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一拳气愤的打在柴堆上,一边摘着头上的树枝渣子。心里愤愤想,我就是找死,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杀我的鸡,杀我的被单,杀我的白菜,算什么英雄好汉。
女强盗,女土匪,女魔头……可恶可恶。
“我饿了,去做饭!”女魔头在他身后,老板姿态的命令。
阿牛扭头瞪她,
“刚吃饭就饿了?你做什么了?”
“我练剑了啊!”
阿牛一想她练剑都没做好事,就更不想给她做饭了。又不敢直接拒绝,勇气吧这回事,就是一瞬间的事。
过去了就没有了。他气闷又鼓起勇气倔强说,
“为什么是我做饭?”
女魔头仰着下巴闲闲说,
“因为你会做饭啊。”
阿牛又忍不住回头瞪她。
“你应该感谢你会做饭这个手艺,不然你的下场就跟我吃到肚子里的鸡一样。”女魔头笑着好心的提醒说。
别的女人笑的时候不是漂亮就是美丽,这个女魔头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可怕。
阿牛又很没出息的抖着腿去厨房。本想随便搞顿饭的,想了想,把他的家底腊肉拿了出来。
这还是去年过年他舍不得吃留下来的。他想过了,要做一顿好吃的饭,让女魔头吃的开心。等她开心的时候,然后问个问题。
阿牛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炒了一小碗腊肉,他一块都没吃,眼睁睁看着女魔头不停歇的把一碗肉吃的见底。
女魔头也就吃饭的时候,微微有点儿姑娘的样子。虽然吃的多,但是吃相斯文。不大口大口的像个野蛮人。
等女魔头吃完擦嘴的时候,阿牛笑着凑近一点儿讨好问,
“女侠,我照顾的还周到吧。”
女魔头随意点了点头。
“那您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女魔头斜了他一眼说,
“我打算长住。”
阿牛惊的有点儿克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
“长住?为什么?”不会是看上他了吧。这个想法,比她会长住的现实,更可怕!
“养伤!”女魔头冷瞟了他一眼,拎起剑,走出院子,坐在院边的一个石头上,就开始闭眼打座了。
阿牛坐在门口远远瞪着她,烦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不停抓头,不停抓头。
长住?那岂不是他的床铺都要被人长占了?
那岂不是他的猪,他的鸡,他的狗,每天都得看人脸色过日子,面临着生命危险?
虽然很苦恼,但是一想,女魔头离开他家去骚扰别的人家,还不如住在他家。
反正他就一个人,没了就没了,也没人再乎。村里别家人,都是一家五六口的,少一个人家就不幸福了。
算了,他这样应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只要他天天好好照顾女魔头的胃,她应该不会惦记他的鸡的。
白菜叶子没了,阿牛细心给它们浇水,每浇一颗,还跟它们讲话,鼓励它们快快长大。
认真打座运功的人,不小心看到这一幕,嘴角微斜,斥了句:二傻。
菜地比较大,阿牛浇了一天又浇了一天。第二天的一个上午,女魔头远远看到二傻给一颗光了叶子的白菜浇水时,微笑温柔鼓励的模样,不小心看呆了。
她竟然莫名其妙的羡慕那颗秃白菜。一颗要死的白菜都有人疼有人爱。
她呢,忍不住眼灰灰的望向头顶的广阔天空。她就是死了,应该也没人多看她一眼,多皱一下眉,多为她掉一滴泪吧。
她,比不上一颗死白菜。活的有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所以心情十分不好。总之,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于是她把整片地都用剑掀了。刚浇了水的小白菜,本来可以活的,这下全部尸骨无存。
阿牛气的手脚发抖,嘴角直抽。女魔头双臂环在胸前抱着剑,轻抿着唇,一副无视天地的狂妄冰冷神情,挑衅讥讽说,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我不爽,又拿我没办法的小脸蛋!”说完,她伸手揪了揪他的脸,拍了拍说,
“可爱!”说完她就转身,背影倨傲的进屋了。
阿牛痴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被她揪过又拍过的地方。好可怕,她的手居然是软的,居然是温的。
女魔头的眼睛是冰冷的,剑是无情的,手居然是热的!!!
她竟然夸他可爱,他可爱吗?阿牛忍不住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家里没镜子,改天去河边对着河水照照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