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的烈阳已经持续了好些天了,今日,终于下起了雨,虽是凉意满满,偶尔有微风拂过,还感觉有些冷,但是让人却是感觉十分舒服。
浮在空气中的浮尘也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降下了许多,眼前的景色也都亮堂了许多,就好像多年未修的山河又重新被粉刷了一遍,所有的色彩都是那么鲜艳亮堂。
白染上午刚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到了今日的夏天和前几日的不同,来不及穿衣裳,就打开了窗户,吹进来的风从她的脸上拂过,她只想尽情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凉爽。
这还不够,顾不得穿鞋,跑到了檐下,伸出手,雨滴淅淅沥沥地落着,落在她的手上。
她扬起头来,让细雨也洋洋洒洒在她的脸上,虽是乌云密布,但是心情却是与众不同。
“呀,姑娘,”香鸿手里端着洗漱的水,看见白染正在接着雨,连声喊道,“姑娘,你怎么没有穿衣服就跑出来了啊?今儿天凉,小心着了凉。”说着,匆匆走上了台阶。
白染却丝毫不顾她的话,依旧站着,香鸿连忙将盆放到了屋内,拿出了衣衫,披到了白染的身上,“姑娘,你这若是感冒了,殿下可又要说奴婢们没有尽心伺候了。”
“哎呀,香鸿,你怎么现在也跟那些嬷嬷一样,这么婆婆妈妈的?”白染看着香鸿道。
以前在白隐寺的香鸿尚还要与那些个讨人厌的尼姑们争吵几句以消遣呢,可如今的香鸿却是事事都怕着,许是在这宫里待得久了,她眼里和灵动和活泼正在渐渐消解。
“姑娘,这进了宫就是这样了,哪里有外面过得自在啊?”香鸿笑着道,可眼里全是无奈。
是啊,在这宫里,就连主子们都是活得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他们了。
白染看着香鸿,一时也觉得他们不去欣赏这久违的雨也是有道理的了,于是听着香鸿的话乖乖进了屋子去,“姑娘,今日是要上朝的,姑娘不会忘记了吧?”香鸿提醒着白染说道。
这样重要的事情,她怎么能忘记?自从上次皇上说了要将之前的权势都还给她之后,她就日日盼着这一天呢,要想打败想要打败的人,只有夺回自己的权势才能实现这一切。
“当然,不然我今日起得这么早?”白染道,平日里可都是香鸿进来喊她起床的,就那样他还要赖一会儿床呢,可今天,她可是自己醒过来的呢,或许就是为了此事吧?
“是呢,可不容易嘞。”香鸿调侃道。
白染一笑,而后穿好了衣衫,洗漱完毕,用膳,这一切,好像又渐渐回到了正轨上。
她刚落座,只听见门外面有脚步声,随即只见研墨推着凤熙前来了。
“这么早就要出发了吗?”白染手里拿着汤包,问道凤熙,还觉得他有些迫切呢。
“谁说要走了,我是来用膳的。”凤熙道,而后研墨将他推到了桌前,他也毫不客气。
白染看着凤熙拿起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汤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汤包做起来可是十分不容易呢,而且好久时候才能吃到一次,她可不想和别人分着吃。
凤熙看白染有些舍不得的眼神,道:“怎么?我这给你弄了这么多,我吃一个还不舍得?”
白染听凤熙这话有些懵,这早膳平日里都是各宫负责各宫的,都是有专人安排的,怎的凤熙说是他弄来了这么多?难道今天她能吃上汤包全是凤熙的功劳了?
立刻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看看手里的汤包,再看看碟子里的,“是你弄来的?”
“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殿下知道你喜欢吃汤包,可奈何,这汤包的工序实在繁琐,就连皇上也一月也很少吃得上几次呢,这不,殿下因为此,专门去让人寻了会做汤包的人,花了重金请到宫里,专门给姑娘你做着吃呢。”香鸿对白染说道。
白染看着凤熙,有些感动,都说这会做汤包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想必他也是花了心思寻来的人,于是拿起筷子,赶紧给凤熙往碗里夹了两个,“殿下尽是如此费心。”
“那你可要赏我点什么?”凤熙顺势就索要道。
白染看了凤熙一眼,他要金钱有金钱,要地位有地位,还需要她给他什么啊?
