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时日过去了,云染总觉得那日云绮浅的话很是奇怪,心里也一直噔噔地跳个不停,不得安生,总觉得不安心,这日早晨的时候,云染被噩梦惊醒了,更是加剧了她的不安。
她二话没说,连忙起了身,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匆匆跑去了凤熙的寝宫。
“殿下,殿下。”许是匆忙,加之对这些繁琐的礼节本就不在意,便直接闯入了凤熙的寝宫中去了,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心里的事情实在是着急,推门而入,只见凤熙一身亵衣,身子的轮廓清晰凸显,虽只是在塌前坐着,可是如此一幕总归是过了火的。
云染一声大叫,连忙捂住了眼睛,继而迅速转了身。凤熙见状抬头,“怎么,不过才几个时辰未见就如此想我了?可你也不必这么匆匆吧,难不成是想看点什么东西?”
“咳咳咳,”云染一阵猛咳,对凤熙的话才是鄙视,“不是,殿下,我是来有事要与你说的。”云染放下了手,背对着凤熙说道,“我这几日总是不安,我想回家去看看。”
凤熙闻言,直接拒绝,“不行。”
云染闻声顿时就不开心了,这女人啊,一上火就着急,一着急也不知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像云染,刚质问着凤熙,可是现在已经转过了身去。
“为什么不行?”话音还未落,才发觉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过一瞬间,又连忙红着脸转了过去,支支吾吾道:“你先把衣服穿好,行不?”
凤熙一笑,“那日见你见我裤子的时候可没见你如此啊,怎么现在还怎么装起小娇娘来了?行了,你我也处了这么多日了,谁是怎样的人谁还不知道啊?”
“那——那能一样吗?”
“有何不一样,如今我还是穿了衣物的,怎么难不成要我再拖那么一两件儿你才乐意?”
云染半天不语,这治病的时候和这种时候能比吗?算了算了,她今日来可是有要紧事要办的,也不能在与他在这里拖延时间了,只好着急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行吧?你快把衣服穿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呢。”
“那还不赶紧把我的衣服给我拿过来?”
云染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背着脸去衣架上将凤熙的衣服给他丢了过去。
凤熙将衣物批到了身上,“好了,什么事,说吧。”
云染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起初先是试探着看了看他是否穿上了衣物,确定了之后才完全将身子转了过去,可是凤熙因为只是披着衣物,总觉得变得更加性感了。
“哦,我必须要回家一趟,一来我最近不安,我得回去看看,二来,我娘亲的病也不知如何了,我得回家瞧上一瞧,还有我弟弟,这么多日未见,也不知他长高些了没有。”
云染说着,不知为何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丝的悲伤,凤熙闻言,半晌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开了口,“这几日太子选妃,秀女集结,为了保证宫里的安全,这几日的宫防十分严格,如今若是想要出去,只怕得父皇的令牌才行。”凤熙道,说罢,云染的神色立刻扬起了不悦,眉头紧皱,若是她不能回去,只几日不得安宁,她更是放心不下。
“可是呢,你若是实在想出去呢,也不是没有办法。”凤熙看云染不悦,本以为她是在宫里呆久了不过是想出去逛逛了,可是如今看她的神色,看来并非如此啊,看来她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不安,可是看着她眉头紧促的样子,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心疼。
真是奇怪,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从未有过的感觉,真是奇妙。
“什么办法?”云染的神色立刻云开见月明,追问着凤熙。
凤熙一笑,一边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喊我相公我就告诉你是什么办法。”
What?
相公?搞没搞错?如今这事都八字还没一撇呢,叫相公岂不是太不矜持了?更何况她与他本就不过是交易的婚约,若是真心叫相公,她还真是叫不出来。
“你,你别闹了,眼看就要到午时了。”云染指了指外面的天对凤熙道,企图蒙混过关。
“是啊,快到午时了,那便等午时吧。”说着,凤熙随便就躺到了床榻上,伸了个懒腰,“你若是快点叫出来呢,你与你母亲和弟弟便能多待一刻了,可若是你拖着,那便拖着好了,反正我一天也无事可干,最多的就是时间了。”凤熙漫不经心道,更像是在敲打云染。
云染犹豫,看来今儿这个相公是非叫不可了,罢了罢了,不就是两个字吗?
