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夏媛媛来到青衣公子身边,靠着古树屈膝而坐,看到夏恒毅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无赖模样,感叹不已。
“还能怎么样?”
夏恒毅不禁反问一句。
“我又没有我师父酒中剑的那般武义,比你还不如,论智谋,我也远远不及我两位哥哥,更不要说和那暮忘邪一较高下。”
说到这,夏恒毅有些感伤不已,有些垂头丧气。
但是夏恒毅就是这么一个人,上一秒看起来还有些颓废,下一刻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仿佛他所讲述的东西都不管自己的事情,似乎是作为一个事外人来讲述别人的境遇。
一番感伤过后,夏恒毅再次仰起头来时,已经笑嘻嘻的一片,斜了斜身子看向夏媛媛,以炫耀的口吻对夏媛媛说道:“但是我这个人呐!运气一向很好的。”
“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就是我这种人了。”
“我运气一向很好的。”
夏恒毅长袍挥天,大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挣裂了伤口,脸上竟有几丝抽搐。
夏恒毅无论遇到什么境况,总是不会被眼前的困境所影响,总是会抱着最好的希望来面对即将要到来的一切。
夏恒毅的这种心态也很容易感染和他在一起的人。
夏媛媛撑着小脑袋,看着夏恒毅那一幅就像小孩子对未来充满希冀的眼光,天真无邪,心中的烦忧也渐渐散去。
“那我们就在这坐吃等死了!”
夏媛媛撇嘴无奈感慨一句,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是连吃的也没有。”
夏恒毅昨天夜里才大餐一顿,不料这一早上就是饿的前肚皮贴在后肚皮上了,不想对她的询问作出回应。
可这里又没有什么东西能吃的着,睡也睡不安稳,夏恒毅索性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要是昼寒妹妹在这里,应该会有出去的办法吧!”
被围困至此,夏恒毅首先想到的不是他那贵为帝君的父皇夏倚渊,也不是那号称酒中剑,实力不可揣测的沧桑男人,而是那个在深宫中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切……”夏媛媛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反正她就不像个好人。”
这可能就是女人对女人了解,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吧,反正幼时夏媛媛第一次见到夏昼寒时,就觉得那个看似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像个好人。
在夏媛媛的眼里,夏昼寒是一个很会耍心机的人,虽然表面乖张,不知道肚子里面藏了多少坏墨水呢。
虽不得夏媛媛喜爱,夏昼寒却是很受三个长兄的疼爱。
虽然是她母亲是宫女出身,生下她之后很快就逝去,但是她的三个哥哥并不注重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可谓是集寂轩三位皇子宠爱于一身。
只是她的父皇夏倚渊没有她三个哥哥对她这般好。
夏倚渊虽然给她封了个公主的名号,可也只是念及亲情,并无实权。
所以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整日游走在三个皇子的府邸,无所事事。
在别人面前,夏媛媛也许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诋毁这位“公主”,但是在夏恒毅面前,夏媛媛的顾忌撇下了许多。
而夏恒毅也很喜欢,这个真诚,对他没有一丝隐瞒的夏媛媛。
“可她很讨人喜欢呢!”
夏恒毅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搀扶着脖颈仰了仰身子,想起夏昼寒,夏恒毅的嘴角不由泛起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并没有去跟夏媛媛探究夏昼寒是不是个好人的问题。
毕竟就像那位大国师暮持玖所说的人无完人一样,没有一个人能将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
虽都是兄妹,但其他几位的生母大都不凡,不是权臣子女,就是夏倚渊挚爱之人。
夏昼寒跟他们比起来,明显就低人一等,虽然没人言明,但是从朝中大臣以及下人对待她的态度,就可以察觉其中差距。
毕竟是女孩子嘛,也许对这些东西比较在意,所以可能会留下一些心眼,对于夏恒毅来说,夏恒毅就是他妹妹,这点恒古不变。
“对呢!是很讨人喜欢呢!才见过一次面,就吓得暮忘邪再也不敢入孤身入皇宫,还真是很讨人喜欢呢!”