“殿下别开玩笑了,我这里的东西,哪里能入得了殿下的眼啊?更何况殿下什么没有?”
“谁说要那些个俗物了,本王要的,是爱妃你的香吻……”
凤熙说罢,空气一度凝固,一旁的香鸿和研墨顿时掩面不知所措。
“殿下!”白染佯装生气模样,这屋子里还有旁的人呢,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既然爱妃害羞了,那就等到没人了的时候再给本王一个香吻吧。”凤熙脸上藏着坏笑。
“咳咳咳。”听凤熙这么说,研墨顿时就忍不住了,猛咳了几声,凤熙一个犀利的眼神看过去,立刻停止了咳嗽,凤熙再而转过脸来的时候,给白染呈现又是温柔的笑。
两人用完了膳,一同前去上朝,今日是他们二人重回朝堂的日子,众人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前几日皇宫里发生的某些事,也不知是因为何原因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借着今日上朝的机会,那些个还不明事理,只听了风声的大臣们随即就开始弹劾凤熙和白染了。
“皇上,微臣听闻前几日西陵王殿下在牢中险些被人毒害,而西陵王明明没有中毒却诈死,还在皇宫里举办了丧事,这宫里向来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后以外,不能举办丧事的,可如今西陵王如此,便是坏了法度,还请皇上严惩。”袁大人站出来第一个说道。
随即另一人也跟着出来了,说道,“皇上,微臣还听闻皇上为了此事都昏厥了,可见西陵王殿下这是在拿东沅的江山社稷在赌啊,如此作为,实在荒唐!”
白染和凤熙听闻后一同看向了凤铨,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知道的人里面,除了凤铨,自是不会将这件事传播出去的。
本以为皇上削弱了凤铨权势,凤铨日后做事会更加小心翼翼,可是眼下可见,凤铨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是变本加厉。
他知道皇上和凤熙,白染不会将他供出去的,一是因为皇上顾及所谓的皇家颜面,二是此事若是被人知晓了来龙去脉,难免不会引出皇上那时残害手足的事情。
可是这些大臣不知前因,只知后果,却还在此议论,以表自己公正,实乃愚蠢至极!
“此事,朕已经做了处罚,各位爱卿也不必再纠结于此事了。”皇上道。
“可是皇上,据微臣所知,西陵王殿下和白将军并没有因此得到任何的惩罚,反而是获得了不少的权势,微臣请问皇上,皇上对两人的惩罚究竟为何?”袁大人道。
听着这位袁大人如此咄咄逼人,皇上看向了凤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凤铨干的!
他竟然想要通过这种做法而削弱凤熙和白染手中的权!
“朕已经罚了他们每日前去藏书阁进行洒扫,时限为一个月,袁爱卿,可还满意?”
“微臣不敢。”袁大人道。
随即凤渊站了出来,“父皇,各位大臣是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这西陵王若非当时没有那么做,便会得奸人所害,当时做法,也是逼不得已的,况且,西陵王想到了父皇的身体,故而前去差儿臣告知,只是儿臣去晚了一步,是儿臣的错,父皇要罚就罚儿臣。”
凤渊没想到,凤铨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如今却还不安分守己!
“若是事情就像太子殿下所言,那在宫里办丧呢?”
“是朕的意思!”皇上道。
方才发问的人听后,杵在那里一言不发。
“各位爱卿若是非要深究其责任,那便是朕的不是,各位爱卿想要如何责罚朕?”皇上道。
众人皆跪地,“微臣惶恐。”
“朕已经说了,此事已经处置完毕了,该罚的人也已经罚了,以后不得再提。”
凤铨本想以此给皇上施压,让皇上在大臣们的压力下降了白染和凤熙的官职,可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护两人到了如此地步,那这一切又算是白费了,可能还要白白被训斥一顿。
“父皇,儿臣愿意跟着十弟和白将军一同受罚,毕竟这件事若不是因为儿臣的疏忽,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当是对而成的责罚。”太子道。
“嗯,你若是愿意如此,便随你吧。”皇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