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啊,她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怎么还没有醒来?”急切地询问着,少年急得五官几乎都要皱在了一起。
大夫起身从床边走到了桌边坐下,他提笔一边写药方,一边说道:“公子莫急,这位姑娘患得是先天心痛症,之所以昏倒是受了惊吓所致,其他并无大碍,等我写一药方,公子抓药来熬,待姑娘醒来喝了便可。”
话说完,大夫的药方也写完了,少年给了一旁站着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即接过药方,给了大夫钱。
“那公子,在下告退。”说完,大夫便离开了。
少年担忧地看着眼前的人,见半响还没有动静,他冷冷说道:“还不去抓药,在这愣着做什么呢!”
“皇……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这就去,奴才这就去。”
一旁站着的另一个人笑了笑,说道:“公子怎如此关心这位姑娘?”
少年摇头道:“不知,第一次见她之时,我便移不开眼睛,许是她长得太好看了吧,回宫之后,我便总是想要再见她一面。”
“那等这位姑娘醒来之后,问了名字,老奴便去查她是哪家小姐,等年满十五,便接进宫内。”
听言,少年微微一怔,他转头看着一旁的人,迟钝说道:“这……这还早呢,尚不能定论,日后再说吧。”
“咳咳,咳咳……”
“姑娘,你醒了?”
江寰影警惕地看着少年,她坐起来就往墙边靠。看她这样,少年立即起身,离了床边几步,他行礼低头说道:“姑娘不要害怕,在下并不是坏人,姑娘方才在街上受到惊吓晕倒了,因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在下只能将姑娘带来了客栈。”
生怕江寰影不信,一旁的人也跟着说道:“姑娘,确是是我家公子救了你。”
听言,江寰影才没有了警惕,她疑惑地看着低着头的少年半响,随即下了床,穿好鞋子起身后。她对少年作揖而道:“多谢公子今日所救,小女无以为报,他日若还能有机会再见,小女等定当报答公子今日所救之恩,公子告辞。”
“姑娘……”
江寰影刚走了出两步,少年便叫住了她。只见少年拿起一件披风走近了她,一边为她披上披风。一边说道:“今日风有些大,姑娘小心着凉。”
系好了披风,少年又退远了一些距离,低头说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枫字,姑娘若是要还披风,一定等他日天气暖和之日再来,这客栈若是挂着一红灯笼,便是在下在,那姑娘上来就是,姑娘慢走。”
苏枫……
“当时,我只觉得他很奇怪,我也只知道他叫苏枫……”
等江寰影走了以后,一旁的人上前问道:“皇上这是何意啊?”
一件披风而已,还不还都并无大碍,只怕是别有用心。
苏楠枫只是笑了笑,淡淡说道:“母后代朕掌朝,朕当然是要好好把握这闲暇的时间,见见想见的人。”
能多见一面是一面。
后来,过了很久,江寰影才想起来还披风,她去了那间客栈,第一次去他没有在,直到她第二次再去之时。
江寰影在门口迟疑了许久,才缓缓走了进去,只见苏楠枫站在窗前,见她走进了房间,他笑了。
“姑娘来了。”
“你笑什么?”
“你能来,我欢喜,自然便笑了。”
听言,江寰影微微低下了头,她走到了苏楠枫的面前,伸手将披风递给他。并说道:“苏公子,我今日是来还你披风的,顺便再次谢谢苏公子那日所救之恩,公子保重。”
话说完,江寰影转身刚要走,苏楠枫却伸手拉住了她,她转头惊恐地看着苏楠枫。只见苏楠枫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放在她的手里。松开了她的手才说道:“这是我家中大夫所制的药,对于姑娘的心痛症大有好处,每日一颗,姑娘莫忘了。”
“谢……谢苏公子。”江寰影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又抬头怔怔地看着苏楠枫。
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关心?
“也许就是从那一日起,我对这个很奇怪却不知道为何对我如此关心的少年,生了喜欢之心……”
从那一日后,她便常常去那间客栈见苏楠枫,两个人很是聊得来,谈天说地,说古道今。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能不守大家闺秀的矜持,即使觉得苏楠枫很奇怪,也总想见一见他。
因为自小患有心痛症的关系,她自小便是能活一日是一日的想法,可自从她遇见了苏楠枫以后,她不再是这样想,她想要活得更久,想要好好活着。
因为她想能陪苏楠枫久一些。
她与苏楠枫并不是每日都能见面,有时三四日能见上一面,有时则是五六日才能见上一面,但不管是多久,只要能见到苏楠枫,就是她感到最欢喜的事情。
时间的飞逝,三年的朝夕,她也越来越喜欢苏楠枫,甚至想把一生交给他,她以为苏楠枫也是这样想的。
那一日,夕阳正黄昏,他们并肩站在窗前,余辉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宁静无人扰。
“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你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两个人相视一笑,苏楠枫转头继续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而江寰影忡神地看着他。半响才开口道:“我马上要满十五了,你可来提亲?”
苏楠枫缓缓转头看着江寰影,她微微低下了头,脸颊有些泛红,双手不停地玩弄着裙带。他伸出手握起了江寰影不安的双手,江寰影抬头看着他,他认真既坚定的神情让她笑了。
她以为这便是他给她的肯定。
她告诉了他,她此生认定了他,非他不嫁,只希望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可惜她当时没有懂得他眼中的那丝迟疑……
临走之际,她刚走到门口,苏楠枫笑着说道:“你还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呢。”
“我叫江寰影,是江靖江大将军之女,我等你。”
“那一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之后我一直都未等到他,等后来我再去客栈之时,他只留给了我一纸书信,我命人找遍了京城所有的苏氏,可却没有一个叫苏枫的人……”
承蒙姑娘错爱,在下不敢高攀,你我缘分太浅,安好,勿念。
就是这短短几个字,将她逼至崩溃,她胡思乱想了千百种可能,等了数十个日日夜夜,找遍了京城所有姓苏的。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