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凤熙和白染正在罗云殿的时候,那时云绮罗还没有苏醒,可是,皇上的人——吴良,已经前去阻止正要发生的这一切了。
道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和凤铨早已计划好的一切,却早已经被众人看了穿。
道明按照凤铨的指示,刚要前去安排所谓的证人,可是还未走几步,就被吴良挡了下来。
道明看见是吴良,自然是礼敬了几分,微微弯腰低头以示行礼。
本以为吴良不过是路过而已,却没想到就是为着找他来的,道明的心里不禁打鼓,难不成是皇上发现了什么,可这一切本就是陷害,就算是皇上发现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皇上没有证据,而他和凤铨有,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就算是皇上想要袒护谁,也该拿出证据和证人让大家信服不是?毕竟这刚死了的人是东沅朝的十皇子。
“吴大人,可是要前去办差?”看吴良停到了自己面前,于是象征性地问候一声。
吴良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奉了皇上的命,前来办差,”吴良道,而后又说,“不过,在下的这个差事还需要道明你的配合。”吴良说罢看向了道明。
道明有些慌,但是心里还是在尽力压制着那些并不详实的猜测,“哦?那在下一定配合。”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十殿下和白将军并没有死。”吴良对道明说道。
道明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
凤铨在方才不久才前去验了凤熙的尸身的,他怎么可能会没死?
“你说什么?十殿下他,他没死?”道明听到这个消息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错愕,问道。
吴良走到他身后,“你和八殿下自以为是这场戏的把控者,可不知,这一切的把控者并非是你们,当然,若是你愿意的话,这把控者也可以不是十殿下。”
道明的这番话里面深意犹在,什么叫做他愿意的话,皇上派吴良前来到底要做什么?
“若是你自觉承担下这一切,莫要攀咬八殿下的话,皇上答应你,会给你一个痛快,可若是此事你非要将八殿下牵扯出来的话,你死,是必然的,但是在死之前,会先让你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直至你与八殿下将这件事的关系彻彻底底撇清,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要选哪一条路吧?”吴良说罢看向了道明。
道明心里思索,皇上差遣吴良前来不过是为了力保凤铨,按照吴良现在的说法,若是皇上的意思的话,就算是他抗争又能抗争个什么结果呢?皇上若是想要保下凤铨的话,方法多得是,不过如今前来差吴良来,不过是不想再搞那么多的麻烦事。
这便是吴良所说的把控便者是谁的问题,若是他不配合,很有可能凤熙就是这整件事的把控者了,若他掌控了局势,第一个不利的人就是凤铨,他自然也是不会好过的。
而按照皇上的意思,这一切便是都在皇上的把控中,凤铨和皇上毕竟父子一场,不看情面也该看看脸面的,对凤铨,他自然是不会痛凤熙一样杀伐决断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算到了一切,却没能算到这被凤熙反将了一军!
“属下知道皇上的意思了,还请吴大人给皇上带句话,八殿下心思纯直,一切都是属下蛊惑殿下的,还请皇上莫要对八殿下心存芥蒂。”
皇上如今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一个保全凤铨的法子,既是如此,那自是不会对凤铨如何的,再根据吴良方才所言,不管他最后选择了什么路,凤铨必定是能在此事件中摘出来的,不一样的,只是他的死法罢了,而他的死,便是对凤铨的惩罚,如此,不如做个明智的决定。
“好,我就知道道明你是个聪明人,眼下是要去寻证人了?”吴良问道道明。
道明点头,随即吴良又道,“既是如此,那就给皇上省去一些麻烦事,自己了断。”
道明抬头看了看吴良,抱拳道,“是。”
皇上让吴良给道明带来的话无非就是这么多,皇上想得周到,既然道明眼下是要去搜寻证据和证人,那不如将这些人找来之后指控自己,如此皇上也不必花时间断案了!
“皇上的话我已经给你带到了,你自己好好布局。”吴良说罢,朝着来时的方向去了。
道明看着吴良的身影,心里也不存在一丝的怨念和怨恨,他跟着凤铨这么多年,凤铨也不曾亏待过他,如今为了凤铨若是非要身死,他也无悔无怨,他相信,最后凤铨一定会给他报仇的,这一笔仇自然是要记到凤熙和凤渊两人的头上去的!
这几日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多天,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被别人当猴一样耍了。
……
福宁宫,众人还在皇上面前辩白这这件事。
“那王成也并非存心的,所以,他的罪责朕也免了,就当做他是战死沙场的,按照战死疆场战士的标准去抚恤他的家属,至于白染的罪责,也因是没能查清,也免去了,凤铨,道明毕竟你的属下,他作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责无旁贷,禁足一月!”皇上道。
这一番话算是给涉及之前白染通敌的事情和如今意欲杀害凤熙这两件事的人的所有的处罚了,可是凤熙有些想不通,他都差点就要死在监牢里了,皇上不过是这样的处置结果。
皇上说罢,抬眼看向了凤铨,凤铨也只能忍痛回道一个“是”字。
“好了,这之前的事情和这两日的事情也算是都有了结果,朕也乏了,退下吧。”
众人纷纷告退,白染、凤熙和凤渊三人从殿内出来难免会觉得忿忿不平。
“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件事明明都是凤铨一人捏造的,如今凤铨不过禁足一月,道明倒是成了替死鬼了,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也未免太轻描淡写了。”凤渊道。
白染推着凤熙,凤熙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凤渊说得确实在理,未免太轻描淡写了,可是他又怎能不知皇上的心思,于是道,“父皇这是想保全所有的人。”
除了白染!
白染不过是最后没有办法了,只有皇上保全了白染,凤熙和凤铨才不会再穷追不舍。
而白染本是最不该被保全的人!
“可是如此一来,这留下的后患只恐怕无穷无尽啊!”凤渊道。
凤铨的本性已经暴露出来了,皇上如今又这么袒护他,日后,他定会卷土重来的!
“大家日后都小心些便是了,明年就是凤铨离京的日子了,这半年大家便小心着些。”
“嗯。”凤渊和白染齐齐应声道。
福宁宫,皇上在榻上躺着,小夏子前去倒了杯茶水给皇上,方才的场景,一幕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皇上的心意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皇上。”小夏子将茶递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看了看茶,又看了看小夏子。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今日如此处置这件事有些欠妥?”皇上接过茶,问道小夏子。
“老奴不敢,只是,不知八殿下可知皇上的一片苦心?”
“罢了罢了,明年他就要出京了,只要他平安出了京城,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是,还是皇上思虑地周全,只是皇上如此做,难免会让十殿下和太子殿下寒心啊,毕竟——”
毕竟凤铨是想要要他们两人的性命啊!
皇上喝了口茶水,将茶碗放到了桌上,“可是凤铨最后朕说要如何处置太子的时候,他不是还在给他求情吗?虽是他布的局,可是,他可能没有想要杀了太子呢?”皇上道。
凤铨在皇上面前演的那一出兄弟情深,终于在此时起到了作用,只是皇上不知道他最后的心思究竟是什么,就这样将皇上骗了过,在皇上心里埋下了并非残暴无良的种子。
“是,毕竟是兄弟,也着实不该如此的。”
“朕不过是不愿将这件事抬在台面上说罢了,凤熙和凤渊也未必无错,他们两人知道凤铨早有这心思,不加以劝阻也就罢了,竟然还生生将他引入了那陷阱中,还想拿了那些证据,搭了这么大个戏台子,就为看凤铨的戏,都是兄弟,何以至此?”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惭愧的,毕竟他自己当初也没能做好这兄弟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