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要担心,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说着,将一杯刚沏的茶水递到了凤熙手里。
凤熙没有任何神色,只是接过了云绮罗手里的茶水。正在这时,成熙殿的门被打开了,胡太医出了来,凤熙见状,连忙将刚才的茶水又塞到了云绮罗的手里,云绮罗被滚烫的茶水烫地立刻缩回了手,随即只看见凤熙上前问道胡太医说:“如何?白侧妃如何了?”
胡太医的神色不太明朗,只是摇着头说道,“殿下,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白侧妃究竟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这就要看她自己了,看她能不能扛过这最危险的几天了。”
凤熙听了胡太医的话,说实话,他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比最坏的结果要很好多。
云绮罗放下了茶碗,走向凤熙,“殿下,不用担心,妹妹一向很坚强的,定能醒来的。”
经过这一番折腾,方才情形危急,凤熙自己竟也没有察觉,胡太医才说起,惊奇地上下打量着凤熙,而后定定地看着凤熙的双腿,难以置信道:“殿下,你……你能站起来了!”
凤熙闻言点头,他倒是自己忘了这一茬子事情,如今这么多人知晓了,只怕是要瞒也瞒不住了,按理来说欣喜若狂的他却只是冷冷道:“嗯,我能站起来了。”
他之所以能够再次站起来,是因为谁,他心里清楚地很。
众人见凤熙并没有大喜,心里暗暗寻思,可见这凤熙对白染的感情是有多深厚啊!
“殿下,既是如此,那我等就先告辞了,待白侧妃若是需要,殿下只管吩咐我等。”
太医们走后,凤熙进了屋内,白染在榻上奄奄一息地躺着,现在换他来守护她了。
自从凤熙醒来后,一直在白染的床榻前寸步不离,不住地跟她说话,意图唤起她的意识。
可是白染在榻上躺着,却始终是一动不动,可凤熙却没有放弃,没有灰心。
这几日,云绮罗也在成熙殿,凤熙照顾着白染,而她,照顾着凤熙,就这样,好些时日。
每日看着凤熙盼着白染醒来的心情,每日同她说与的那些话,她多希望那人是她啊。
“染儿,你若是醒不过来,我一人怎能活出两个人的精彩来,你若是醒来,你要什么,我便给你,只要你醒过来,我是什么都依着你。”凤熙在白染的榻前深情地说道。
云绮罗在一旁听着,打心底里羡慕着凤熙对白染的这份情。
“你就这样走了,只留在我心里,有什么用?你若是担心我,就该亲自照顾我啊!”
捏着她写给他最后的信,他的心如同刀绞,喉咙像是被人遏制住了,无法呼吸。
果然,若兮说得没错,白染就算是这样死去,凤熙也断然是不会忘掉她的,与此同时,她也看清楚了一件事,在凤熙的心里,是不可能接受她的,因为白染似乎已经将他的内心全都占满了,就算是这样,她也要争一争,在凤熙的心里争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地方。
云绮罗拿着食案出去了,而后回到了罗云殿,在罗云殿里,一人定定地坐在凳子上,情绪异常地失落,若兮端着饭上前,看见云绮罗如此一番面目,不由得又说了几句。
“王妃这是怎么了?”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问道云绮罗。
其实这几日,云绮罗失落的情绪她全都捕捉到了,可是云绮罗自己却还觉得如此不至于,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她自己认清现在的境况,从而在行动的时候莫要将所谓的姐妹情当做是心慈手软的借口!
“若兮,你说,到底我要如何做,殿下的心里才会有我的影子?”云绮罗问道若兮。
“这还不简单?”若兮笑言,云绮罗有些惊奇,抬头望去,若兮又道:“让白侧妃消失!”
云绮罗看着若兮,心下的慌张在脸上展现了出来,但是若兮却还是一副淡定模样,消失二字,在她嘴里说出来,竟是那样的轻描淡写,而且对她的惊奇也是毫不在意。
若兮打量到了云绮罗的惊奇,可是随之给她回应的,却是淡然一笑。
“不是吗?王妃,你自己清楚地啊,只有白侧妃从殿下身边消失了,你才有机会的啊。你看看皇上,当时对格嫔娘娘不还是一心一意,可是格嫔娘娘走了之后呢,韦妃上位,那恩宠,虽是与格嫔的差了点,但终究是最得宠的啊,王妃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白侧妃消失!”
