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深深地看我师傅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复杂我读不懂。
“小兄弟,贫道对不住你。”他突然老泪纵横,“天懋他是我唯一的徒弟,是我太冲动了。”他哽咽了,没有了刚刚的杀气,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之前看起来还想杀了他的师傅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从我个人而言,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甚至我也认为师弟他下手太重了,但是你也用阴雷轰了他,这事就一笔勾销。”他顿了顿,“我知道盛天懋是你唯一的徒弟,可是小孩子打架你掺合进来还想杀了秦瑾,我觉得你欠秦瑾一个说法。”
师傅平静地说完这席话,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为什么来三阴宗的地界你也得给我解释解释。”
“小兄弟啊,贫道这次出来没带什么,这个你先拿着,就当我欠你一条命。”流光抹了一把眼泪,递过来一个锦囊,我打开一看,是一张黄符,看符文应该是流光自己做的,比起盛天懋的那几张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刚想开口问,被师傅抬手制止了,他依旧盯着流光。
“门主.......”流光欲言又止,他咬咬牙,“茅山三门这两年可能要攻打三阴宗了,鬼门和符门都在准备,只有阵门还在犹豫。我明面上虽是长老,但早就被那群人排挤出符门的管理决策层了,这次故意让我带着天懋过来探查。”
师傅眼中寒光一闪,下一秒却告诉流光,“你走吧,你徒弟还需要好好调养。”
流光抱起盛天懋,道了声谢,便朝山下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我有一肚子的疑问,师傅却语气凝重的告诉我先回宗门。
在师傅陪同下,很快回到了宗门内。
师傅和我坐在大殿里,他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下,师傅深深地吸了口气,解释了起来。
我从师傅话里了解到,流光也是个可怜人,他从小是个孤儿,被他师傅捡来扶养长大,也就加入了茅山符门。他师傅是当时茅山符门门主,所以流光也是被当做符门太子般供了起来,直到他师傅驾鹤西去,他都被好好保护着,没见过宗门内权力争斗的黑暗。所以当时年少的流光站错队差点被逐出宗门,还是他师傅的老友看不过去把他保了下来,从此流光就只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所谓的长老。
这么多年,直到盛天懋的拜入他门下,他才有了第一个徒弟,所以他虽知道盛天懋是他徒弟,却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跟我与师傅差不多,所以,那天做出冲动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至于他给我的那个锦囊,是他自己研究的一种传音类符箓,结合那天的话,他可能会替我挡一次致命的劫难,师傅叫我好好留着,搞不好会有奇效。
说完,师傅的情绪似乎好了点,贱兮兮的凑过来对我说:“那天如果流光真发疯了,你师傅我也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做我的徒弟,包你不被欺负!”
我苦笑不得,心里却一震,一股暖流涌动,竟是被师傅一席话感动到了,“谢谢师傅。”我猛吸一口气,冲师傅的背影喊到。
“You are welcome.”师傅头也没回,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我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