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想了想,“萧冲,你们组往北找,五个人别分开。雪鹰你们四个,跟着我。清涛你们组五人往南找,薄海你们组往东找。发现情况,长啸一声为号。其他组,听到长啸,往长啸处集合。”先生们给大家放松后,没有人注意陈默往哪个方向走,只有漫天撒网。
萧冲带着公孙、管彪、小帅和一凡,往桃林北面走。桃林里,聚集盛装的数千人,三三两两,分布极散,想找某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人。太学生们找人的事,连巡逻的什长张家栋也知道,他认识陈默,也帮着找起来。
“陈默!”小帅忍不住,高声喊道。萧冲、一凡、公孙、管彪跟着喊。
桃林下,五人小组边走边喊,游人见萧冲等人声音并未急促,行色并不慌张,也没当什么大事,小伙伴走丢的事情,历年都有。
北面桃林,往东有北都是山谷,离湖渐远,桃树渐稀,人少了,萧冲等人喊的声音大了起来。
“陈默!”
“哎,喊我干什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回答。萧冲等往应声处一看,一个有些瘦弱的人从一个被枯草挡视线的小山坳转了出来,正是陈默。
萧冲五人飞一般冲了过去,山坳里只有陈默一人。
“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萧冲问。
“我、我、我,喝多了,闲逛一会,身体不舒服,想找个地方呆一会儿,缓过酒劲再回去,没想到睡着了。”陈默不好意思。大家看到他身后的地上有一滩呕吐物。
“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冲仰头一声长啸。随后,从湖边几个方面回应几声长啸。
来得最早的,居然是韩龙和慕容妮,他俩骑着赤影马,速度最快。了解事情原由,慕容妮下马,把陈默拉到一边,又低声问了一遍,确定无恙才真正放心下来。
杨林和其他太学生赶到时,大家已在互相嘲笑酒量,甚至建议韩龙先生以后责罚学生可以新增一项——罚酒一壶。
说笑着,大家回到酒席间,王硕太守、慕容坚、牛劲已经醒了,邸岳抬着头,迷惑地看着大家。雪鹰不敢隐瞒,把陈默和大家短暂失联的事说了一下,邸岳点点头,没说什么。
王硕看韩龙和慕容妮手牵手亲密的样子,问:“什么时间让我改口?”
慕容妮大大方方说:“你大哥点了头的事,还会变吗?”
“嫂子!恭喜师兄。”王硕赶紧起身喊道。他一喊不要紧,慕容坚、邸岳、牛劲、杨林跟着喊。太学生们站起来,瞅韩龙先生,没敢喊师娘二字。
韩龙的脸再冷,这时也挂不住了,“今天是答应了,但还得把天命赛的事完成,再成家。我和小妮敬大家一杯,”他对萧冲等人说,“你们小家伙能喝的喝,不能喝的不喝。”
“嫂子得多敬我一杯,如果我不在桃花节里请师兄回来,恐怕你们还得多相思好久。”王硕说。
慕容妮碰了碰韩龙,两人向王硕举杯。喝完,杨林过来向韩龙和慕容妮敬酒,“只有嫂子这样美得不讲天理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大哥。大哥在玄菟太学教导这段时间,嫂子如果愿意,可以到玄菟菜馆或者安乐窝歇息,这两处都是你弟媳在打点,里面有太学一半股份,离太学还近。”
“你们定。这事我不管。”韩龙说完,走到自己席上,把脸又挂回冷却档。杨林小声和慕容妮商量,说得慕容妮连连点头,看来她和安乐作伴的事情基本落定了。
太阳西下,众人上马回城。萧冲骑上赤影马,环顾四周,周围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那艾琴没在其中。他袖袋里那两只绿色耳环仍在,证明他和她曾经见过,他闭上眼睛,他能清晰回想起她的面容,能够再现怀里活力四射的青春身体在他怀中的触感——
玄菟浅湖爱林中,春光涟漪动微风。
桃花遮目万千束,可爱花心一点红。
风流光彩影顾盼,若兰吐气歌从容。
劝君惜春春易老,明春不与今春同。
艾琴唱着玄菟情歌跳舞的样子,已经深刻萧冲脑海。他在想,明年春天时,他萧冲会在扶余国,而艾琴又会不会再来这片桃林?她又会遇见谁?如果,只是说如果,艾琴在扶余国再问他:喜欢不喜欢我?他萧冲该如何回答,还能说“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喜欢你”吗?
韩龙先生和慕容妮各骑一马,并排走前面。萧冲心想,有一天,他和一个像艾琴一样喜欢他的她,也会这样骑马,赏花,或者闯天涯……
浅湖渐渐远去,爱林渐渐模糊。萧冲这些16岁的少年心里,却慢慢长出另外一片桃林,同样春色无边。