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就是许延,真正的许延。
王渊识同许延从小就认识,因为许延的父亲是王渊识的管家兼武术师父,一直是他照顾并保护着王渊识长大。
因此许延也同王渊识一起长大,而且他们亲如兄弟。
许延陪伴了王渊识十四年,在1919年初,王渊识被送到了国外,1925年初才回来,在这异国他乡的6年里,王渊识学会了很多很多。
许延也踏上了一条红色的道路。
回国后,许延开始游说王渊识加入红色革命。
王渊识从小跟着许延的父亲学了一身好武艺,而且博学多才,又在国外见多识广学习了很多,关键他的家世背景也不一般。这样的人哪个组织都想要,但这样的人接触过的人事物也都很复杂,谁也不清楚他是否已经加入了哪个组织。
毕竟在国外,就有人想要吸纳王渊识。
当许延跟王渊识说:“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王渊识没有拒绝,也没有说再想想,而是说:“可以试试看。”他喜欢冒险,他相信实践,所以在加入之前先试试。
于是1925年春,王渊识跟着许延到了金山。因为许延身上有伤,所以他的组织安排他在金山修养和发展新的成员加入组织。
为了方便许延自由活动,王渊识提议他来顶替许延在学校任教,这样许延一来可以安心养伤,二来可以到处去发展新成员和执行新任务。
1927年春,许延带着王渊识到了上海,打算让他这次正式加入他们红色阵营。
但是那天,发生了惨痛的“四一二大屠杀”,死伤无数。王渊识在那天受了伤,许延为了掩护王渊识逃出去更是受了重伤。
王渊识本以为,许延为了保护他死了。同时加入红色阵营的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原来你还活着。”
“四一二差点死了,养了大半年才好。”
“好了也不说一声。”他一直很自责很愧疚。
“因为你父亲,你的身份变得很特殊,又是国共合作破裂的特殊时期,所以组织让我尽量避免和你接触。”
“活着就好,我也没非要跟你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沈霁,不能跟着你冒险。”
“其实,我没想把时间花在她身上。你也知道,红色道路上的人已经死伤无数,活着的那些大多都被赶到了山区的犄角旮旯里。像我这样还能活动在城市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如果不是受人之托,如果不是所托之人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我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在她身上。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把沈霁变成红色。她太梦幻,不适合有颜色。可她也同你一样,爱冒险,比你还多了一份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心思,同时又很执拗,如果不依着她的选择正确引导,托我之人担心她会掉入虎狼之穴,陷入万劫不复。”
“所托之人是谁?”
“沈霁的三叔,沈初原。”
“他与你有什么恩?”
“他是我方的同情者,为我们提供过医药物资,1927年是他救了我。”许延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与沈初原的关系。
“沈初原就不怕你会把沈霁染成红色?”
“他不怕,因为他知道红色的我们如今犹如过街老鼠,不会敢收沈霁这种不知轻重还一心只想着寻找……心中所爱的小女人。染红她,我们只会得不偿失。”
许延说的是真心话,王渊识也清楚现在的沈霁确实不可能像许延他们那样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活着。
王渊识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住址和电话,“沈霁以后就交给我了,你去忙你的。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记得找我。”
“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不会去找你,我不会把危险带给你。但我希望不管什么时候,你,至少你,不要跟他们一样,残害自己的同胞。”
在说这话的时候,许延红着眼眶。自1927年后,他们真的死了太多人。一次又一次的围剿,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血流成河。他们的颜色,都是鲜血染成的。
“放心吧,我不杀无辜之人。”
王渊识不杀无辜之人,但如果那人死有余辜,不管是谁,他不会手软。
许延笑道:“那就好。”
王渊识心中戒尺的度量,许延清楚,所以他放心。
“这些年,谢谢你帮我照顾父亲。”许延说道。
“他也犹如我的父亲。”所以他理应照顾。
“沈霁就交给你了,她很聪明,好好培养她,在这个乱世,谁都不该手无缚鸡之力,因为在这个乱世,谁都有生命危险。你不可能随时随地在她身边。”
许延看得出来,王渊识不想沈霁学些有的没的,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所以他才纠结。
看出了王渊识的纠结,于是许延说道:“其实你只要把她控制在你的范围之内,就算她成为军人成为情报人员又如何?”
“但凡事都有变数。”
“让她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市民,你觉得就没有变数,就很安全?渊识,你有没有想过,有军方这层身份,反而会让她更安全?”
王渊识不可否认。
许延笑道:“你们呀!沈霁为了能跟你在一起,为了不拖累你,为了日后能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不惜放弃原本安稳的生活,学会用枪学会丛林法则。而你呢,为了让她可以一直过着安稳的生活,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推开。渊识,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能有一个志同道合又深深相爱的人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你怎么舍得抗拒?”
王渊识怎么舍得抗拒?他就是因为舍不得,所以现在在拉锯。
王渊识问许延,“你有吗?志同道合又相爱的人?”
“原本有的,但,死了。五个月前。”
王渊识没有问怎么死的,因为不用问。
“对不起。”
“那个时候她在广州,我在北平。如果,如果我在她身边,或许她就…不会死。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王渊识陷入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同时他也在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连沈霁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会不会恨自己?
想到这,王渊识立马做了个决定,让沈霁留在他身边。而且要一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