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那……那是我们的。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郑林战战兢兢地说道,他知道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说“不是自己干”这种谎言,应该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郑林抬头看了看,注意到面前站着的竟是一个拥有相扑运动员体型的男人。他仔细看了一下对方,认出对面的这个人是在食堂锅炉房工作的一个非常肥胖的男人。
每天上学和放学,郑林都会从那个锅炉房路过。而每次路过的时候,如果这个肥胖的男人在里面上班的话,郑林都会忍不住朝他看过去,因为这个男人是他见过的所有胖子里面最胖的一个了。
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没有时间来得及仔细观察,因为那样会被这个那男人狠狠地瞟一眼。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好好的看一看眼前的这个大怪兽般的男人。这个男人最吸引人就是他那硕大的肚皮,这肚皮和他的头颅非常不成比例,他的头看起来是那么多小,以至于让人觉得他的思考器官以及神经中枢是在肚子里面而不是在头顶上。
估计市面上找不到任何一条皮带能够围过他的腰,所以他用的是两根拼接起来的皮带,系在自己的裤子上。裤子肯定是特制的,因为上面超级宽而下面,到脚下面就变得非常小,像一个超级大的漏斗。身上的汗衫,也也被撑得快要烂了,那些布料已经非常稀疏,都可以看见里面皮肤的上面的毛孔了。
“你那眼睛乱看什么?”对方发现郑林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就显得很不舒服。
“没……没……没什么。”动机被识破的郑林只好把头垂得更低,他的脸变得更红了。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吴亦先,发现了对方也低着头,但是吴亦先的脸似乎没有因为不好意思而出现的红晕。
“你们两个兔崽子,到处乱射东西,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们那尖锐的东西,射到哪里去啦?”那胖男人说话声音变得越来越高。
吴亦先和郑林同步摇着头。
“打到我屁股上了!你们知不知道那有多疼?”
吴亦先和郑林同步点点头。
“差一点就把我的皮戳破了。你们说,要怎么赔偿我?”
吴亦先和郑林面面相觑,他们傻眼了,自己是个身无分文的小学生而已,哪里有钱去赔偿?
“我知道,跟你们谈赔偿,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们哪里有钱来陪我?这样好了,我罚你们给我干活,帮我捡一些藤条回来,我就原谅你们。”
两个小伙伴连忙点头同意。
胖大叔把一根藤条拿过来,递到他们面前,“你们看,就是这种藤条,附近应该很多的,每人找30条回来,要长一点的。任务完成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好的,好的”,吴亦先拉着郑林去找藤条去了。
“等等,你们回来。”胖大叔把他们两人叫回来,并且在他们的裤兜里搜索。他把两人的竹筒枪和水壶拿出来,“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这东西放在这里抵押着,藤条找完就还给你们。这样也就不用担心你们逃跑了。不然,你们转身从草丛那边溜掉,我哪有功夫去找你们?”
两人被收走了东西之后,只能乖乖地去找藤条去了。“想不到这是胖子还挺会动脑筋的。刚才我就想,等到咱们找藤条的时候,顺便就溜走了,没想到他还留有这么一手。”吴亦先埋怨道。
“认命吧。谁叫你射的茅草没长眼睛,打到人家屁股上。”郑林安慰道。
他们发现这些藤条似乎不是很难找,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足够数量的藤条。
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些藤条拖了回来。等他们回到胖大叔那里的时候,他们看到胖大叔正准备吃早餐。那是胖大叔从家里带来的早餐。他的餐具都是无比巨大。用来装稀饭的饭盒就像小水桶一样大小。
胖大叔把他的饭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圆盘,上面放着的东西把吴亦先和郑林看呆了。里面足足有四五个表面撒满白糖的圆饼。他们平时只能偶尔吃到一个这种香甜可口的圆饼,他们无法想象一次性吃四五个圆饼吃什么样的体会?
