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该如此啊，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凤熙并没有丝毫的愠色，倒是浅浅一笑，这女子实在是有趣。
“如今京城上下都说姑娘是妖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危着想，还请姑娘谅解。”
还以为要在他的口中说他要为民除害呢，心头不禁一颤，毕竟现在想要除掉她的人数不胜数，现在听他这么说在心里冷笑一声，需要你保护？
“那还真是有劳公子操心了，既然是妖女自然有妖法，用不着你们这些凡人来保护我。”云染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和猖狂，将这话说出口时也一点不显得谦逊。
凤熙自是不信所谓的鬼神之说的，听云染这么说还正当自己是仙女了，冷笑一声。
“本姑娘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云染道，说着挪步向外去了。
虽凤熙没有言语，但是她刚下了台阶，就被研墨挡住了去路。
“你这是要做什么？”云染脸上的不悦即刻浮现，只是研墨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姑娘何必着急？”阶上的凤熙缓缓道，“既然姑娘自己也承认了自己是妖女，早就听闻姑娘妖术了得，不知能否借姑娘妖术一用，将我这残缺之腿复原？”
云染转身，冷笑了一声：“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不过，既然知道我是妖女，难道你就不怕我害了你，或者是吸光了你的精气？你可要知道，像我这样的妖女可是最喜欢吸你这种俊美公子的精气呢，这样可让我的容貌永驻。”
“若真是如此那到时候就请姑娘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被你这样美的妖女吸光精气也是我三生有幸，若是有来世还愿为姑娘献上我这俊美公子的精气。”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吗？这个人怎么贱嗖嗖的？还下辈子……
云染看吓唬他无用，环顾了四周一圈，从刚才她就发现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装修豪华得很，那屋内摆放的器皿和家具可都是上好的，如此看来这个家伙是个阔公子啊，只是年纪轻轻就在轮椅上一坐不起，实在可惜，实在可惜地很呐！
不过身为医者的她自知救死扶伤乃是她的本职，克制不住内心的职业道德的谴责上了台阶，在凤熙的面前道：“脱下来！”
凤熙一愣，脱下来？脱什么？
看着凤熙一脸惊慌，云染立刻道，“把裤子脱了啊，不脱我怎么给你看腿啊？”
堂下的研墨闻言一时没忍住，几声大咳就差没呛死过去了。
“还愣着做什么？”凤熙呵斥道。
研墨立刻畏畏缩缩地出了成熙殿，走到门口关门时还是不忍捂嘴小声笑了一声。
研墨出去后气氛一度很是诡异，此时的凤熙倒像是一个羞滴滴的小娘子一样，红着脸不知所措，偶尔抬眼偷瞄几眼云染，云染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避讳。
难道他一身的清誉就要被这个妖女这么毁了吗？凤熙在心里不禁嘀咕。
“剪刀在哪里？”
“啊？哦，不是，要剪刀干嘛？”凤熙一时间语无伦次。
“怎么你就这么渴望被我看个彻底啊？可惜本姑娘对你这副躯壳不感兴趣！”云染道。
听到这话后凤熙像是舒了一口气，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把修剪花木的剪刀，云染过去将剪刀拿了过来，然后从他的裤腿下方一直剪到了裆部，刚落到裆部的时候，凤熙许是想移动双腿，可是双腿不能动弹，故而一躲的动作尽数表现在了身子上，遂而小心翼翼地叮嘱云染，“你……你可小心点啊。”
云染白了他一眼，道：“放心，剪不到那里。”
两条裤腿全被剪了开，直到大腿根部。
云染细细打量了凤熙的腿半天，那腿如今已经变得乌青了，而且僵硬不已，她伸手重重捣下去，一个深窝，半天都不见得回弹的，两条腿萎缩严重，肌肉已经全数消尽了。
在小腿处，有一处伤疤，细细看来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伤过。
“你这是中毒所致的，只是中毒久了，毒已深入骨髓，肌肉也都萎缩了。”云染道。
“那还有救吗？”凤熙着急问道。
云染顿了一下，“我刚试了一下，这肉还能回弹一些，但是回弹地不多，救应该是能救，不过能治成什么样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云染道。
云染是第一个说他的腿能够治愈的人，以前的那些大夫，要么说尽力而为，要么直接就是摇摇头就走人了，还有一些嘴上说着可以治愈，但是他看一眼便知那些人不过是来骗他的钱财来了，只有云染是第一个靠谱分析且说能治愈的人，他的心里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只愿姑娘尽力，不管结果是怎样的，我都会接受。”凤熙略显激动地说道。
云染拍了拍手，“我可没说要救你啊，我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如今如此失礼将我擒了过来，敢问若是我将你治好，那你岂不是要更放肆了？”
凤熙听着云染的话并不着急，因为他听到了治好二字，想必希望是很大的。
“我为今日对姑娘的冒犯赔罪，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这次。”凤熙行礼道。
“这就完了？”云染道。
“不知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若是我能满足姑娘，定当竭尽全力。”
“且不说之前你还欠我一命，如今再为你医腿，对你可是再造之恩，我呢，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看你此处甚是繁华，想必家父是个富商吧，那……”
“姑娘若是肯为我医腿，我命人送一千两银子去府上，若是医好，日后我的便是姑娘的。”
云染的话还未说完，凤熙开了口。这世间俗人大半，见着银两两眼放光也是正常。
“切，谁要你的破银子啊？”云染不屑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先且这样吧，不过呢，银子就不必送过来了，先在你这放着，我用的时候呢，随时来取。其实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想必你家富可敌国，那肯定也是豢养了许多杀手保护财产吧？那能不能派一小队人马保护我啊？”云染说着声音越发地低了。
刚才也不知是谁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妖女，不需人来保护，如今又腆着脸要人。
只是如今她知道了八皇子凤铨的计谋，免不了要被人灭口，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若是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的银子，那更是说不清了，免得被云绮菀知晓还以为她的银子是她卖消息得来的呢，所以还是放在这里比较稳当一些。
凤熙一笑，“自然。”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云染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凤熙，“这个，一日涂三次，十日之后我再来看，记得一次都不可断。”
凤熙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盒药膏，刚打开盒子清香的草药味迎面而来。
“多谢姑娘，那十日后我再派人请姑娘过来。”凤熙道。
“到时候能否劳烦公子优雅一点将我请过来？”云染假笑着问道凤熙。
“那是自然。”笑着道，“来人！”一声令下，研墨推门而入。
进门后一看堂上的凤熙两条腿两旁耷拉着四零八散的布条，直到大腿根露出。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刻又赶紧恢复了严肃的模样。
“派人将姑娘好生送回去，再派一队人马暗中保护。”凤熙下令。
云染走到堂下，随着研墨弯弯绕绕不知走到了哪里，“姑娘好走。”
送走了云染，研墨前来复命，来时凤熙还是那副模样，一时没忍住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换？”凤熙大声道，许是因为今儿得知了自己的腿可以被治愈的消息所以也就任由着研墨嘲笑而不做任何的责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