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染儿,你先别着急,我已经派研墨去办此事了,一有消息他就会前来告诉我的,你只需要等着就是了,若是没有消息,到时候我也会尽力保下香鸿的,别担心。”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警醒的凤熙立刻朝着白染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白染立刻不言语了,两人竖耳倾听,只听见那脚步声越发地近了,凤熙连忙道:“有人。”
两人都熟悉那个脚步声,是云绮罗的,白染与凤熙,定然是不能让她发现的!
凤熙拉着白染,连忙来到了后院的窗户前,眼看云绮罗就要推门而入了,迅速将白染一抱,白染随即就从窗户里面到了窗户外面,“你自己小心。”凤熙来不及多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殿下,殿下,你睡了吗?臣妾给殿下带了姜汤过来。”
凤熙一阵轻咳,赶忙上了床榻,将被子扯开盖到了自己身上,而后道:“进来吧。”
云绮罗推门而入,凤熙赶紧又接着一阵咳嗽,云绮罗见状,走到榻前,“殿下,臣妾本想早点前来的,只是听研墨说殿下病得厉害,所以前去熬了一些姜汤,给殿下去去寒。”
“绮罗费心了,这么晚了,实在不必如此,更何况,我也已经请了御医瞧了。”凤熙道。
“无妨的,只有殿下安然无事,绮罗才能在罗云殿睡得安心,再说,殿下今日肯定是在御书房门口陪着臣妾的时候着凉了,臣妾若是不来看看殿下,当真是一夜都睡不安稳了。”
凤熙一笑,而后云绮罗将姜汤一勺子递到了凤熙的嘴边,凤熙想要自己喝,于是道:“我自己来。”说着就要拿过那碗姜汤,可是却被云绮罗躲开了去,“殿下病着,还是我来吧。”
而后一勺又一勺的姜汤递到了凤熙的嘴边,凤熙本就不喜热,本就没有任何病痛,可眼下莫名喝了这一碗姜汤,只觉得身上发汗地厉害,但是在云绮罗面前,还是不能表现出半分。
好不容易喝完了姜汤,云绮罗起身将碗放到了桌上,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后院那边的窗户开着,“这帮奴才做事果真是一点都不上心,殿下都着了凉了,竟还开着窗户。”
说着就向着窗户的方向去了,凤熙的心里突然一紧,刚才因为情况紧急,他将白染抱出窗户之后,她并没有来及走掉,而是在窗户下面蹲着,看见云绮罗如此,凤熙立刻道:“绮罗,不必关,是我让他们打开的,虽是病了,但是我还是觉得闷一些,打开还是好一些。”
凤熙虽然在尽力阻拦,可是云绮罗却还是自顾自地走到了窗户旁边,凤熙的心口捏成了一团,“殿下,闷归闷,现在屋子里的空气已经都不闷了,窗户还是要关上的,不然更凉。”
说着前去将窗户关了上,在窗户下面蹲着的白染,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好在云绮罗并没有起疑,只是关了窗户,而后便向着屋内去了,凤熙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冲云绮罗一笑。
“这秋日的夜里啊,不似夏日,燥热难耐,晚上若是不关门窗,却是有些凉呢。”
凤熙听着云绮罗的话,也随即附和着,“爱妃说得极是。”说罢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希望这个哈欠能够示意云绮罗,让她赶紧从成熙殿离开,这样,他也不必再这么假装下去了。
云绮罗看见凤熙打了个哈欠,于是问道凤熙:“怎么?殿下这是乏了吗?”
凤熙佯装没事人的样子,说道:“无妨,你若是想再待一会儿便再待一会儿吧,没事的,我今日不过是前去父皇的御书房太久时间了,说了太多的事情,可能有些精力不足了,加上着了凉,刚才喝了些药,也觉得有些困了,但是没事,爱妃不必担心我,只管继续。”
听闻凤熙这么说,云绮罗自然是不好意思继续打扰凤熙了,于是道:“殿下病着,自然是要多休息了,夜也深了,臣妾就不再叨扰殿下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臣妾明日再来。”
说着,给凤熙将腋下的被子又掖了掖,凤熙冲着云绮罗一笑,“我让研墨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和若兮一同前来的,让若兮陪我回去就是了,让研墨守着你吧。”云绮罗道。
而后缓缓退出了门,凤熙见状,立刻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再打开窗户向外望去,窗户下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看来白染是已经走了,于是只好垂头丧气地将窗户又关了上。
翌日,天气阴霾,晴了几日的天空,今日像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看着就要哭了一样。
本是休沐日的今日,却在御书房门口集结了许多的大臣,一个个都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好似要让皇上给出一个说法来,齐声大喊:“请皇上惩处真凶!”皇上为此也很是头疼。
昨日答应了白染的两日,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轻松啊,他伏案看着奏折,却被外面传来的一阵阵的喊叫声扰乱了思绪,只好将手里的奏折合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小夏子眼里全是无奈,只能上前帮着皇上斟了一杯茶水,“皇上,不然奴才去打发了他们,告诉他们皇上生病了,这样,他们也不会赖在御书房门前不走了。”小夏子道。
“哪里有那么简单啊,在他们看来,朕今日若是不处理这件事,便是故意偏袒啊!”