夏媛媛似是想起什么搞笑的事情,嘴角一抿,脸上泛起了落霞般的绯红。
提到这事,夏恒毅也是一个劲的笑个不停。
号称寂轩第一智士,一袭白衣,文武双全的少年丞相,天不怕地不怕清侧重臣,唯独见了夏昼寒就绕道跑,也是在寂轩的皇宫深处广为下人流传。
据传言,暮忘邪有一次可是被夏昼寒堵在宫阁高墙之下,差一点被夏昼寒那小机灵鬼玷污了身子。
从那以后,暮忘邪再也不敢只身入皇宫,生怕一不小心一世清白就糟蹋到夏昼寒的手里。
夏恒毅正了正神,略有所思的打量了夏媛媛一眼,正经言道:“那也挺正常啊!哪个少女不是初怀春心,见到了像暮忘邪这般英朗才子,谁不想栖身于他呢?”
“说不定你心中也惦记着暮忘邪那小白脸呢,只是在我面前不好意思言明,说不定……”
说着,夏恒毅就想拿身边的少女说笑。
“快给我滚,这里可没人,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失手,后果会怎样呢!嘻嘻嘻!”
少女笑嘻嘻的往夏恒毅这边移了移身子,一身红衣伴着微风轻飘,俏皮可爱,脸上似乎点缀着枫叶。
夏恒毅被眼前的一幕有些惊艳,正准备夸赞夏媛媛两句。
却见夏媛媛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到了夏恒毅的脖颈之前,冷锋之上将夏恒毅的神态照映的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夏恒毅吃了一头干瘪,急忙摆手服软。
夏恒毅笃定夏媛媛必不会对自己动手。
而他刚才所作的一切,也只是想让红衣少女放下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至于吗?”青衣公子低下头,愤愤不平。
“算你识相。”夏媛媛脸边划过一抹笑容,就像是小孩子得到最喜欢的糖果一眼开心。
夏媛媛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开心,或许是喜欢看到夏恒毅现在的模样吧!
夏媛媛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轻拍着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夏恒毅的肩膀,安慰道:“行了行了,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怪你了。”
“就知道媛媛对我好。”夏恒毅给夏媛媛一个热情的笑脸,得意洋洋。
其实夏媛媛更想说的是想叫夏恒毅别演了,反正又没有外人看。
不过这回夏媛媛猜错了,远处还真有人。
自昨夜暮忘邪和南轩第一药师贪图作别后,一路紧随二人踪迹,也来到了这个荒无人机的平原。
暮忘邪一早上为寻出路吃得苦可不比夏媛媛少多少,只是恨现在不便现身,否则早就出来抽夏媛媛两个大嘴巴子了。
不过要说抽大嘴巴子,暮忘邪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为人处世都很讲原则,不打女人就是他的原则之一。
否则当日在深宫墙头,岂会被夏昼寒逼得毫无退路,现在想起来当日情形,暮忘邪还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老鼠洞钻进去。
“还真当没有外人啊?老远就一股狗粮的味道,还要拉我出来鞭尸,这都什么人啊!”远处,一袭白衣的暮忘邪忍不住心中暗骂这两个人。
这都什么世道,一路上自己暗中为他们二人数次化凶不说,如今更是被他们坑害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广袤平原。
现在自己的“风流往事”还要被两人拿来说事,心中自是愤愤不平。
夏媛媛在武学修为上和暮忘邪相差无几,之所以没有发现这白衣少年,一方面是将自己的心思全部花在了如何走出此地,另一方面是因为此地很大。
而暮忘邪更非等闲之辈,也是使出了一些手段。
置于为什么他只能暗中保护夏恒毅,不能明着来。
是因为在寂轩朝堂中,有人故意针对夏恒毅,而他身为寂轩左丞相的同时,也是大皇子夏正柯的门客,他也是担心将那些人的怒火引到夏正柯身上。
暮忘邪发现,此地虽是一个杀阵,却又没有萧杀之气,再联想到边境之城乃是当年的屠龙之地,一时间就晓得了其中的奥义。
虽是杀阵,可暮忘邪也发现一些异象。
普通杀阵,都会设有生门,而此杀阵,处处都是生门,同时也处处没有生门。
这更像是一个层叠的阵法,这个阵法的生门,对应着下一个阵法的死门,下一个阵法的生门,还对应着下下一个阵法的死门。
这些阵法就这样首尾相扣,循环不息,导致这个阵法处处是生门,处处是死门。
暮忘邪虽然能看出阵法的循环原理,但以他现在的修为,却是拿这怪阵没有一点法子。
他一早上尝试了各种推演,结果不推演还好,一推演一个脑袋两个大,按他的推演方法,在这里再待个上千年,还是有机会走出这里的。
毕竟当年那些个屠龙之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暮忘邪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阵中的纹路有些颤动,静坐平息心境的暮忘邪眼睛猛地一睁。
“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