“是不是这种样子的藤条?”吴亦先和郑林把藤条拖过去,小心地问胖大叔。
胖大叔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仍在专心致志的吃早餐。只见他又从糖饼上面咬了一大块到嘴里,硕大的脸颊不停的搅动,白色的干粉还不时的从未完全封闭嘴里面喷出。等他把嘴里的饼咽下去之后吞,胖大叔非常满足的用舌头把嘴边的白糖和面粉舔干净,并且喝了几口白粥,顺利地把糖饼送到胃里面。
“你们两个在这干嘛?”这时胖大叔才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回来,并站到他的旁边了。
“我们已经摘到了,是不是这些藤条?”
胖大叔瞄了一眼那一堆藤条之后,就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些藤条,看来你们还是干得不错的嘛。来,这个糖饼是作为奖励给你们的。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他把一个糖饼递了过来。
“我叫郑林,他叫吴亦先。”郑林目不转睛地盯着糖饼回答道。
“哦,你们拿去分吧。”
吴亦先和郑林接过糖饼之后,两人连忙把饼一分为二,并且三两口就消灭掉了。“真好吃啊。”两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往胖大叔的饭盒看去,里面居然还剩有一个糖饼。
“想都别想,你们快给我干活去,你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胖大叔发现他们的企图之后,连忙用手盖住那个糖饼。
心灰意冷的两个小伙伴只好继续去找藤条了。等再次回来,他们发现胖大叔正在搭建一个炉灶。
“胖大叔,你这是准备干什么?”现在郑林觉得和胖大叔有点亲近,所以他敢于直接问问题了。
“准备烧这些藤条。”
“为什么要烧这些藤条?对了,这是什么藤?”
“鸡血藤。”
“原来这就是鸡血藤,那不是一种药吗?”吴亦先想起来什么了。
“是的,这是一种中药。”
“你看我说对了吧,凤凰岭的中药很有很多。”吴亦先对郑林露出得意的笑容,“对了,胖大叔,你是不是采药拿去卖的?”
“鸡血藤除了做中药以外,还可以做成很多东西。”
“怎么做?”
“那要用到火,一会儿你就看到了。对了,以后你们叫我马大叔就可以了。这鸡血藤为中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同时因为它里面有胶质,被火烧了之后很容易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所以它也是做家具和饰品的上好材料。”
“那么,马大叔,你是用鸡血藤来做家具还是用来做饰品?”
“我打算做家具。”
“是不是用鸡血藤坐藤椅吗?”郑林正在绞尽脑汁回忆是什么家具是可以藤条做的。
“那只是一种用途,我打算用来做一个梳妆柜。”
“你需要用梳妆柜吗?”阿先和郑林吃惊的问。
“这个……当然不是,我是帮一个朋友做的。”马大叔建好灶台之后,就开始生火了。
火越烧越旺,滚滚的浓烟薰得三个人都睁不开眼睛了。马大叔熟练的用柴刀把鸡血藤的细枝末节去除掉,然后就放到火上面炙烤,等到藤条足够柔软之后,马大叔把它拿出来并绑到一个木桩上塑形。待藤条的热度退去之后,一个完美的圆形就出现了。
马大叔把刚刚做好的藤条拿在手上欣赏,然后他转过头问郑林和吴亦先,是否也愿意玩一玩。
两人当然非常乐意。他们挑了一些细小的藤条,用火烤了之后再绑到一个手臂大小的小木棍上面,不一会儿一个完美的手镯就做出来了。两人不知疲倦的给自己做手镯,不一会儿他们的作品就已经戴满了整个手臂。
两人炫富一样,看谁的手镯多。这时他们看到马大叔的藤条也做得很多了,有各种形状,各种尺寸的作品。
这个时候三个人抬起头来,他们看到对方的脸都被烟熏得像个非洲人似的,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咕噜——咕噜——”
“喂,阿先,是不是你的肚子饿了?这太夸张了吧,你那肚子叫得太大声了,整个凤凰岭都可以听到。”郑林嘲笑吴亦先。
“我有点饿,但那不是我的肚子发出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你肚子叫的呢。”吴亦先回答道。
“是我的肚子叫的。”马大叔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肚皮,“我想我们该做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