“这些大臣也真是的,听到一点风声就前来,果真是一个个消息都灵通地很啊!”
“翼王呢?翼王也在吗?”皇上问道小夏子,毕竟这件事最重要的主角就是凤铨,若是他前来的话,事情只会变得越发地棘手,但愿他的这个好儿子在这个时候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这个交代自然是会给的,不过就是再多等两日罢了,也不知为何外面的人会这么心急?
“回皇上的话,翼王殿下并没有前来,外面为首的,是韦温将军的儿子。”小夏子道。
“好啊,老子上前线打仗去了,不关心老子的死活,倒是带领着这些人前来朕这里闹事来了,看来这是韦家下定了决心要效忠于翼王啊,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啊!”皇上无奈地说道。
当初打仗的时候,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灭国的事情,没人出来带兵打仗,如今翼王妃小产,却是一个个爱国之心尽显,前来逼迫着他要给翼王,要给天下一个说法,这群伪君子!
小夏深知皇上的心思,可是如今大臣们站在门外不肯走,就这么闹着也不是办法。
外面的吵闹声越发地大了,皇上被吵得脑袋嗡嗡直响,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
皇上捏了捏眉头,对一旁的小夏子道:“小夏子,你出去看看,看为什么突然安静了?”
小夏子出了御书房,在御书房外面,凤铨正站在台阶上,对众人大喊道:“各位大人的心意凤铨心领的,但是诸位在此逼迫父皇并非良举啊,父皇那日已经说了,要亲审此案,定会给我和翼王妃一个交代的,我想,父皇定然也是想找到真凶的,各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凤铨的一通讲话并没能平息各位大人的叫喊声,议论的声音反倒是越发地大了。
“翼王殿下,这并非是我们为殿下你讨公道,只是那贼人实在嚣张,竟然明目张胆地用下三滥的手段,这种人若是不惩治,日后定是会成为东沅的祸害的!”一人义正言辞道。
“是啊,在皇上的面前,用这种手段,此人卑鄙无耻,殿下,此行并非为殿下!”
众人吆喝声越发地大了,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看情况的小夏子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于是又进去了殿内,对皇上将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皇上闻言之后面无表情。
“皇上,这翼王一来,情况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地激烈了,皇上你看……”
小夏子的话还未说完,皇上从椅子上起了身,小夏子见状,立刻上前将皇上扶了住。
皇上在小夏子的搀扶下,缓缓向着门外的方向去了,皇上出去后,本来还在叫嚣着的大臣们,顿时鸦雀无声,凤铨发觉不对劲儿,于是转身看去,才知皇上出了来,立刻行礼。
皇上咳嗽了几声,众人全都在台阶下面杵着,“怎么?怎么都不说了啊,你们想让朕知道什么?说啊?”皇上的态度并没有多友好,质问着台阶下站着的官员,又看了凤铨一眼。
“前几日边疆出事,朕让诸公带人去打侵略者,诸公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如今却像是一个个拔头尖的草一样,生怕我看到众位啊,众位这可是实打实的爱国之心?”
皇上的一袭质问,众人全都无言作答,瞬间将脑袋恨不得低到地上藏起来去。
“父皇,大臣们并没有逼迫父皇的意思,儿臣知道父皇定是另有安排的,所以……”
“好了,你们的意思朕已经知道了,只是这几日朕身子欠佳,等朕养好了身子,再给你们处理此事可好?诸公也不必心急,既是皇家的事,自然也是天下的事,翼王妃小产,朕已经说了,会亲审此事,诸公不必着急,最晚后日时间,朕给诸公一个说法。”皇上道。
“不如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朕亲审此案的时候,相关的人员也可前来,也算是做个监督,看朕有没有偏袒谁,这下,诸公可放心了?还要继续在此大吵大闹吗?”皇上补充道。
众人闻言,齐声道:“微臣惶恐。”而后皇上进到了御书房,众人听闻皇上这么说了,自然也不敢做那些僭越的行为了,一个个全都散了去,凤铨看着进去的皇上,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