看大惊。
又是战败,而且死伤严重,本以为派白染前去就可以扭转局面了,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啊!
皇上痛心疾首,小夏子又将手里的奏疏递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这是白将军的奏疏。”
皇上拿过奏疏,打开一看,即刻就瘫坐到了地上,“皇上,皇上。”韦妃和小夏子大呼。
韦妃一心担心凤铨的安慰,对于战场上的人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眼下也未曾提及凤铨,就说明凤铨此时此刻还是安全的,她也不必为此再忧心了,至于战胜或是战败已经不重要了,既然白染前去了也没能打了胜仗,可见之前的败仗也并非是凤铨没有能力。
“白染请奏要向羌人投降,哈哈哈哈哈,我东沅乃是泱泱大国,如今却要对一个小部落投降,这是要将朕定在东沅祖祖辈辈的耻辱柱上啊,朕,百年之后无颜面对祖宗啊!”
皇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好像是受了刺激发了疯一样,偶尔看看手里的奏疏。
“怎么会这样?明明可以打了胜仗的,可是为何,为何就成了这样?竟然是自己的人出了纰漏,可笑啊,可笑啊,还是说这就是天意?是上天不想让朕打赢了这场仗?”皇上道。
“皇上,此战本就难以战胜,对方这许久时间都在准备着,我军人数不过对方的一半而已,如今吃了败仗也算是情理之中,不如皇上就先给他们递了降书,然后我们再——”
“笑话!”韦妃正说着,皇上一声呵斥,将在胳膊旁的韦妃一把打到了地上扑了下去。
“啊——”韦妃一声惨叫,人在地上趴着,可是皇上却没有因为她的惨叫而心疼或问候,她不得不自己缓缓起了身,只听闻皇上道,“投降?不可能的,朕说什么也不会向他们投降!”
正当此时,兵部的各位大人已经听闻战败的消息,前来与皇上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小夏子听闻外面有动静,出去后很快又进来了,“皇上,各位大人在门口候着要见您。”
皇上两眼空洞,此时的他知道,接下来的对策才是最重要的,于是道,“让他们进来。”
后宫不得干政,韦妃听闻皇上这么说道,于是起了身,对皇上行了礼,出了门。
兵部的各位大臣气势汹汹地进到了殿内,小夏子将皇上扶到了榻上,“微臣参见皇上!”
“各位爱卿已经听得消息了?”皇上问道众人,众人皆无言语以表示默认,皇上将白染的奏疏拿起道,“这是白将军给朕写的奏疏,各位爱卿看看吧。”小夏子将奏疏接过递给了一人。
一人打开奏疏,看过之后神色紧张,“这——这简直太荒唐了!”随即将奏疏递给了其他人,其他人都看了奏疏,不可置信的模样尽显,奏疏上面详细交代了这一仗的细节,让众人不甘的也是因为信号弹的颜色问题,左右翼的大军竟然没有和主力军汇合才导致了战败。
“皇上,微臣以为,白将军所说的投降,或许是时候该考虑了。”一人小心翼翼道。
皇上瞪大了双眼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人,咬牙道,“诸位爱卿来此就是来对朕说这的吗?”
众人俯首不语,“区区一个部落,竟然让我东沅投降?这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吧?”
“可是皇上,此战本就不该发动的,如今接连战败,前方死伤惨重,后方的补给也已经消耗许多,若是再这样耗下去,死伤只会加剧,而军粮如今已经不够再运的了,皇上为了百姓后半年的生计着想也该停战了啊,否则再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另一人对皇上道。
皇上闭眼,还未言语,另一人又上前对皇上说道,“皇上,切不可再犹豫了啊,虽说投降有辱我朝的尊严,可是若是再不投降,只怕届时就会变成亡国啊!俗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我们还有机会,一洗今日的耻辱,但是眼下,还是保国要紧啊,皇上!”
皇上怎会不知这些,白染在奏疏中说了敌人还有乘胜追击之势,如今也不过只是战败,若是真的等敌人夺下了边疆的城池,如今所在的城池可是要塞,一旦失去,敌人一路向北,届时就会有另一座,两座,三座,直至京城外的城池就会沦陷,到时就真的成了亡国之灾了。
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在凤铨出战之前,他本简单地以为这不过就是上天给他的一个考验罢了,与往常的并非不同,也预料到了会艰难一些,可是没曾想竟艰难到了这种地步。
此时的他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他在位这么多年,这可是最大的耻辱啊!
“皇上,不能再犹豫了,若是让羌人尝到夺我城池的滋味儿将一发不可收拾啊!”一人道。
皇上想了想,但是那在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口,“上天为何要如此戏弄朕啊?到底是朕做错了什么,上天在朕暮年时候竟然还要这么惩罚朕啊?”皇上看着头顶自言自语道。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开了口,对皇上说道,“皇上,去年百年难遇的瘟疫,加上之前的饥荒,加之如今连失战机,可见是上天发怒了啊,定然是国朝或者皇上哪里做得不好,惹得上天震怒如此,皇上,微臣斗胆推测,这些灾荒定然是与国朝敌后不合有关的。”李大人道。
皇上闻言看向了李大人,李大人的这话无非是在指责皇上,皇上如今已经够心烦了,却还要被莫名地加上这样的罪名,他生气,他愤怒,将手下的奏疏一把推倒在桌上,也有一些因为皇上用力过猛而到了地上,众人见着龙颜大怒,立刻跪下了身去,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李爱卿的意思是朕苛待了皇后?”皇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李大人。
“皇上,国朝灾祸,皇上德政皆端正,唯一一点便是帝后不和,故而臣以为——”
“那朕若是宠爱皇后,李爱卿的意思是国朝便可平安无事了吗?”不等李大人说完皇上又问道李大人,李大人犹豫了一晌,对皇上耿言道,“微臣不知,上天之意,臣怎敢揣测?”
“不敢揣测?不敢揣测你说是朕苛待了皇后,不敢揣测你在朕的面前推测断言!”
李大人闻言不敢再言语,皇上低头思索了许久,突然抬头道,“传朕旨意,准降!”
“这是你们想要的吧?朕已经批准了,投降,投降!”皇上说着向着门口走去了,几位大人还在原地跪着,听闻此相互望了望,皇上还未踏出殿门,只听小夏子大呼,“皇上,皇上!”
众人回过头去的时候,只见皇上在地上躺着,连忙上前,大喊,“快,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