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在得知韦温已经进到了殿内的时候,一时无措,只想到眼下或许只有凤铨能够阻止这一切了,于是向着宫外的方向前去了,好在是凤铨此时还未出宫,看见匆匆到来的叶儿神经不自觉地就绷紧了,这眼下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果然,他的知觉还真是准。
“殿下,殿下!”叶儿大喊,凤铨转过身去,叶儿着急忙慌地前来了,顾不及喘息,立刻对凤铨道,“殿下,快,快去福宁宫……韦将军,韦将军带着言官眼前弹劾太子了!”
凤铨闻言大惊,什么?弹劾太子?眼下能够弹劾太子的原因也就只有今日的事情了。
可是今日的这事情前前后后可是不能与凤渊扯上半点关系的!
顾不得多想,立刻奔去了福宁宫的方向,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时,孙群也前去挡住了凤熙的去路,来请凤熙去一趟福宁宫。
“殿下,皇上请您走一趟福宁宫。”孙群对凤熙道,而后白染推着凤熙来到了福宁宫。
凤熙被推进来的那一刻,韦温傻眼了,怎的这凤熙真的是安然无恙,那叶儿告诉他的……
“如何?眼下各位爱卿可相信了?”皇上看着众人说道。
于是众人纷纷都看向了韦温,韦温届时却有些不知所措,这不管今日言官是要弹劾谁,他一介武将是说什么都不能与言官们搅浑在一起的,如今这局势,他好像那青楼里卖艺的女子,生怕博不了旁人的眼球在最耀眼的人面前使劲儿摆弄着自己的“才华”。
凤熙一进门便看见以韦温为首的一众人,除了韦温剩余的人都是言官。
“皇上,这十殿下不是因为白染事情被抓到监牢里了吗?怎么如今在这里?而且,白染,白染可是通敌的罪人啊,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衣冠整洁?”韦温问道皇上。
这白染早已是囚犯了如今就算是出现在这里,也应该是一身囚服的,怎是如此?
这身着的,看着可是新制的衣衫,皇上可从未下令放了两人啊!
可不是嘛,因为事态紧急,白染和凤熙穿着的还是早已差人备好的丧服,崭新的一套服侍,看似又十分郑重,可不是晃了这些人的眼?尤其是韦温的眼。
“今日朕没能上朝就是因为朕又新得了一些关于此案件的证据,将此案件也算是彻底查清了,关于你们方才所言的毒杀十殿下的事情也确实是有,不过凶手不是太子。”
皇上说罢,韦温抬头,不是太子?想杀了凤熙,然后又嫁祸给太子的人除了凤铨还能有谁?难道皇上所说的凶手不是凤渊,那就是凤铨了?他等着皇上说出那凶手是谁。
“什么?竟然真的有人想要毒杀十殿下?这是为什么?”一人问道皇上。
“自然是为了毒杀白将军,不过两人在一处,膳食什么的,也都是一起份的,此事若是论起情节严重性来,那自然是要以熙儿在前的,当然,凶手想要杀白将军也是因为之前的战事,不过朕都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从头至尾也都是误会罢了,如今已经了结了,朕刚准备要给众爱卿拟一份备案呢,呵呵,没想到各位爱卿倒是自己前来了。”皇上带着一丝讽刺道。
韦温跪在地上,抬头看了看皇上,“敢问皇上,那究竟是何人想要毒杀十殿下?”
“凶手,自然是翼王殿下……”韦温听到翼王殿下四个字的时候,手里的汗捏了一把,可随后皇上却又说道,“的侍从,道明!”韦温听后才将紧攥的拳头松了开。
韦温也是个聪明人,虽是一介武将,但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这道明不过是来给凤铨顶罪的人罢了,若是如此,那凤铨在皇上心里已然不是之前的模样了!
“什么?道明?那岂不是翼王殿下的意思?”