云绮罗低头,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难道真的要认同若兮的说法吗?
“王妃,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现在白侧妃陷入了昏迷,只要我们稍稍想点办法,便可让她不再这么痛苦地熬下去了,给她解脱,这是对她好的呀!”
云绮罗抬眼看看若兮,没错,现在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可是这件事若是被凤熙知道的话,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她不敢冒这个险。
云绮罗的顾虑被若兮一眼就看看穿了,走到云绮罗的身后道:“王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殿下,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如今白侧妃本就命悬一线,若是突然暴毙而亡,或许也是正常的吧?”
“每日看着王妃郁郁寡欢,若兮的心里也十分不快,为王妃不平,明明就是王妃先与殿下定得亲,明明王妃才是殿下的正妻,明明当时说好了让她嫁给殿下做侧妃不过是为了报仇,等报了仇便离开,可如今呢?她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不仅要将殿下从你身边抢走,还要将属于你的一切尊荣都抢走,她这是在赶你走啊,王妃,你还对她心慈手软,总有一天,她会彻彻底底拥有属于你的一切来向世人炫耀,而你,只能做一个无人知晓的配角!”
是啊,明明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是她先出尔反尔的,是她先动手抢属于她的一切的!
“没错,这里的一切本是应该属于我的,是她,是她当初说的,绝不会纠缠殿下,等报了仇就离开皇宫,离开殿下,可如今,她却把我的一切当做是她的!”云绮罗咬牙道。
若兮听闻云绮罗如此说,心里才算是放心了许多,她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早该垮了!
“王妃,若是您此时点头,我便按照您的吩咐,让白侧妃消失在世间。”
云绮罗犹豫了一晌,很快,摇头,道:“既是夺走的我的一切,那该我自己拿回来,她的命,只能由我亲自了结,若兮,你前去准备准备,待有时机,我便让她的痛苦结束!”
“是!”若兮十分高兴,终于,终于云绮罗想清楚了,终于,她不再犹豫了。
“白染,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她在心里道。
东宫,武源殿。
云绮罗又在咒骂着太医,每次前来给凤渊看诊不过是摇摇脑袋,说自己不行。
“若是殿下醒不过来,我便要让你们全都给殿下陪葬!”云绮浅大喊道,太医连滚带爬地出了武源殿的门,这一道门,自从踏入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知道要这么狼狈地出来了。
云绮浅在一旁气得呼呼大喘气,如今是云薄也不管她了,白染也撒手不干了,太医们每日前来也不过是走个流程,皇上那里也终是每日报着凤渊一点好转都没有的消息。
“咳咳咳——”
突然,榻上传来一阵咳嗽声,云绮浅闻声,转头看去,只见榻上的凤渊在动着。
她欣喜若狂,赶忙跑上前,看着凤渊,“殿下,殿下,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凤渊许久没有睁眼,虽是不强烈的光,但是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久违的曙光一般,刺得他睁不开眼,只听得一旁的人在唤着他,可是却又看不清是谁,恍惚间,渐渐清醒。
“太医,太医,来人,快,快传太医!”云绮浅大喊道。
一时间,整个东宫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众人们的脚步也都挪动地快了许多。
“殿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云绮浅凑上前,生怕吓到凤渊,小声问道他。
凤渊环顾一周,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僵硬地犹如嵌了木板一样,云绮浅见状,立刻上前将凤渊扶了起来,“殿下,你已经昏迷了快一月了,可算是醒过来了,臣妾这一月来也算是没有白白在榻前守着殿下,上天也是眷顾臣妾的。”说着,泪流满面。
一月?他已经躺了一月有余了?
这一切好像一场梦,他只觉得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只是这一觉睡得久地,他都忘了睡之前是怎样的情景了,猛地头疼袭来,他捏了捏眉心,揉了揉太阳穴。
“殿下,你且躺着,臣妾已经喊了太医,马上就前来给殿下诊治了。”
“我这是怎么了?”凤渊突然问道云绮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