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延在听到这句话时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是喜还是忧。
过了几秒,他才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是什么意思,纪染很拿不懂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同意。”
“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周长柏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们谈话,对于纪染承诺,他只想加一句:“既然那么有诚心,那就签一份保证书,保证永远不和厉尘爵来往,永远陪伴在长延身边。”
纪染当然不愿意。
莫说童童现在回来了,就是以前没回来,他们也不可能完全不见。
“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这要求有点过份,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可能做到永远不见,何况还是他,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周长柏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你说这话,就是心虚,你心里还有他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着找机会和他在一起?”
她给周长延戴绿帽子,丢的不只他周长延一个人的脸,还有整个周家的脸面,何况老爷子还病着,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你这样就过份了。”真的很无语,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要求她吗?
别逗了。
大伯管弟媳,周长延都没说什么,她凭什么在这说三道四。
周长柏双眼冒着火,扫向周长延时更加气愤,他出车祸的地点在金城小学,她儿子上学的地方。
长延显然是为了帮他接儿子,才出了车祸,她理应一心一意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
“长延,你到是说句话呀!”周长柏恨铁不成钢的朝床上的周长延吼。
这家伙总在关键时候不说话。
纪染比周长柏更想听周长延说话,毕竟他的态度,决定她是去是留。
六目两对,床上的周长延,痛苦了闭了闭眼。
半晌,才哑着声音说道:“哥,别说了,我和小染和他是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一辈子那么长,不可能永远不见面的。”
“所以,你不同意我的提议是不是?”周长柏简直气疯了。
“行了!你什么都不要管了,公司如果觉得太闲的话,你就去照顾你爷爷去。”周白川在门口站了很久。
他们的话他全听见了。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大儿子提议霸道了些,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纪染答案。
毕竟这腿好不好得了,还是未知数。
他必须要有个人照顾,而纪染又是他喜欢的人,所以由她来照顾,再合适不过。
“周伯伯。”纪染退到角落,给正走过来的周白川留位置。
这声“周伯伯”令周白川脸一下变了。
他语重心长道:“小染啊,你都已经和长延结婚了,就不要再叫我周伯伯了,跟长延一样叫爸吧!”
纪染张了张嘴,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叫不出口。
周长柏在一旁瞬间开启冷嘲热讽模式:“看吧,我就说她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吧,连一声爸也不肯叫。”
“……”周长延抬眸看向纪染。
周白川气场全开,双手操兜,一副如果今天纪染不叫,他就不走了。
纪染扫视所有人,紧张攥紧手指,看来今天这关她必须要自己过。
半晌,她艰难的喊了一声:“爸。”
周白川身上冷气迅速散开,秒变成一个笑容和蔼的长辈模样。
“这就对了吗?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不然让别人听到了看笑话。”
“爸,我知道了。”第一声已经叫出口,第二声也就没那么难了。
周长延的脸色也缓和不少,他歉意地看向纪染:“我知道,你一时还不适应,可是这医院人多,你总是周伯伯周伯伯的叫也不好。”
这会儿他到说起了面子话。
纪染在心里冷笑。
周长柏看了纪染和周长延一眼,走到周白川身边:“爸,我们去看爷爷吧,今天我还没看过他。”
周白川当然明白,他这是给他们制造独处的空间。
“行,我们去看老爷子。”
父子俩走后,纪染借着打热水将周长延一个留在病房。
她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做为朋友的她,也应该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可是自他出车祸以来,她就感觉他变了。
变得患得患失。
原本隐藏的东西,也渐渐暴露了出来。
不爱,那方面不行,婚后互不干涉,这些到底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在开水为房呆了一会儿后,纪染回到病房。
床上周长延表情怪异的地看着她。
“你怎么呢?”
“我想上洗手间。”
“上洗手间?”这个时候的他根本就动不了,而凭她一个人又没办法把他背进洗手间,她一脸焦急:“那怎么办啊?”
她反过来问他?
周长延哭笑不得,他看着她,小声说:“不如你拿个东西来,帮我在床上解决吧。”
纪染顿时脸色一僵。
她这是干什么啊!
干嘛想不通,为了摆脱厉尘爵和另一个男人结婚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见她一脸为难,周长延的眸子瞬间变得晦暗不清。
不过这种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的,他腿根本就动不了,而他的脸已经憋的铁青了,从手术到现在,他一直就没了解过。
如果再憋下去不是内伤,就是尿床。
时间静默。
纪染站在原地不动,心里十分纠结,半晌她道:“要不我去叫爸下来帮忙吧?”
“这样,不怕他怀疑我们的关系吗?虽然我们之间有约定,可他们并不知情。”
“可是……”
“算了,你不用管了。”他垂下视线,隐忍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纪染那个悔啊!
挣扎啊!
最终,她一副奔赴刑场的表情道:“行了,你也别忍了,病不忌医,你就把当成一个女医生吧。”
说完,她就转身去拿行头。
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床上的人的眸子露出狡黠的光芒。
医生一般给行动不便的人都专门配了一个盆,方便家属照顾病人。
纪染掀开被子,正准备把盆放下床上,解他的裤子,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