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上官湛却只是一笑:“先前的时候,你不也救了我吗?”
“刚刚,你就坚持不住了是不是?”
“你看,现在不也坚持过来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竟是没由来的默契。
上官苓瞳说的没错,先前的上官湛,的确是没有力气再战了,他最后撞击黑衣女子的那一招,用了他全部的内力。
刚刚他也只是在故作坚强,硬挺着与黑衣女子谈判,其实他心里明白,只要这黑衣女子出手,别说一时半刻,就算是三招,上官湛也招架不住。
“你这个人,还真是怪。”
上官苓瞳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着两个小梨涡,甚是好看。她一笑,上官湛就不自觉的用手轻轻的碰了碰她脸上的两个小梨涡。
上官苓瞳愣了愣,没了笑意,看着小男孩的目光,疑惑万分。
上官湛见此,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下:“你笑起来,可真像娘亲啊,我已经许久不见娘亲了,还真的挺想她。”
上官湛在云集镇四年,虽然乔书棋没有醒来,但是每天,他至少都能见到乔书棋,每天为乔书棋擦擦手,梳着青丝,都是小小的上官湛喜欢的日子。
娘亲待他好,他知道。
这一离别,就是好多个月,也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欺负她,她的腿疾有没有复发。
“你在难过?”
上官苓瞳伸手安抚的摸了摸上官湛的头,笑着说道:“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想我娘亲的时候,尤仙子都是这样做的。”
上官湛抬起头,看着上官苓瞳,不知为何,此时的他,竟然有了一丝自卑。
你看,姐姐是多么的知书达理,也是多么的善良,她的心里,装不下半点仇恨,与自己,截然相反。
上官湛觉得自己不是小人,但是绝对算不上君子。
可是在姐姐上官苓瞳的眼里,他只看到了善良。
“你也想娘亲吗?”
“嗯,想,不过从我出生,就从来没有见过娘亲,到那时我知道,我的娘亲长得很好看,我曾在上官园里见过娘亲的画像,我要是父亲,娘亲这样的美人因为我不在了,我肯定也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
“你怨恨娘亲吗?”“以前怨过,后来,就不怨了,我娘亲为了生下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我又怎么还有资格去怨恨我娘亲,我只是,有时候,很想很想她。”
上官苓瞳是笑着的,她的脸上,血迹斑斑,身上也是有多处被烧伤,可是她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样的甜,仿佛能让人忘切一切烦恼。
看着上官苓瞳的眼睛慢慢闭上,上官湛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只是伤势过重,晕过去了而已。
上官苓瞳受的外伤多,而上官湛,先前为了护住上官苓瞳,连同自己的七筋六脉,也都受到了损伤。
只是,在乔书棋醒来之前,上官湛身边没有亲近的人,他痛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察觉,也没有人心疼,渐渐的,他就算受了伤,也不会与任何人说了。
“这个人妖,实力可真是不俗。”
上官湛没了力气,捂住胸口缓缓的躺在了地上,他的头脑越来越迷糊,看着身旁的小女孩,他也笑了,似是回应般的说道。
“我也是,很想很想娘亲——”
上官湛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等到众位仙子察觉到百毒林的不对劲,并且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漫天的火光,还有躺在地上的两位幼小的孩子。
幸好百毒林旁边就是渡河,各位仙子与堂主功力非凡,留下了一部分人扑灭百毒林,剩下的,则是立马带了上官苓瞳与上官湛回南山。
尤仙子的怀里,抱着的是上官苓瞳,她刚入南山,就急急的唤来了桃花仙子,她们急忙将上官苓瞳带进了竹园。
“仙子,这小男孩,好像也伤的很重,他的筋脉,此时气血也不顺畅,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桃花仙子急急之中看了一样。
“来不及了,先将他放在冥老那里,让冥老帮他温润一下血脉,小媚主不能有事,我要先救小媚主。”
族人也是点点头,梨花仙子接过上官湛,连忙往冥老住的地方赶去。
两个孩子,右手都不自主的动了动。
正在路上赶来的乔书棋和上官浩,右眼皮都跳得厉害。
“棋儿——”
“阿浩,我心里不安稳,我们的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上官浩安抚着乔书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突然之间的心慌,也让得他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棋儿,你不是湛儿很厉害吗?你别忘了,瞳儿也不弱,这一次的长安城事变,她可是大功臣。”
乔书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愿是她多想了吧。
“对了阿浩,你这次攻打上官,有没有见到南彻?”
“上官庭体内的那位摄魂老祖南彻?”
“嗯,现在不论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上,我们唯一要防着的人就是他。”
“没有。”上官浩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上官浩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看向了乔书棋:“不过,我见到了你往昔所提到的涂叶叶。”
“你怎么确定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边关的地方?”
“我也不确定,不过那一次攻打城池,我们用尽了许多的时间,在那之间,甚至还看到了云家的余党。”
云家的余党?按照上官庭的心性,云家的余党恐怕早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就算还剩一些余孽,那云家也不可能为了上官庭而站出来与阿浩对抗啊?现在有能力召集起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先前的云家云兰。
涂叶叶年纪不大,手中也没有握着什么大权,她虽然是云兰的女儿,却没有那个能力能聚集起云家的人。
所以,很明显,就只有云兰,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云家云兰有仇必报,这一点,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阿浩,后来呢?”
“那上官庭倒是没有认出云兰来,直接就将那妇人就地正法了,据说那婆子被斩了之后,那眼睛,那还盯着皇后的马车背影看。”
乔书棋不由的发怵。
涂叶叶也真是狠心,为了得到上官庭的信任,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的眼前,她也没有半分悲伤。
这样的女子,也是让人心惊。
“棋儿,你恨云家吗?”
“恨——”
是深入骨子里的那种恨,可是乔书棋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那种女子。
她要慢慢盘计,她要让云兰,就连死,都死的不甘心。
可是这一刻,乔书棋却觉得云兰很可怜。
云兰的丈夫,也就是涂剑明,现在终日疯疯癫癫,在云兰被驱逐的时候,他的心都还是在凌香那里。
云兰的女儿涂叶叶,心思歹毒,当初在明王府时的乔书棋,也就亲眼的领教过涂叶叶的厉害,在云兰死的时候,可能心寒万分吧,就连她一生为之筹谋的亲生女儿,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可能没有人理解云兰为什么在帮了上官庭之后还要刺杀他,只有乔书棋知道,那相处的多年时光告诉她,云兰心狠,却也骄傲,驱逐之仇,她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棋儿——别想了。”
上官浩将乔书棋身上的衣服正了正,温柔的为她理着碎发,然后俯身向前,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乔书棋的额头之上。
乔书棋盈盈一笑,回以阿浩一个明媚的笑容。
“我只是觉得,涂叶叶现在,变得越发的恐怖了。”
这么几年来,涂叶叶在上官可依仗的势力已经没有了,可她依旧能在后宫长盛不衰,是后宫虽推崇害怕的皇后,这就说明,涂叶叶的手段,可能远远不止当初在明王府时的那样青涩了。
涂叶叶,生母惨死脚下,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想哭却不能哭的感觉,想必是十分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