这些言官们一个个见风使舵地毫不偏差,知道太子不会被废了,立刻就站到了凤渊一边,此时对凤铨倒是扔起了石头,竟将这件事还是扯到了凤铨的身上。
凤熙闻言道,“各位大人想多了,此事与翼王殿下毫无干系。”
既然皇上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互残害,更是费尽心思洗清了凤铨的嫌疑,如此,他也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圣意难违,皇上想要保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也不会不知好歹的。
既然皇上想要如此,眼下面对言官们的质问,自然是他这个受害人亲自出面才会让这些墙头草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与凤铨没有关系的,也让皇上安心,于是才开了口。
众人闻言,看向了凤熙,都十分疑惑,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凤铨匆匆跑来了,衣冠不整,气喘吁吁,进来一看,这么多人,傻了眼。
“父皇。”先是行礼,然后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喘息。
“铨儿,你来是有什么事吗?”皇上看着这样的凤铨,自是知道又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这是在他面前演着一出外甥救舅舅的戏码?只是,在他今日晨间的时候得知凤熙暴毙,昏厥了过去的时候,却也没看见凤铨这般着急,这样准时地来这福宁宫问候他啊!
凤铨环顾了一周,看见韦温正在地上跪着,并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切莫说关于他的这件事,这是要让他权当不知这事啊,看来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终是来晚了一步,面对皇上的问题,他来时便一脑子全是这事,眼下已经发生了,也只能再次与自己摘干净了,不得不用别的事来敷衍皇上,可是又能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着急呢?
此时的韦温只希望凤铨从未来过这福宁宫,眼下这一来,只会让皇上觉得他们是在沆瀣一气,既然已经来了,那更是不能坐实了他们沆瀣一气的事实,只愿他不为此事前来。
凤铨缓了缓心神,“父皇,儿臣,儿臣,儿臣前来是想跟父皇再讨一个请求的。”
皇上看向了凤铨,凤铨得到了皇上的示意,于是道,“儿臣想求父皇再让儿臣见道明一面,毕竟他服侍了儿臣这么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父皇恩准。”
“哦?不过一个侍从而已,没想到铨儿竟然还如此顾念这点情义啊?”皇上话里有话,“既是如此,那便准了吧,也算是让他给你府上的事情做个交接。”
情义?究竟什么是情义?皇上看着凤铨如此,对一个不过半道上服侍他的人,他尚且能如此,对自己的亲兄弟,却要痛下杀手,这样的情义,究竟是怎样的情义?
皇上知道,他这么着急前来并非是为了这事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凤铨,他压制着心里的火,今日发生的这些事,这些破事,全是因为凤铨一人引起的!
他如今已经格外开恩了,他却还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谢父皇。”凤铨道,随即看了眼凤熙,退出了福宁宫。
皇上见状又和面前的大臣们掰扯了起来,“各位爱卿既然已经来了,那朕便也将今日判决的结果告诉各位吧。”
“道明是罪魁祸首,自然是要处斩的,之前白染通敌之事,有王成的自述书为证,白染不过是被误会了,至于信号弹的事情,或许是王成当时口误,如今看王成留下的证物,他也是君子,故而朕会好好抚恤他的家属。”
“白染也当官复原职,同时将之前手里的实权也该掌握。”皇上对众人道。
小夏子将皇上所说的那些证据全都呈到了各位大人面前,他们细细看着,也明白了来龙去脉。
韦温在地上跪着,他已经不敢多说一个字了,眼下皇上对凤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谢皇上。”白染上前行礼道。
皇上的这一举动,是想将之前给凤铨的权利趁机收回,毕竟此次是让他寒了心。
眼下,他身边的人,凤铨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手里的权势自然是不能再多的,凤渊拥有储君之位,他不得不限制,除了这两人,也就只有凤熙可以用了。
“皇上,那之前的那份王成的招供书……”
“那个啊,道明已经承认,那是他欲将王成屈打成招,可是却没想到王成战死了,于是伪造了一份。”皇上道。
这即将就要死了的人,头上再多一项罪名最终不过还是一死,多不多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