于是向后看了看,而后抿着嘴嘀咕了一声,“相公。”
凤熙听闻云染开口了,明明是可以听得清楚的,可是既然已经逮着了这个好机会这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呢?立刻坐直了身子,一手置于耳边,侧歪着脑袋问道云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得太清,你再说一遍。”
云染闻言知道凤熙是故意的,心里气得要死,但是还不得不照做。
往后看了看,门口没有人,于是快速道:“相公。”说罢又看了看门口,还好没人。
“什么?你怎么说那么快,没听清,没听清。”凤熙又道。
云染紧捏着拳头,大气呼呼地吹着,“我说你有完没完?”
“哦,这次听清了,你刚才说了这个啊,这么响彻就对了。”说完又是一趟。
“相——公——”云染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又缓慢地喊道,只是刚喊完,端着洗脸水的丫鬟也刚到门前,听见云染这一声,不禁笑出了声,云染回头看了看又迅速转了回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都有些烫手了。而躺在塌上的凤熙则是吱吱地笑着。
“这下总可以了吧?”云染道,“赶紧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那丫鬟将洗脸水放到了台上,而后看见凤熙一挥手便出了去,只是出门后打心里佩服云染,不说凤熙这两年以来不言欢笑,她们平日里在这景德宫更是谨小慎微,不敢触怒凤熙,可是方才宫内的那个女子,竟然敢用那样的口气跟凤熙说话,关键是凤熙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衣服眉开眼笑的模样,不禁感慨,果然是真爱啊!
“你早点如此不就好了吗?”说罢,将手里不知何时备好的一块儿金牌拿了出来,“呐,拿去吧。”
“这是?”
“出宫令牌。”简单四字,云染见状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是被凤熙套路了,咬牙切齿。
“不过你刚才的那几声相公啊,叫得我这心里确实是暖暖的,我感觉比你任何的灵丹妙药都要管用呢,你要是能再叫一声就好了。”一手抚着自己的心窝子,一脸的享受。
此时,正巧研墨推着轮椅进来了,听闻凤熙说这话加之那贱兮兮的表情,捂嘴轻咳了几声,云染看见是研墨,脸颊似乎更加滚烫了,什么都没说,拿着令牌立刻就跑出了成熙殿,研墨看云染走后,推着轮椅到了塌前。
“殿下今日心情不错啊?”研墨道。
凤熙闻言立刻又沉下了脸,“你看见我哪里不错了,我看见你就烦。”
“是是是,属下怎么能和云姑娘相比呢,殿下只要见着云姑娘不烦就好了。”研墨道,说着将凤熙扶到了轮椅上,凤熙坐好后,将轮椅调整到了研墨的面前。
“我看你是越发地能耐了啊?”
“属下不敢。”研墨抱拳微微躬身道,可是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服气。
云染拿着令牌很快就出了宫,出了宫之后才想起方才的事情,那之前没有令牌的时候走的不就是暗道吗?真是的,人一着急果然智商就成负的了,也怪不得被别人戏耍。
不过,出来了就好说了,只要出来了,什么时候再回去那就是她说了算了。
“终于是自由了!”她伸开双臂拥抱太阳,一脸的惬意,不愿多浪费时间,连忙去了云府,一进门便冲向了西院,今天也算是给自己的母亲一个惊喜,不过也没将凤熙那里的宝贝拿一两件作为礼物送给母亲,真是遗憾,遗憾啊,下次,下次一定带一些,她心里暗暗发誓,想着想着,脚下小跑的步伐越发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